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讪笑。
“你啊！”這性子急人得很，可也就是這樣子，讓人服氣啊，馬珊站起身拍了下周半夏的肩膀，“等着。”
周半夏見狀便知馬珊這是要回房先喂飽小鎖成之後，陪她一起去顧家老院請安，索性不提婆婆也有此意。
就今日要不要去老院請安一事，其實她之前已經征求給婆婆建議，答案是你爹還是很稀罕老太太的。
也就是說最好還是去一趟，但不強求，若是兩個兒媳不去，婆婆也會幫兒媳找好爲何不去的借口。
好比說像之前一般，不是孩子不去老院向他們爺爺奶奶請安，是被她當婆婆的攔住，不想孩子來回折騰。
要怪就怪她當婆婆的不懂禮數好了，反正她兩個兒媳不會有錯，不是連孩子大爺爺大奶奶都說了身子不便先不請安了。
如周半夏所思，聽兩個兒媳要去前面斜對面老院，劉氏笑笑搖頭，親自帶上了兩個兒媳去了一趟。
誰問，你們娘仨這是上哪兒？
周半夏就聽她婆婆用恨鐵不成剛的語氣，違心的回道，這不，孩子不聽話，惦記着今兒還不曾見着她們祖母呢。
汗顔。
她這個娘是，不讓人多誇贊兩句你家孩子個頂個孝順的話，還要重點在兒媳老孝順了，是不罷休了。
顧家老院。
此時竈房前面的棉簾子不知跑哪兒去了，連房門也敞開着，一目了然的便可見顧老太和小田氏都在裏面。
無須走近便可以見着裏面隻有顧老太、小田氏、顧三郎家的，以及顧二妞。
原先還不曾分家時這間竈房就很寬敞，如今則顯空闊，真真是無須多瞥兩眼，裏面有誰誰在，誰誰在幹什麽，顯眼得很。
當然，和人在裏面很顯眼一樣的，還有地上、桌上擺滿了七七八八的東西，很顯然是在準備年夜飯。
劉氏生怕老兒媳挺着個肚子進去嗑到哪兒，她便讓兩個兒媳在竈房外面等着，自己先一步邁進竈房找老太太。
“喲，三丫來了，稀客。”上房堂屋出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站着廊下不下台階半步的揚聲而出。
端的是站的高，看得遠。
你是越來越像你婆婆一般讨人厭！周半夏含笑遙望顧大郎家的，“大堂嫂你倒是越來越有長嫂風範了。”
“比不上虎妞。”
馬珊：……
聽不懂人話了！
三丫在笑話你太婆婆和婆婆都在竈房裏面忙活着，你當長媳的倒是有臉啥都不搭把手了，好不好？
“盡瞎說大實話~”周半夏嬌嗔地橫了眼對方，“聽聽，大嫂，我就說你最好吧，連大堂嫂都服你了。”
馬珊忍不住大笑出聲：孩子爹，三丫會怼人了！
“六弟妹，少說一句吧。”
啥意思，當三丫一個人！
馬珊笑聲戛然而止，不等周半夏回話，她便冷笑一聲，“還是四弟妹會做人，不怪大伯娘回回誇你——”
“大嫂~”周半夏撒嬌着甩了甩馬珊的手，“我的好大嫂，咱娘還誇我呢，你可不能嫌咱娘偏心我呀~”
“咱娘哪像——”不對頭，三丫眨眼了！馬珊硬是将差點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咱娘咋還不出來了？”
聰明！
何須自降身份跟她們吵架，何況今兒還是大年三十兒，打起來樂子大了，她們不怕丢臉，咱們還要做人。
“一準是咱奶手頭忙着，一時騰不出手出來歇會兒。”周半夏一本正經回道，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以示自己不會猜錯。
馬珊眼見周半夏說着開始轉身，她當即一個側身扶着周半夏的胳膊，“算了，咱們還是進去找老太太吧。”
“剛好瞅瞅大伯娘都準備了啥年夜飯，好香的，是炸丸子的香味吧？你們倆人還愣着幹啥，快跟上啊。
不要怪我當弟妹的不提醒你們啊，再不見你倆進去搭把手，咱奶不惱火，大伯娘惱了可不管是不是大年三十兒的。
咱們當兒媳的呢，要多體諒婆母大人，她把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都送你們了，可不比你們親娘還親了。”
方婉娘：……詛咒你一輩子生不出兒子！
顧大郎家的扯嘴角笑笑，轉頭意味深長地瞅了眼不知何時已經走在自己身後的方婉娘，瞅出來吧？
就數六郎媳婦最缺德！
明面上裝好人，不定心裏多狠毒，如今在夫家站住腳跟，不忍了，這會兒就敢在咱們家都沒大沒小！
“比不上你嫁妝多，讨人喜——”
哈，還真當她周半夏是軟柿子了！周半夏停住腳步轉身看着顧大郎家的，“大堂嫂這是存心和我過不去了？”
看着周半夏拉下臉，顧大郎家的一下子愣住，“……”這是要撕破臉了，不能啊，不是多少還要顧忌點太婆婆會聽到？
“一個裝糊塗四處編排我，一個不借你們銀子立馬給我臉色看，翻臉比翻書還快，我欠你們的？”
太好了，三丫終于惱了，再笑眯眯，一個個都想咬你一口了，誰讓你不光嫁妝多，又好欺負。
“憑幾句酸言閑語想打擊我，讓我動胎氣未免太小瞧人，直接動手推我一下多省心，來，我絕不還手！”
呸呸呸，這個可不能胡說！馬珊緊張地盯着對面倆人，伸手朝背後招了招，示意丫鬟婆子快點過來。
“何必呢，要不是他們老少爺們兄弟一場，我認識你們誰，尊你們一聲嫂子，還真把我當成缺心眼了！
要不是看在老太太份上，誰慣你們？我欠你們隔房嫂子的，差不多了，還想連路人都不如不成，好自爲之吧。”
“你想咋樣！”
周半夏深深地看着眼顧大郎媳婦，“你好歹是童生女，應該比方婉娘有點見識，不會不知我一旦較真，你輸不起。”
方婉娘：我可沒吭聲，提我幹啥。
“你要不信這個邪，去問你親爹吧，我要對付你，是不是不用我自己親自出手，外面有的是人想幫我出氣。
我周半夏是不喜仗勢欺人，能善良，我不想做惡人。我隻想過清靜日子，但願你們别讓我忍無可忍。”
“你們幾個還在那兒唠啥呢，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