“郡王,小公子與那位女郎相談甚歡。”
雖然大多數都是小公子在說話,但他們的确相談甚歡。
阮靖的案桌上就放滿了關于自家弟弟的消息。
相談甚歡!
相處融洽!
才一晚的功夫,她的弟弟就被拐跑了。
阮靖扶着發疼的腦袋,實在是對自家弟弟恨鐵不成鋼。
她要的是弟弟将人拐回家,而不是将自己折在那裏。
每看一封信,自己就要被氣一次。
阮靖深吸了一口氣,算了,自家弟弟自己得包容。
冬季清晨,寒氣逼人,木門被寒風吹得框框作響,院子裏的菜地都結起一層層薄冰。
木言在卧房門外敲了許久的門,始終聽不到屋内有任何響動。
“小公子,醒醒。”
難道是昨夜木炭加多了,導緻小公子一氧化碳中毒了?
想到這,木言連忙将主卧的窗戶推開。
一陣寒風而至,熟睡的阮瑜在床上打了個冷噤。
“小公子,該起床了。”
木言锲而不舍的叫喚,今日是小公子歸家的日子,在不醒來許是會晚。
阮瑜将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隔開聒噪的聲音。
他在家裏睡到幾時就幾時,還沒有誰這般管過他。
木言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小公子睡懶覺的本事真是讓她有些頭痛。
算了,現在也不過辰時,他要睡就讓他睡會兒。
木言放下窗戶,轉身走向園中的菜園子。
當時建房子時,她特意留了幾塊平整的土地種菜。
現在冬季降臨,小菜苗還沒有完全長大,此刻也不得不摘了來吃。
天氣在冷些下了雪,菜苗怕是活不成了。
忙好也不過隻去了一炷香的時間。
天色還早,趁着小公子還沒有醒,木言準備将昨日買的糕點送去給村長和王獵戶。
下山的路被雨水打濕,黃色的黏土緊緊粘在鞋底,令人着實難受。
冬季過後,還是将這條路鋪上石頭,這樣也方便許多。
理想是好的,現實就很打臉。
想起自己兜裏僅剩的三十兩,木言就覺得一陣胸悶氣短。
昨日,她爲了買過冬的必需品,整整花了五十兩。
沒想到這裏的炭火竟如此金貴,原來不管在哪個時代,物價都死貴。
要想明年鋪路,她必須得掙錢了。
隻是這樣被迫掙錢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難道她真的要做回勞碌的社畜?
王獵戶家就在她家山腳下,大約十幾分鍾的路程。
木言到時,王獵戶正準備過冬的柴火。
眼尖的王獵戶很快就發現門外的木言。
“言娃子,你咋來了?”
王獵戶咧着一口白牙,熱情的打招呼。
“王姨,我昨日去縣城買了些糕點,拿來給小公子吃。”
木言将糕點挂在木頭上。
王獵戶家的小公子也不過才五歲的年紀,小小的奶娃子軟乎乎的,每次見到木言總是乖巧的喚她姐姐。
她也樂意帶些小玩意給小公子。
“你又買這些精貴的東西,俺不是同你講過要節儉,不要亂花亂造嗎?”
王獵戶一臉不高興,她和村長有同樣的想法,木言真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女郎,一點都不會節約。
“東西是給小公子的。”
木言打算和上次一樣放下東西要走,卻不想王獵戶不樂意了。
“你又拿小郎說事,以後人來就行,再帶東西,俺直接送回你家裏去。”
前幾次言女郎總是借着小公子的名頭來送東西,之後就連借口都懶得找了,直接将東西放在院子裏就走。
誰家小子天天吃這些精貴的零嘴。
王獵戶雖然不聰明,但心裏和明鏡似的。
她知道言女郎此舉就是覺得之前自己幫過她,所以心裏一直惦記着自己那一點恩情。
木言滿口答應,“好,聽王姨的。”
看她那樣子,王獵戶就知道木言沒有聽進去。
言娃子哪裏都好,就是太記情分。
都說施恩不圖報,到了她這裏都想百倍還回去。
看木言手還提着東西。
“要去村長家?”
不等木言有何作答,王獵戶直接朝屋内喊,“夫郎,拿幾個窩窩過來。”
随後看向木言,“不許走,你現在走了,以後就别來王姨家了。”
木言停住腳步,她知道王獵戶是吓唬自己的,也知道這一次不聽她的,以後一定會被念叨很久。
王獵戶滿意極了,言娃子終于有一次肯聽她的了。
王夫郎的動作挺快,很快就遞了幾個包好的窩窩過來。
“這麽早還沒吃飯吧,拿去路上吃。”
王夫郎溫柔賢惠,說話也溫聲細語。
木言禮數周到鞠了個躬,“多謝王夫郎。”
她之前買的幾本書裏就講到,對待不同人的禮節。
爲了更加了解這個朝代,她挑燈夜讀早已經滾瓜爛熟。
寒風中不見木言的身影王夫郎才緩慢開口。
“言女郎倒是個禮遇謙虛的好孩子,今後也不知道哪家小公子能入了她的眼。”
王獵戶翻了個大大白眼,“能有小公子看上她就行了,你看看她那性子,遇到小公子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句。”
王夫郎照着自家妻主的胳膊使勁掐進去,王獵戶疼得直呼。
“慣會耍嘴皮子,昨日是誰一直誇言女郎的。”
王獵戶面對自己夫郎的家暴,也是敢怒不敢言,“那不是看她太過懂事,忍不住說兩句嗎。”
王夫郎點頭同意,“言女郎的确是非常謙虛有禮。”
每次言女郎來家裏,她都隻在院子裏站着,從來都不進屋子裏,若遇妻主不在家時,她院子也不進,也不多留。
王夫郎知道,言女郎這是敬着自己,怕多餘的舉動惹人非議。
夫郎的身份本來就地位低下不受尊重,更别說是鄉下的夫郎了。
言女郎給了他們極大的尊重。
這樣的女郎,應當配個最好的夫郎。
還沒去到村長家裏,木言就看到村長急匆匆的朝着她家的方向跑來。
村長像做賊似的,左看看、右看看見路上沒人,又匆忙跑了一段路。
木言詫異,村長爲何如此疾言厲色。
“村長,你這是怎麽了?”
村長氣喘籲籲弓着腰,“言女郎,你在這作甚?”
木言搖搖手裏的東西示意,“要去村長家。”
村長終于緩和過來,拉着木言躲到一顆樹後。
“去我家做什麽?我且問你小公子是不是還在你家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