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姜律慷慨陳詞,爲自己順利潤走做鋪墊的時候,雲州城外觊觎着所謂機緣的各方人馬也反應了過來。
通過創造3=D的全九州直播,姜志摩的威名已是如雷貫耳。
世人誰不知道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若是拍片,弄出的動靜指定是一浪高過一浪的。
如何會是這般高開低走,一炮響完就後繼無力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有心者瞬間便是猜到,莫非那不是姜志摩拍片的動靜,而是機緣終于出現了?
由于知道祭祀時會出現仙人阻撓,百流宗的高端戰力全部都守在清幽山,雲州之外半個人都沒有留。
于是,這些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的勢力,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就深入了腹地,來到雲州城下。
身着各式服裝,來自于各個州城的人彙聚在此,聲勢那是十分浩大。
光是赫赫有名的大宗門就有不下十個,那些渾水摸魚的小宗門和散修就更是不計其數了。
要論人數,一眼看過去烏壓壓的一片,少說得有數千甚至上萬人。
他們似是根本不懼雲州城的修士,就這麽大張旗鼓地讓城牆上已經被吓得手足無措的城主府修士打開城門。
這邊正亂着呢,那邊甚至又出現了不少雲州本地的宗門的領袖,帶着宗門内的弟子一齊加入抵抗者的隊伍。
如今他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就是因爲在一天之前,精神領袖姜律“掐指一算”,算到今天會有異端出現,要通過入侵來破壞雲州人民的精神信仰和寄托。
逐鹿于雲州的豪強們也沒有想到,他們靠金錢靠武力都沒有做到的一統雲州,被姜律利用戀愛腦給做到了。
“哪來的回哪去吧,這裏沒有機緣。”他淡淡道。
當然,這些領袖都是女子。
可雖然說是上升無望,但是身爲修士,大家都是有點壽元在身上的,時間長了,自然就祚艾疲勞了。
老閣主眉頭輕蹙,他沒想到,自己都發話了,這些人還是不死心,甚至口出狂言。
有人脫口而出:“老閣主?!您怎麽來了,先前去請您牽頭,您不是一直沒表态嗎?”
渾水摸魚的包括雲州,都隻是考慮到爲了避免出現亂子象征性地給點邊角料。
但就在劍拔弩張之時,人群中卻出現了一個鶴發童顔的老者。
在隊伍前方牽頭的那些個大宗門的宗主,在看到他臉的一瞬間便是被吓得虎軀一震。
這個時候,誰能幫他們重新開始享受生活,誰就會被他們推崇。
而在其之後,靠近城門的大街小巷上,都是嚴正以待,氣勢洶洶的抵抗者。
各方勢力沒有想到,原本應該是一盤散沙的雲州,如今不知爲何突然變得如此團結了。
然而,就在城門打開,他們正要大搖大擺地進城的時候,卻被一群看不出跟腳的修士給攔住了去路。
這是一種很新的戀愛腦,姜律稱之爲純愛流精蟲上腦。
在來之前,其實一些通過氣的大宗領袖就已經分配好了此次而來的利益問題,大頭基本上就沒打算分給其他人。
這他們當然不能答應,都不等姜律引導,極端信徒就表示,要誓死守護最好的姜志摩。
這也難怪,雲州一直以來沒有像樣的能夠領頭的宗門,雖然充滿了活力,但實則隻是一盤散沙,對于外人來說,這種大城哪怕人再多,也都隻是烏合之衆。
“不知道啊.”穿着甲胄,擁有正規編制的駐城修士搖着頭。
“啊!”被傷到雙腿的人扶着牆,表情痛苦:“要是再左一些,我就再也不能給我妻子交糧了啊!我還怎麽有顔面見教主啊!”
百姓喜歡的東西,就是好東西,在絕對的真誠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不堪一擊的。
“傷你們如何,再不離去,還要殺你們!”在身邊長輩的授意下動手的人也豁出去了,咄咄逼人。
那些人堵在城門後,一臉不忿地看着他們,口中高呼着異端,更有甚者抛出了火把,劃地爲界,頗有一副要與他們魚死網破的模樣。
在他身邊的人們蓦地就急了:“你們竟敢傷人?!”
