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議事殿的宗主都聽到了這聲嘶吼,衆人二話不說,化作流光趕了過去。
“祝炎”見勢不妙,也不再有任何顧忌,掏出本命法器就飛身上前,他此刻最恨的人是玖茴,但必須要殺的人是落葵。
長壽宮大多人擅丹藥,擅醫療,在打鬥方面卻稍顯薄弱。這個假祝炎不知是何等修爲,一身靈壓如山似海,壓得落葵喘不過氣來。
眼見敵人欺來,落葵知道自己避無可避,勉力轉過身擋在玖茴面前。
能拖一息是一息,能活一個是……
嘭!
那隻喊救命的金鳥擋住了假祝炎的攻擊,它一邊擋還一邊大喊救命,看起來十分忙碌。
“姐姐小心。”玖茴松開扶着落葵的手,右手食指與中指夾起一道符咒,“定!”
假祝炎見偷襲不成,知道計劃已經失敗,毫不猶豫轉身就逃,然而他剛離離地不到兩尺,玖茴扔出的定身符就破空而來。
他在心中冷笑,一張小小定身符也妄想攔下他的去路,現在這個修仙者真是膽大包天,一代不如一代。
下一刻,漫天的定身符,如下雨般落下,把假祝炎包裹得嚴嚴實實。
“你們……”假祝炎倒在地上,一點點艱難地睜開眼,想要看清玖茴是如何出的手,爲何這種定身符能限制他的行動。
“咦,還能動?”
啪的一聲,一張定身符拍在他眼睛上,他徹底不能再動彈分毫。
哪個正常人,會在身上帶這麽多定身符?!
落葵見玖茴準備靠近祝炎,連忙拉住她:“等等,别靠近他。”
她擔心祝炎是假裝動不了,等玖茴靠近就暴起傷人。
玖茴本來想去補兩刀,不過見落葵這麽擔心,而且其他人也都趕了過來,于是收起藏在袖子下的匕首,輕輕執起落葵的手:“姐姐别擔心,我不過去。”
“此處發生了何事?”各大宗主前後腳趕到,很快便把這僻靜的地方擠得滿滿當當。
萬火宗宗主看到地上渾身貼滿定身符的玩意兒,跟身邊一位宗主道:“這什麽東西?”
步庭揮手用術法拂去假祝炎臉上的定身符,萬火宗宗主頓時臉色大變:“祝炎?”
小半個時辰前祝炎才從議事殿出去,怎麽現在就變成了這樣?
衆人看向空中還在叫救命的金鳥,扭頭看向玖茴等三人,萬火宗宗主問:“祝炎被誰所傷?”
玖茴朝金鳥一招手,金鳥化爲鳥羽飛回她的掌心,衆人頓時明白,這個吵得讓人頭疼的法器,是這個小姑娘的。
“乖徒兒,你有沒有事?”玉鏡從人堆裏擠出來,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又轉頭看角落裏垂首不語的祉猷:“你們有沒有受傷?”
“幸好有師父送給我的救命鳥,我們都沒事。”玖茴乖巧搖頭,“也不知道爲什麽,剛才這位祝炎道友突然暴起偷襲落葵姐姐,徒兒修爲淺薄,不敢與其正面交鋒,隻好用了一些定身符把他定住,等各位長輩來了以後再做定奪。”
一些定身符?
萬火宗宗主看着被定身符糊得嚴嚴實實的徒弟,臉色有些難看,這叫一些定身符?
你們望舒閣出門不帶别的,就隻帶定身符?
長壽宮宮主聽到祝炎想殺自己唯一的親傳弟子時,看着萬火宗宗主的眼神,可怕得仿佛在思索如何毒死萬火宗所有人。
“師父,徒兒沒事。”落葵走到長壽宮宮主身邊,向她行了一禮:“幸好玖茴妹妹察覺到不對,及時救下了我。”
她與祝炎認識上百年,雖無男女之情,卻有朋友之誼。不久之前,她還救過祝炎一命,她不明白祝炎爲何想要殺她。如果不是玖茴恰好出現,此處偏僻無人,祝炎想偷襲她還不被人發現,幾乎是易如反掌。
長壽宮宮主看向玖茴所在的方向,此時玖茴正在與其他宗門弟子的交談。
“這些定身符都是我跟祉猷上符咒課後,積攢下來的。”
“平時練習的符咒當然不能扔,積少成多,扔了多可惜。”
也有人問玖茴她那隻金鳥,玖茴回答得更是自豪:“那隻金鳥法器是師父親手爲我煉制的,我修爲低微,遇到打不過的人就隻能跑,有個幫我喊救命的法器,能省力很多。”
在場的年輕弟子,大都是宗門裏的天之驕子,他們無法想象自己一邊連滾帶爬逃命一邊有個法器在旁邊喊救命的畫面,實在……實在太過丢人。
幾位大宗門的宗主沒有去管晚輩之間的交談,倒是錦輕裘搖着扇子,笑眯眯擠去了玖茴身邊。
九天宗宗主步庭蹲在祝炎身邊,伸手在他額間一點,封住他所有的靈氣,皺起眉問:“你究竟是何人?”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祝炎?”萬火宗宗主神情有些慌亂:“可他半年前曆練回來以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宗門……”
他恍然明白過來,恐怕半年前回來的祝炎,就已經不是真正的祝炎了。他撲到假祝炎面前:“我的徒弟被你關在了何處?”
