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有心了,但這事兒不能應承。江哥兒是你胞弟,這邊大少爺還是姑爺的胞兄,後患難消。”
對頭!
她就是這個意思,别說兩萬兩銀子,就是兩千兩也不好明着貼補,好在現如今無須急于考慮此問題。
總歸要等大江這趟出門歸來之後,他若是不反對這門親事,下聘禮之前還有好多繁文缛節要走流程。
到那個時候,孩子都生了,有的是時間去周家村,到時再和叔父嬸娘商量,無非就是找什麽借口爲妙。
抱着事情還沒有出什麽結果,隻能靜等還不如先放一旁的心思,周半夏果斷将話題給扯回來。
再說起後天這一趟,她計劃讓顧大昌家的和家興代表她兩口子送齊三他們去周家村,問是否可行。
周墨蘭一聽便知她家姑娘是想問她年前顧大昌家的能不能走開,她的目光不由落在周半夏的肚子上。
顧大昌家的即使能走得開,什麽事情還能比小主子更緊要。
“還是讓麥黃去的好,再讓大力跑一趟。姑爺接下來在家身邊少不了家興,麥黃離開還有大昌家的能頂上。”
所謂的頂上自然指的是庫房的鑰匙,還有人情往來安排等等,還有個麥青輔助顧大昌家的,亂不了。
周半夏也明白這一點,其實最合适的人選是顧大華兩口子,但他們兩口子更忙,近來是怎麽說都走不開的。
他們兩口子一個在正院當内管家,她婆婆用順手了,年底事情又多,更不好外出些時日;而另一個?
顧大華如今堪比大管家,常青叔經過深思熟慮還是決定讓他将來接班,如今就一有空帶身邊指導了。
商議好了後天出門的人選,距離午時也近了,周半夏再聽周墨蘭提起要去找林大夫,正和她意。
前兩天顧文軒不在家,隻要不是正院用午食,林大夫她們幾人倒是會來她這裏坐坐,今天肯定是不來了。
有來,也隻會是林大夫和穩婆,來把脈或是去小竈房轉一圈的,三個小姑娘就絕對不會再一起過來了。
剛好,馬珊和寶丫今天上午也不來找她了,她一個人吃還不如去後面客院和她們一起吃,還熱鬧些。
聽周半夏說她一個人用午食說的好可憐的樣子,周墨蘭索性不攔她,反正不是很遠,還有自己陪同。
她家姑娘其實已經很懂事,爲了腹中小主子着想,輕易不出院門,這天天在屋裏悶着,走動一下也好。
讓麥冬給打扮打扮的,倒被周半夏攔住了,把周墨蘭哭笑不得的。
她就沒見過她家姑娘如此不愛打扮的主!
就好比說腦袋上吧,頭面多着了,還時常喜歡用一支木簪足矣。
她家姑娘頭面首飾很多很多,多到什麽程度呢?
前面西廂房便空出一間屋子擺放頭面首飾,滿架子上面琳琅滿目的,而且大多數有些貴重品用盒子裝起來放在箱籠裏還沒有拿出來。
其來源,多了。
除了姑爺給添置的,同輩之間的互贈,還有長輩贈送的,大小姐留下的,更有之前皇帝和娘娘們賞賜的。
尤其是後者賞賜下來的金銀珠寶绫羅綢緞,她家姑娘更是依舊原封不動的讓它們擺在箱籠裏面。
世人多的是熱衷于權勢富貴才是畢生所求,她家姑娘倒好,不爲一日三餐苦惱,無人能欺辱就足矣了。
不過也是她家姑娘這樣的性情世間少有,溫柔孝順又聰慧大度,處事周全又不露鋒芒,個個都滿意得很。
提起她家姑娘,個個都覺得姑爺走了大運,方能娶到這麽一位賢内助,是姑爺好福氣,是他顧家之福。
爲了方便林大夫和陳穩婆就近照看周半夏,她們便住在西路院,從這邊後院出去,花園邊上的一個院落便是她們幾位所住之處。
在建莊園的時候,這處小院原本是顧文軒考慮到将來要有女兒的話,不像兒子大了要先搬到外院入住。
他的千金,肯定是要養在深閨,養在他兩口子身邊,即使大了,要分開住,還是挨得越近越好。
原本莊園建好,考慮到他的千金還不知何時降臨,他還想先稍稍裝修一下,倒是正逢周半夏有喜懷上了。
這一下子好了,是男是女都不知,在得知還沒有入宅之前這邊還可以讓木匠師傅動工,他立馬給安排上。
所以這處院落和主院,以及外院的客苑一樣都布有地龍,在得知齊府千金到來之前就讓人燒了地龍。
齊文慧要是不來,顧文軒還舍不得讓外人入住他閨女的院子。
即使林大夫不想和宋大夫一起入住外院客苑,他兩口子所居的院落便有客房,連穩婆家的小姑娘都有房間。
是以,顧文軒之前提議就近照看更好,要将林大夫和穩婆安排入住到這邊,周半夏還覺得有些奇怪。
再就近,還能近得到直接入住她兩口子院子的前院客房,她還誤以爲顧文軒歲考結束可以在家,不喜進來出去不方便。
一時也沒有多想的,等客人來的人數遠遠不是他之前所言,她還是沒有多想,哪知内裏還有相看一事。
經過如今還光秃秃的花園,隻見假山、寒梅,還有隻剩樹枝的樹木,周半夏再想起顧文軒的折騰勁,更想笑了。
要依着他原先設想,這邊的花園還要種滿各色各樣的花草,一年四季盛開着,他閨女坐在秋千上不知冷不冷的!
不比花園光秃秃的看着就冷,邊上的院落明顯熱鬧的有了人氣,有了暖意,還能聽到有箫聲如涓涓細流,流暢而出。
周半夏不由放緩了腳步。
箫聲悠揚,輕柔婉轉,似在傾述着千言萬語,情感到位,或喜、或愁,好生一個“少女情懷總是詩”。
吹的很不錯。
不知什麽曲兒,記憶裏不曾有聽過,現有收集到的樂譜,好像也沒有,更不像是改編,難不成還是自創的。
這麽有才,何人所創?
周半夏心有不解,下意識側頭去看周墨蘭。
嘶~
怎麽又忘了蘭姨和她家那位一樣,幾乎樣樣精通,唯獨樂理一竅不通,真真是一孕傻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