這可把他們給看懵了,疑惑地擡頭問城牆上駐城修士:“什麽情況?”
于是,在有人“不小心”傷到了守城一方最前方的散修之後,沖突一下子就進一步激化了。
别說隻是碰巧出現在雲州城的無主機緣了,哪怕就是已經歸了雲州,搶了也就搶了,你們又能如何呢?
自從姜戒色發現光斷絕飛升往陰間的路好像顯得有些刻意了,順便斷絕了飛升到仙界的路之後,九州便屬于是坐吃山空,靈氣愈發稀薄,多少年沒誕生過機緣了。
他當然不知道,因爲城主是男的,所以姜律從未把他納入核心,因此這次拖延外來勢力的隊伍中,一個城主府的人都看不到。
因此這次出現震動整個九州,所有強者全部都能察覺到的機緣,不可謂不令人振奮,更不可謂不難得,保守估計都得是仙道遺迹。
可他們也不願意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他們有的本就是雲州人,有的隻不過是偶然途經此地,聽過姜律一節課後就準備留下來的散修
他們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立志要用畢生的努力來爲偉大的姜志摩傳教!
城門前的道路已經被擁堵得水洩不通,雖然這些人單個實力都不怎麽樣,但是架不住人多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雲州變成威尼斯,來人多少還是有些發怵的。
此人正是玄空閣的老閣主,被姜戒色安排在這裏阻擋各方勢力的人。
想到這裏,想到自家宗門可能靠這次的東西飛黃騰達,他們便都是坐不住了,硬着頭皮想跟純祚愛黨碰一碰。
換做以前,他們敢嗎?
他回頭看了看城門内群情激憤的人群,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隻能說,這也是修煉資源被壟斷的必然結果,上升無望,便沒有那麽多時間修煉,沒這麽多時間修煉,隻能待在家裏,在家裏沒事兒幹就隻能做些生孩子的時候做的事。
他本以爲看到雲州如此姿态,他們便該知難而退了,但沒想到他們還是執意要進城,甚至出手傷人,爲了避免更多傷亡,沒有辦法,他隻好出面。
但他顯然低估了人性的貪婪,那些人經過短暫的驚詫之後,第一反應便是仗着人多勢衆質問:“老閣主莫不是想獨吞機緣吧?”
而這些人,自然就是過去曾受困于不美滿的夫妻生活,而如今因爲信奉姜律,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義的人們。
“我和上仙,都是高估了玄空閣的威名,更是低估了你們的愚昧啊.”
說罷,老閣主雙臂一振,袖袍竟是發出破空之聲,下一刻,飛至遠離雲州的一座山峰之巅,明明肉身已經形同枯槁的他,周身竟開始散發出濃郁的靈力。
“随我來,莫要弄壞了城牆。”
“好好好,爲了獨占機緣,玄空閣的名譽都不要了,那我們便和你公平一戰吧!”名爲問道宗的宗主率先發難。
在場的人都很懂,其他的先不管,總之先把帽子給老閣主扣上,便算是出師有名,有問道宗出頭,他們瞬間就不慫了。
一邊叫嚣着要領教一下老閣主如今的實力,看到底有沒有衰退,一邊迅速糾集出了一個十個人的小團體。
以十對一,口中卻說是公平一戰。
哪怕這十人中,有三人已是渡劫圓滿,半步大乘,問道宗的宗主更是剛剛踏入大乘,但老閣主依然絲毫不懼。
作爲九州最接近仙的修士,他唯一當作對手的,也就隻有一個百流宗宗主。
但礙于功法原因,百流宗宗主必須碰巧在與他戰鬥的時候情緒穩定,不發癫才有可能戰勝他。
不過這是小概率事件,隻存在理論的可能性,所以稱老閣主一句九州最強,并不爲過。
可畢竟是以少敵多,保守的老閣主還是做出守勢,準備見招拆招。
那十人不需要交流,一個眼神,便是從不同的角度朝老閣主攻了過去。
或是摧山撼海的拳印,或是金光璀璨的術法,一股腦地朝老閣主砸了過來。
可就在攻擊要到老閣主跟前的時候,他卻是臉色一變,迅速退到戰場之外。
看到這一幕,那十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九州第一也不過如此嘛,還不是得躲?
