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律全神貫注地盯着舞台上的一切。
他此刻是爲這座城市感到悲哀的。
他很難想象,這樣的娛樂竟然能在這種大都市裏大行其道。
瞧瞧這些觀衆,哪個不是達官貴人,哪個不是社會名流?
這樣占據了大部分社會資源的精英,不去思考更深刻的問題,反倒是聚集在這裏觀看這種低俗的表演,還稱之爲藝術,簡直令人發笑。
吸溜!
姜律嗦了一口從嘴角流下的口水,義憤填膺地痛斥這種糟糕的社會現象:
“好!再來一個!”
“樸先生,還滿意嗎?”侍者端着托盤,恭敬地彎下腰。
“滿意,這富有力量感的劈叉簡直是一腳揣進了我的心裏。”
姜律笑着回頭,然後看着托盤上的酒愣了一下:“我沒點飲料啊。”
“啊,這是那位優雅的夫人爲您點的,龍舌蘭日出。”
侍者指向前方正側着身子微笑的懷特太太解釋道:“她說您在他心裏就像是沙漠中初升的太陽,另外,您今天的賬單已經由那位夫人結清了。”
“哦?”姜律驚詫地看向懷特太太。
盡管光線昏暗,但姜律還是能一眼看出不少細節——
時光在她精緻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迹,不過卻令得她那屬于拉美裔的獨特魅力更加具有韻味,小麥色的肌膚在米白色的皮草的襯托下散發着野性的氣息。
懷特夫人舉杯,似是要隔空與姜律共飲一杯。
那袖口中滑出的纖細手臂,讓姜律确定她的身材應當保持得相當完美。
姜律耍了個心眼,他故意站了起來,十分紳士地端着酒杯做了一個碰杯的動作。
然後懷特夫人也捂着嘴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對姜律做了同樣的動作。
這下子她的正面就暴露無餘了。
皮草外套下的包臀裙隐隐勾勒出她驚人的腰臀比,恰到好處的衣領開口也讓她處于一種若隐若現的狀态。
她并沒有穿絲襪,這正合姜律的心意。
因爲任何種類的絲襪對于這種天然的膚色來說都是畫蛇添足。
姜律微微鞠躬,表達謝意,懷特夫人點點頭,随後坐下,背對着姜律,好像一切都沒發生。
“她還說什麽了嗎?”姜律晃蕩着酒杯,問身邊的侍者。
“她想邀請您一會兒共進晚餐。”
“準了。”
侍者謙卑地說道:“那麽,演出結束後我會提前來接您的。”
“嗯。”
表演仍在進行,但是姜律的注意力卻早已不在舞台上了。
他感受到了肩膀上責任的重大。
來看這種表演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懷揣着對這種藝術的鄙夷,他覺得有必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這種藝術的受衆。
特别是這種送上門來的典型,必須好好批判。
姜律深刻地認識到,這無關于個人,而是一種源于文化的自信,他迫切地需要爲了自己心底的傳統理念發聲,揭露并打擊這種粗俗的陋習!
一家高級法式餐廳。
姜律和懷特夫人面對面坐在靠窗的座位,聽着主廚爲他們講解菜單上的菜品。
“這是我們的招牌菜,鴨肝龍蝦餃,它是由.”
“好了。”
姜律擡手打斷:“我不關心它的名字和做法,我隻關心它好不好吃。”
懷特夫人聞言輕輕捂住嘴,露出一個含蓄的笑容。
“很不錯,我每次來都會點,不如說我來這裏就是爲了這道菜。”
“那就沒問題了。”
姜律揮了揮手,示意主廚離開。
看着被清場的餐廳,以及窗外廣闊的視野,姜律饒有深意地感歎道:“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麽高級的餐廳。”
“是嗎?”懷特夫人明顯不大相信:“可是你的鎮定卻告訴我,你所見過的世面絕不僅如此,你看起來遊刃有餘。”
“是嗎?”姜律笑笑:“或許我隻是在強自鎮定,其實心裏已經緊張得不行了呢?”
“我喜歡伱的坦率。”
說着,懷特夫人起身,替姜律倒上半杯餐前酒,爲了夠到姜律的酒杯,她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前傾。
姜律淡定地扭過頭,看向窗外。
懷特夫人的笑容逐漸收斂,隐隐有些不高興。
“所以你并不想與我共進晚餐?”
“不,你怎麽會這麽想?”姜律解釋道:“隻是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許我對女性做出冒犯的舉動,無論是說些不合時宜的話,或者是一些令人尴尬的凝視,這有辱斯文。”
于是懷特夫人心花怒放。
“我沒有看錯人。”
她滿意地舉起酒杯,眼神有些迷離:“真是個可愛的小夥子。”
姜律臉色一變,因爲他感覺到對方的高跟鞋已經踩上了自己的腳,另一條腿還已經踢掉了鞋,翹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高手
姜律稍稍認真起來。
“姐姐姐你幹嘛?”他羞澀地低下頭,形式地做着些毫無作用的掙紮。
“姐姐?”懷特夫人笑容更盛:“你居然這麽叫我,你知道我多少歲嗎?”
“我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名字?哈哈,名字并不重要,唔,大概吧,或許我會告訴你,但得看情況。”
姜律羞紅了臉,難爲情地眨巴着眼,盯着桌布,卻又不時偷偷看向她,帶着些許倔強道:“你肯定會告訴我的!”
“那就得看你表現了。”
“什什麽表現?”姜律滿臉純真的疑惑。
懷特夫人笑而不語,腳尖悄悄用力,然後欣賞起了姜律的反應。
“噢!上帝!天呐!”
懷特夫人臉上再無淡定,她捂着嘴,驚恐地跪坐在地上發呆。
“怎麽了?”姜律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懷特夫人,勾起的嘴角滿是輕蔑。
他就喜歡這種扮豬吃虎的打臉環節。
“你明明看上去還隻是個孩子,這怎麽可能?!這不合理!”
“哈?明知道我隻是個孩子還打起了我的主意?”
正義感一下子充斥了姜律的内心:“你已經被我逮捕了!”
驚訝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躍躍欲試的期待,懷特夫人舔舔嘴唇:“被逮捕會怎麽樣?”
“當然要受刑!”
姜律嚴肅地從床頭拿過剛剛從餐廳要來的奶油。
懷特夫人先前就問過姜律爲什麽要拿這個東西,但是後者并沒有告訴她,說是驚喜,直到現在,她才終于知道驚喜是什麽!
“這這不可能的吧?”
“不要小瞧了自己的潛力啊混蛋!”
“唔唔!”
而就在此時,酒店的門鈴響了。
“客房服務,先生您點的酒。”
“好。”
姜律起身,在喘着粗氣的懷特夫人不解的目光中将門打開一條縫,拿進來一瓶紅酒。
“你什麽時候點的酒?”
“你不是請我吃飯喝酒了嗎?我當然想回饋你啦。”姜律将開酒器轉入酒塞,然後用力一拔,在懷特夫人面前晃了晃酒瓶:“你請我吃的法餐我已經用奶油法棍回饋了,現在就差酒了。”
“可是酒杯呢?”
“酒杯?”姜律忍俊不禁:“當然不需要酒杯。”
“那怎麽喝?”
“哔哩哔哩幹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