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大嶽父應該也是看出了這姑爺長了反骨想脫離他們家族,估計這也是趙老大坐了好幾年冷闆凳的原因。
好說不好聽的,本身相互利用的兩家結親到了這個地步,連夫妻之間多了好幾個妾,還什麽真情實意。
“……而我們兩口子,和他們那些人完全不一樣的好不好?從一開始,我們處對象就與任何人無關。
比我有錢追你的公子哥又不是少數,你不就看中我?比你美的姑娘,又家世好的不是沒有,我不也隻盯住你了。”
“謝你了,讓你盯住不美的,家世又不好的我!洗你的腳,不看幾點了,還叨叨,明早去不去城裏了?”
矮油,還吃醋了。
顧文軒果斷認慫,利索往腳盤裏倒水,想想不甘心,“我可從來沒有和哪個女的單獨去喝茶什麽的。”
土包子,誰男女單獨跑去喝茶,泡吧喝酒不好?周半夏忍笑,“是,你隻有和我單獨喝茶,再正經不過了。”
“那是,連你妹,我都避道三尺。我還能不知其實我也就隻剩下這麽一個潔身自好的優點能吸引你了。”
不至于,周半夏剛要開口回話,想想還真像顧文軒所言,倒不是說他隻剩下這麽一個優點,而是這優點真的很關鍵。
優點再多,少了潔身自好這一點,她當初還真不可能點頭答應求婚。
以前立志當單身貴族,與其說恐懼陷入沒完沒了的家庭糾紛,還不如說見多了同床異夢的夫妻,沒意思。
不想被傷害,一個人多好,無牽無挂,愛幹嘛幹嘛,誰都管不着,老了還有老兄弟家可以串串門聊聊天。
隻可惜,天算不如人算,當他是将來退休了也是最可靠的老兄弟,誰知這位還沒老的兄弟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她還想等他結婚了跟他媳婦好好相處,将來老了搞不好老兄弟家的孩子比她那些外甥侄子孝順多了。
結果他倒好,來一句靠誰不如靠自己,還不如我們兩個人一起過日子,沒有孩子也沒關系,一起慢慢變老呗。
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太動聽了,一次兩次的,漸漸覺得好像不是不可以試試,要連他都背叛,反正老了也無趣。
對了,軒子當時還說了一句,等老了,不管有錢沒錢,外甥侄子能靠得住,天大的笑話了。
如今呢,還是這麽認爲不?
“你覺得我們要是沒有孩子,往後侄子能不能靠得住?”
顧文軒掖好蚊帱一角,轉身聞言一怔之下,反應過來不由氣笑,看不起誰,要不是擔心你還不滿十八,早懷上了!
你十八了!
夜裏不知幾更天,聽着外面打雷後下着不小的雨,次日清晨,院子地面卻一點都沒有被雨水淋濕的樣子。
不比早早起來在院子裏打拳踢腿的顧文軒,梳洗過後還單手捂嘴打着哈欠的周半夏望着窗外深感不解。
“就下了不到個把時辰的急雨,後院泥地就濕漉漉。怎麽這麽早起來,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要不你今天先别進城,等過兩天再去好了。”
周半夏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咱娘說今早進城,這會兒起來了吧?”
顧文軒讪笑,“剛起來沒多久,不到一刻鍾,不過咱娘今天是去不了了,說你剛回來最好多歇幾天進城。
我覺得行了,反正我和大江今天就是去拜訪縣尊,換腰牌,補齊生員手續,見教谕,在縣學登記一下。
如今還不到去縣學上課的時間,等過八月十五,你再陪我去那邊宅院都來得及,就是王掌櫃那邊我去說一聲也一樣。”
周半夏想想,也是。
本來就因爲婆婆要去一趟縣城,她想着一起去,既然不去,她跟着他們秀才相公後面湊什麽熱鬧。
至于婆婆爲何臨時改變計劃?
十有八-九和這人有關。
不是拿淩晨下雨天路上不好走當借口,就是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娘啊你今天要在家。
“去吧,還早着呢,你看大江都沒過來,快去接着睡,睡到辰時剛好起來用早餐,聽話。”顧文軒伸手推了推她。
周半夏往後退了一步,勾了勾手指,你推啊,有本事從窗口鑽進來。
小樣兒,顧文軒側頭:“娘,你找我啊?”
周半夏立馬雙手背後,靠近窗口一看,什麽人都沒有。
顧文軒大笑。
“我其實知道你故意忽悠我。”周半夏不認輸的伸出腦袋看天色,“逗你玩兒都不懂,今天應該不會再下雨了吧?”
“不好說,看天色好像陰天,早上應該晴,午後就不知了,不過午後也差不多辦完事,可以回來了。”
“那換洗的衣物要多帶一套才行,鞋子也是,哎,咱娘拿着燒火棍過來幹嘛?快跑,要抽你了。”
顧文軒下意識擡腳,突然想到好好的,他娘不要抽他幹嘛,他娘又不是小田氏那個二百五,有事沒事的打老兒子七郎玩兒。
“快跑啊。”
顧文軒啞然失笑,“連撒謊都不會,咱娘這會兒還在正房呢,你忘了咱爹不愛早起,無特殊情況,開飯才起來?”
也是,公爹有意思的很,和她爹完全不一樣的,公爹是甯願晚睡也不想早起一刻。
尤其是冬天,要是天還沒有亮起來,肯定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好比說過節了,那天就不得不早起。
再有陪考期間,那可真是太遭罪了,起的那個早的,一天都沒精神,還硬是在考棚外面撐到老兒子出來。
用老太太的話來說,懶死了,其實不是的,每年私下販賣皮草太辛苦了,能休息肯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身子骨。
再說了,沒事的話,太早起來幹嘛,沒完沒了的活要幹,不是劈柴就是被催着去挑水撿柴,公爹又不傻的。
給銀子養家了,還要累死累活幹力氣活,當是農忙時節呢,不多長個心眼,早和她爹一樣不到四十,幹不得重活了。
看!
今天有正事,公爹就比往日提早半個時辰起來了。
“爹。”
“你又起來這麽早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