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墅當時轉到我名下,誘惑我和你一起立遺囑,還公證了是一個道理,怕有孩子,孩子吃虧了。
别說,是夠晦氣,但确實有用,知道要不是她所生的兒女,誰也拿不到半點财産,不就一下子清靜了。
周半夏暗暗腹議着,手還是很實誠地下意識往背後一摸,先摸出了一本磚頭厚的賬簿,再掏出一本筆記本。
顧文軒接的忙不過來。
賬簿很熟悉。
頁面标有B1,這是總賬本。
也就是他兩口子先有資産的總賬本。
無須翻開便可知其中就有一大項的現金流量。
顧文軒心知周半夏是聽他一再提到資産分散,拿出賬簿讓他過目一下到目前爲止,家裏大緻有多少現銀。
他剛翻過賬簿扉頁,想按科目索引找到頁碼直接翻到目前爲止有多少現銀,便見周半夏又遞來一個筆記本。
這個筆記本倒是嶄新,也不是線裝本,而是A4大的筆記本,顯然比手上厚賬簿還屬于絕密中的絕密。
顧文軒趕緊先合上厚賬簿,接過筆記本放在厚賬簿上面之餘擡頭看周半夏的時候,他不由笑了。
周半夏挑眉。
“我先不翻開,你聽聽我猜的對不對?”
周半夏伸右手,“請。”
“呃,突然有些緊張了。”顧文軒說笑着,清了清嗓子,“院試是每三年舉行兩次,鄉試也是每三年舉行一次。
我很幸運,剛好趕上明年的鄉試年,上一屆院試院又和上一屆鄉試同一年舉行,前三名已經參加上一屆鄉試。”
是的。
運氣極少。
相對而言,名次的競争壓力就小多了。
周半夏示意他接着說下文。
“我要沒有猜測失誤的話,這裏面應該是——”顧文軒手指頭點了點腿上的筆記本,“關于上一屆鄉試參考人數錄取情況。
好比說當時有多少被看好的考生名單,以及他們現今情況,還有其中多少遺珠出于各種錯過那屆鄉試。
再有上一屆院試榜上有名的前二十名,其中想好好沉澱一二,爲明年鄉試而準備的一部分廪生等等。
他們這部分即将要參加明年鄉試的競争對手,這三年分别在哪兒學習複習,期間又傳出什麽新聞。
像誰誰誰參加文會,或是學院和學院交流,傳出此子不凡什麽的等等新聞,這裏是不是都記載這些内容?”
周半夏好笑點頭,“差不多,消息絕大多數來自于高三夫人那兒,高府族學對這一方面研究很深。
爲驗證消息準确率,我還請梅姨(如意坊胡掌櫃)私下找錢夫人探讨,得出的結果就彙集在這本子上。
錢夫人那兒,雖說錢大人祖籍不在我們這邊,有個庶子考明年鄉試要回到青州府,但他有個嫡親的外甥。
這個外甥的母親就是錢大人嫡親的老妹,是錢夫人給這個小姑子找的人家,這戶人家祖籍就在我們行省内的大名府。
也就是說從縣試到鄉試,他們都要會祖籍參加科舉,錢大人就幫他這個嫡親外甥收集了不少競争對手的消息。
他這個外甥就屬于上一屆院試中榜,但因中暑而名次不理想,想好好沉澱一下希望在明年鄉試取得好成績的一類考生。
對方經過這兩三年在錢夫人娘家王家,也就是在趙大夫人伯父那邊學習,學問進步多大,錢夫人沒提,但身子骨居說好多了。
應該是連學問也好多了,畢竟趙大夫人伯父就教出了趙大人那個殿試第五,要是基礎太差的秀才,人家不可能會收下。
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猜錯,畢竟錢大人這個外甥的祖父曾經還是二品大佬,家世背景不錯,就代表着人脈廣。”
說着,周半夏就着顧文軒的腿,回想了一下,利索翻到筆記本上的其中一頁面。
果然沒記錯。
自己剛做的不久筆記,果然記憶沒有出錯,對方的資料是被她整理好了記在第十三和第十四頁碼的頁面上。
“倘若不是因爲學問好被趙大夫人伯父收下,此人倒無須放在心上,起碼明年鄉試還成不了你威脅。
本來這個本子我想等過完年再給你,今晚聽你的意思早已在關注這方面消息,趕早不趕晚,早點交給你好了。”
顧文軒心不在蔫地點了點頭,粗粗閱覽一頁,翻過來的下一頁又是一位考生資料,手指彈了彈頁面。
“消息絕大多數來自于高三夫人?我應該沒聽錯,高府族學既然對這一方面研究很深,怎麽始終不見個解元,連院案首的影子都沒有?”
還解元,當院案首是個大白菜!
周半夏扶額悶笑出聲,“我不知該要跟你怎麽說,别小看了高家族學,它原本是以練武爲主的家族學堂。
畢竟高府是開國武勳,曆代一來都是武将,也就到了高大人兩兄弟這一代才擠入文官圈子,轉型成功。
也就是從這以後高家族學開始以文爲主,高府也動用不少資源聘請大儒,但大儒是那麽好請的?
高老夫人面子再大,她自己也是武勳後人,一般來說大儒都不喜和武勳來往,像你師伯祖,明明都在一個府城,程城就和高府沒多大來往。
說到這裏呢,又就不得不說錢夫人的娘家王家了,知道曆史上的天下第一世家琅琊王氏吧?”
顧文軒點頭,“知道。司馬睿能夠成功建立東晉,就是當時的琅琊郡王家家主,王導爲首擁戴。
當時的東晉朝堂上,王導精心輔佐帝王,大多數官員又和琅琊王家有關,那一段曆史就被稱爲王與馬,共天下。”
“沒錯,後來東晉覆滅——”
“五胡亂華?”
“……”周半夏哭笑不得地瞪眼,“還聽不聽我言歸正傳了?”
“你說、你說。”
“後來東晉覆滅,琅琊王氏漸漸退出政治舞台,開始走文人路線。代表人物就有一個名氣大的不大的書法家。”
“王羲之?”
“對,他就是琅琊王氏的族人。據說錢夫人的娘家王家還是琅琊王氏嫡系,這才被上位者忌諱。
就是不知真假,但一個書香世家是毫無摻水,高老夫人當時就邀請王家一位因瘸腿無緣春闱的舉人來族學擔任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