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呀。”
周半夏的話剛落下，笑得花枝亂顫的顧玉玲便要伸手捂住她嘴，而顧老太也哈哈大笑着捶起老兒子。
“三丫，快讓你奶奶停下，老叔要被你奶奶捶得鼻青臉腫了。”顧老四說笑着，“如今我這個老兒子不是咱娘寶貝疙瘩了。”
“是該讓位了。”顧二柱搖頭而笑，“九郎都比你讨喜。咱們家第二個秀才，應該就瞅八郎九郎誰先下場科考了。
九郎比你小時候穩重多了，前些天他六哥問他，一闆一眼地回的可好了，我就是聽不懂都能瞅出孩子讀書很用功。”
顧老四聞言轉頭看侄子。
顧文軒點頭，“是很不錯，問他都能答上來，是下了苦功夫，等開始正式學四書五經不會差到哪兒。”
顧老四再轉頭看侄媳婦。
周半夏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老叔你是想知道九弟和小河相比咋樣，擔心問六郎哥，我有想法？”
“不是，你要是個難講話，斤斤計較的孩子，老叔都不會跟你說笑了。比起六郎，老叔更相信你說的話。”
顧二柱無語望天。
“這個還當真不好對比。小河啓蒙很早，所以他讀書的進度也早多了，小河如今已經開始學四書。
九弟的話，不是九弟不聰明，讀書就跟蓋房屋一樣，要先把地基打好了，九弟如今就是在好比在打地基。
等他打好基礎，學起四書五經會更容易入門，這個時候咱不能急，憑九弟的資質最多兩年可以正式學四書。
等他正式開始學四書五經期間，讀書進度就不一定比小河慢，有些學子的領悟能力很強，一點就通。
同樣的，有些學子隻會死讀書，夫子教死了，他都領悟不了，九弟不會，他那小腦袋瓜子好使着了。
你要不放心，等九弟跟我大爺爺他們學四書五經，咱再瞅瞅，要是進步不大的話，咱再想法子好了。
即使六郎哥到時忙于溫書指點不了九弟，隻要你們舍得他不在身邊，我兩口子還是會盡心盡力找個好書院的。
就是不能長歪了，甯願孩子資質一般，隻要勤奮都是好孩子。要是品性不堪，我兩口子有再大面子都不好使。”
這傻孩子，還不算傻到家，還知道說不能長歪了！顧二柱哭笑不得地踢了一腳眉開眼笑的顧老四。
如願了！
“三叔，八弟也一樣，六郎哥早說過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
一個家族能不能強大，光靠六郎哥一個人不好使的。獨樹不成林，個人能力再強，到底有限。”
顧三柱激動壞了。
雖說有些話，他聽不懂，但三丫這孩子跟他二哥一樣是個仗義的，記得九郎也沒忘了八郎。
“我、我，三丫——”
周半夏趕緊朝結巴的顧三柱安慰地笑笑，“我知道的，三叔，不用說，我多少也能猜得出你想說啥。
咱一家人不說兩家人，不是分家了就不是一家人，我爹就你們幾個兄弟姐妹，還有誰比咱們更親。”
“說的好，三丫，咱叔侄倆幹一碗！”顧老四大喝一聲，挨捶了，一下子好幾個拳頭下來，吓得他抱頭拼命逃。
“冤枉的，我再不着調也不會讓三丫喝酒啊，不是還有蜂蜜水可以代酒嘛。三丫你說是不是？”
“是的，我有聽老叔你說幹一碗的，不是幹一盅，啥白酒一大碗幹完喲——”周半夏忍俊不禁笑場。
說說笑笑的，氣氛好的不得。
顧文軒算是看出來了，他媳婦早上睡得飽飽的，精神好啊，從邁出西路院第一步起就壓根沒打算午休。
好在外面的雪花已經不是細小，而是開始大朵大朵地飄落，老太太待不住了，主動提出要回去。
“走啥，雪大了更不能走。不就家裏的豬圈搞不好半夜會塌，我派人去加固一下好了。不回去啦，奶奶。
你要擔心我爺爺，我這就派馬車去接爺爺過來。爺爺他要放心不下老房子，咱先把他騙過來好不好？”
唉，老頭子是不能再胡鬧了，老二離心了，不能再把六郎推遠了，等走不動，也就三丫這個孫媳靠得住。
顧老太心有感概地拍了拍周半夏拉她的手，“如今你爺爺還沒有睡醒，等他打心裏後悔了。
到那會兒啥都放下，趕都趕不走我老倆口。這會兒連我也要偏心眼了，不光豬圈，家裏還有一堆事要忙呢。
就像你爹說的，你大伯娘還要我帶兩年。我今兒要是不回去，雪又大，要到天黑還不停，家裏要亂套了。
你大伯娘不是個心有成算的，我要再不盯住她，三郎媳婦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四郎媳婦快要生了。
還有你爺爺，事兒多着了，這會兒是哪哪都離不了人，我這把老骨頭這個節骨眼上不頂上都不行。
你在家好好聽你娘的話，能不出門别出門，和虎妞好好玩着，等過些天，奶得空了再來和你拉家常哈。”
“那你也慢點呀，等馬車趕來再出去都來得及。娘，快點，我奶跑了，哈哈，把我娘給急的！
娘，咱們晚點送過去也是一樣的，你慢點，我大嫂跑出來了。有大嫂拽住我奶了，我奶這會兒跑不了了。”
哪用得了馬珊跑來拽住顧老太，就是周半夏一個人抓住顧老太，顧老太也擔心拉拉扯扯會傷到周半夏肚子。
顧二柱和顧玉玲兄妹幾人也不開口了，樂哈哈的在邊上看熱鬧，看着顧文軒繞着周半夏站哪兒都不安。
尤其是馬珊跑出來，跑近，顧文軒好不容易找準一個位置，爲避嫌叔嫂撞在一起又不得不往右邊挪了。
“大嫂，咱娘那兒。”
馬珊會意，趕緊一個轉身朝暖閣兒那邊跑去，隻見婆婆已經拎着一個包袱正要出暖閣兒，就這個呀，娘？
劉氏含笑點頭，也學大兒媳縮了縮脖子，小聲又小聲的，“是呀，就這個。裏頭熱，吃的還在外頭。”
“三丫喊晚點送過去一樣，估摸忘了爹咋說的，我奶說幾句好話，她又恨不得啥啥都搬過去了。”
“不怕，娘回頭皺緊眉頭，她不敢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