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許久木言才放慢腳步,她是感情淡漠,但她不是傻子。
小哥兒什麽心思她一清二楚。
有的人雖然帶着善意靠近你,但如果你仔細看,就能看出那人眼底的貪婪。
剛才的小哥兒看她的眼神帶着征服的意味。
這是她最不喜歡的,她是個人,不是野獸。
突然木言腦海裏閃過那位人美心善的小公子,面上兇巴巴的,眼神卻是清澈無比。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木言仰天長歎,她隻想養老,放過她吧!
阮家
阮瑜子那日被救之後就很少出去,下人們經常看見他拿着幾顆糖發呆,而且還時不時的發笑。
下人們都紛紛覺得奇怪,平時活潑好動的小公子怎麽變得懶散起來。
“什麽東西?”
阮靖看見自家弟弟又趴在窗台上一動不動,一把搶過他手心裏的糖。
手心裏的糖消失不見,阮瑜一下子慌了神。
“還給我。”
水汪汪的眼睛憤怒的瞪着阮靖。
阮靖皮欠的将手舉起,讓阮瑜夠不到她的胳膊。
“就是不還。”
阮瑜急得眼眶通紅,大聲怒吼,“阮靖,将糖還給我。”
見自家弟弟真的生氣了,阮靖心裏一個咯噔,吓得她連忙把糖還了回去。
阮瑜把糖捧在手裏如獲至寶。
“生氣了。”
阮瑜扭過頭不理她。
阮靖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口,“别生氣了,大姐給你買一堆糖果,讓你一次性吃個飽。”
被姐姐這麽一哄,心裏的氣倒是消了大半。
阮瑜努了努嘴,有些委屈,“不是生氣與不生氣的問題,而是你不該自作主張就拿了别人的東西。”
其實他委屈的不是大姐搶了他的糖,而是他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總是不自覺的想起那天救他的女郎。
人海茫茫,他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好了,姐姐以後再也不随便搶你東西了,好不好,消消氣,晚上姐姐帶你去逛夜市。”
阮靖溫聲細細的哄着,眼神掃過那幾顆糖眉頭皺一皺。
她自然知道幾顆糖的來路。
沒想到才一次那人就在她弟弟心裏留下這麽重要的位置。
“阿嚏……”
木言拿着魚竿止不住的打噴嚏。
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實在是想不通是誰說她壞話。
一天了,她的桶裏沒有一條魚,難道她和這些魚沒有緣分。
地龍現挖的,新鮮肥美,魚不會不喜歡啊?
難不成還要她像前世那樣打窩,現在她也沒那條件好不好。
又一條魚遊到岸邊,挑釁的在她旁邊遊來遊去,就是不去咬勾。
她嚴重懷疑這些魚就是故意的。
木言咬牙切齒,眼不見心不煩,幹脆閉上眼睛。
暗暗安慰自己,在釣最後一次,在釣不到她就回去。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
魚竿動了。
木言猛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要開門紅了嗎?
木言都能想象得到魚在魚鈎上活蹦亂跳的掙紮。
用力将魚竿擡起,魚鈎上黑色的包裹映入眼簾。
不是魚。
木言肉眼可以的失望。
魚竿被包裹的重量壓得彎曲,果然不負衆望,咔嚓一聲,魚竿成功斷成兩半。
不爽。
木言将包裹重重扔下,黑色包裹落地的瞬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包裹包得不是很嚴實,一角都已經掀開,銀白色的東西暴露在木言眼皮底下。
銀子。
木言眼神淡漠,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角落。
那裏藏着一個人,她在這裏釣魚多久,那個人就藏了多久。
她不知道暗處的人存着什麽目的。
既然不知道,就敵不動,我不動。
最終暗處的人有了動作。
一包銀子出現在她面前,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肯定有問題。
木言不動聲色,仿佛沒有看到那一包銀子一般,順腳将銀子踢入河裏。
哎!
她們不懂對于釣魚佬來說,隻有魚才能引起她的興趣。
“算了,沒魚,回家吧。”
斷成兩半的魚竿還是收好,魚鈎尖銳,随地亂扔傷到别人可不好了。
不用上班就是好啊!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今晚要吃什麽呢?
這是個嚴肅的問題,必須好好想想。
“言娃子,去做啥了,俺來找你兩回了你都沒在。”
王獵戶遠遠的就看到木言,臉上喜色連連。
木言把桶放下,“王姨,我去釣魚了。”
“釣魚?”
王獵戶探頭去看桶裏,哈哈大笑,“言娃子,你撲空了。”
木言有些洩氣,無奈的點點頭,釣魚佬最難受的就是釣不到魚。
王獵戶無知無覺,反正她也看不懂木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下有什麽表情。
“嘿,有啥的,俺去那條河抓魚,從來都沒有抓到過,河裏的魚成精了,滑溜得很。”
木言瞬間眼前一亮,原來不是她釣魚技術不行,而是魚太精了。
“王姨,找我有事嗎?”
一般這個時候,王姨都是去山上割牛草的。
王獵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差點忘了,明日村子裏魚塘分魚,村長特意交待我來告知你一聲。”
分魚!
木言鄭重點頭,“王姨放心,明日我一定早早就去。”
她的魚塘裏現在一條魚都沒有,明天終于能養魚了。
木言這個人有一個毛病,自家池子裏她隻放自己釣的魚,而且樂此不疲。
“郡王,她并沒有要那些銀子,她還将銀子踢入河裏,她似乎并不知道,裏面是銀子?”
半斤蹲了木言一天,愣是沒有看出任何破綻,她的總總表現無一表明她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女郎。
“好像?似乎?”
阮靖眼中閃過一微光,發出低沉的笑聲。
“你被她騙了。”
半斤不明所以,她看得真真切切,怎麽會被騙?
“如果是你在河邊撿到包裹,你會怎麽做?”
半斤遲疑,“我會好奇,看裏面有什麽東西。”
阮靖點頭,“别說是人,就連路邊的一隻狗,都能對一件東西好奇,而她不拖泥帶水,将銀子踢入河裏。”
真是有趣,她好久都沒有遇到這麽有趣的人了。
“想必,她已經知道有人在盯着她了,是故意做給你看的。”
半斤心中錯愕,做給她看的。
這樣的心性和耐力,怕是許多人都比不上的。
“郡王,屬下請罪。”
被人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她應當受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