老閣主啊,老啦!
心裏這麽想着,嘴上更是得意:“老閣主莫不是沒了銳氣?換做以前,你何嘗避過。”
而老閣主并不動怒,隻是表情古怪地解釋道:“不是避,是不用打了。”
“不用打?”
“是的。”老閣主點點頭:“你們進去吧。”
“嗯?”
一頭霧水的十人莫名其妙地和老閣主打了起來,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城門前。
此時就連剛剛義憤填膺的人群盡管現在還在罵罵咧咧,但也都開始逐漸疏散開來。
他們本以爲是老閣主心氣不如以往,怕了,但現在又感覺不是這麽回事兒。
咬咬牙,問道宗宗主又率先說道:“進去!”
于是,數千人的隊伍魚貫而入,紛紛奔向他們想象中的榮華富貴和飄渺仙緣。
隻有仍留在山巅的老閣主,眯着眼睛看着這一幕。
在他看來,那寬大的城門,就跟一張血盆大口沒有任何區别.
在此之後,雲州之内,清幽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便成了九州未解之謎之首。
除了雲州的本地人,沒有人知道,曾有數千人離奇消失在雲州。
人們隻知道,在那之後,消失多年的百流宗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在雲州立足,而被合并的清幽門,則成爲了百流宗的附屬宗門。
過往隻存在于傳說中的,曾和百流宗角逐的勢力,似乎早就湮沒在了曆史中,再也不曾出現。
除此之外,雲州還誕生了影響了整個九州的新思想,并和百流宗相輔相成,短期内便将雲州打造成了綜合實力還要強于隻有一個幹巴巴宗門的玄空閣的聖地。
流程是這樣的,當一個新生兒誕生之後,從小就接受姜志摩的洗禮,逐漸培養出澀澀就是正義的世界觀。
到六七歲的時候,直接升入本地散修成立的雲州修士啓蒙中心,開始修行的同時進一步學習姜志摩,直到十五歲畢業,如果成功築基就能進入清幽門,百流宗附屬高校學習過渡。
從清幽門畢業後,可以選擇自由就業,也可以選擇繼續進修。
若是繼續進修,表現優異者,憑雲州戶籍在畢業後就能直接升入百流宗,成爲光榮的姜志摩宗友。
如果表現稍微差一點,也能在清幽門繼續複讀,通過之後專門爲複讀生準備的考核中也有加入百流宗的機會。
這是雲州人的待遇,如果是其他八個州城的修士,門檻就比較高了。
可即便如此,渴望在成人禮那天拿到百流宗錄取通知書的九州修士還是數不勝數。
就連牙牙學語的孩童都知道,長大了要考玄百,即要麽玄空閣,要麽百流宗。
“所以就是說,按我這麽整指定沒問題,我不在的時候伱可就得幫我盯着了。”
在交代完百流宗的發展方向後,姜律在去往姜戒色家的路上耳提面命。
“我知道了。”姜戒色先是點點頭,随後又有些擔憂地道:“可是真要這樣的話,也太卷了吧?”
“那沒辦法,要想短期内改變現在這種被資本操控的糟糕的風氣,隻能喚醒大家對修煉的激情了,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競争了。”
姜律聳聳肩,不以爲意道:“而且我又不是畫餅,那些人死前不是都交代各自的山門在哪以及資源幾何了嗎?這些東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來回饋給整個九州。”
“這倒是沒問題,不過說起來.”姜戒色斟酌着問道:“你不會是想讓九州成爲你東山再起的起點吧。”
“也不算。”姜律搖搖頭:“如果以後能有達到成仙門檻的人自然是好的,可以再做打算,但光論現在,隻是随手爲之。”
“好吧。”
說着,兩人已經來到了姜戒色隐居的地方——一戶位于山半腰的農居。
在山下,就是一個小村子。
姜律在看到姜戒色所住的這戶小房子,便一下子愣住了。
不爲别的,就爲了在樹陰下正在自娛自樂的那名美婦。
姜律化身觀陰菩薩,一邊直勾勾地看着,一邊頭也不回地問姜戒色:“你不是戒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