“師父,我就是您的徒弟啊。”祝炎渾身不能動彈,他滿臉哀傷地看着萬火宗宗主:“難道連您也不相信我嗎?這是她們在誣陷我,您若是不信,可以用宗門令牌查驗弟子身份。”
所有拜入宗門的弟子,都會被宗門玉珏收錄一滴心頭血,從此才能算作真正的宗門弟子。若是其他人變幻出宗門弟子的容貌,隻會在宗門大陣下無所遁形。而且宗門弟子都有一枚代表身份的玉牌,玉牌必須由本人使用才有反應。
萬火宗宗主取下祝炎身上的玉牌,把玉牌往祝炎額間一放,玉牌瞬間散發出瑩瑩光輝,證明這是本人無疑。
“二位姑娘,請你們給老朽一個解釋!”萬火宗宗主憤怒地看向玖茴與落葵:“你們爲何含血噴人?”
“可是我跟姐姐沒說他是假的祝炎,我隻是說,他無緣無故偷襲姐姐。”玖茴似乎被萬火宗宗主吓着了,眼眶微微泛着紅:“他那麽兇,動手就要落葵姐姐性命,我們打不過他,一邊逃一邊喊救命……”
蔔大爺算得沒錯,火真的克她。這不,麻煩找上來了。
“烈陽老兒,你那孽徒欲取我徒兒性命,你竟敢倒打一耙?”長壽宮宮主手持長劍,直指萬火宗宗主:“你想作何?”
萬火宗宗主見長壽宮宮主動了怒,忍着怒意道:“老朽沒這個意思。”
“沒這個意思是什麽意思?”長壽宮宮主卻沒有息事甯人的意思:“放眼整個修行界,誰不知道我家落葵心地善良,不久前還救過你家孽徒一條狗命。”宮主看了玖茴一眼:“還有這位姑娘,眉眼周正,雙目清亮,年歲不過十七八,她能撒謊騙人嗎?”
“嗯嗯。”玖茴點頭。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休想以老欺小。”宮主在空中舞了一個劍花:“一個恩将仇報白眼狼,一個以老欺小老不休,你們師徒二人真是我輩之恥辱。”
衆人皆知,長壽宮不擅打鬥,脾氣溫柔,但他們的宮主除外。
“有什麽可吵的?”一直沒有說話的秋華冷笑出聲,手一伸把祝炎隔空抓到手裏,語氣譏诮:“殘害同道之人,無論是真是假,都該好好查查。”
語畢就用靈氣探入祝炎的識海,祝炎發出了劇烈的慘叫聲。
見她一言不合竟直接用搜魂術,衆人都打了個寒顫。
不到三息時間,祝炎身體中逃出一道殘影,秋華扔掉祝炎,淩空把殘影拽住,衆人這才發現,祝炎竟然被魔魂奪舍了。
“這下知道,小姑娘沒有撒謊騙人了?”秋華看了眼愣住的萬火宗宗主,嘲諷地看向步庭:“堂堂九天宗,竟讓魔界的人混了進來,真是廢物!你們就是這樣保證來客安全的?連這點手段都看不出,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萬火宗宗主把昏迷的祝炎拖到一邊,垂着腦袋不敢吭聲。
知道秋華罵的人是步庭,但他怎麽也有種被罵的羞恥感?
被罵的步庭沉着臉不說話,其他人扭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當事人。
曾被秋華扇飛過的南砜隐隐覺得臉頰有些疼,當他擡頭迎上玖茴望過來的視線後,臉頰開始發燙。
兩個時辰前,他跟望舒閣的弟子說,九天門很安全。
兩個時辰後,他們宗門就被青岚門宗主指着鼻子罵廢物。
偏偏玖茴似乎并不知道他心中的難堪,還對他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愣着做什麽,不知道安排人下去好好查查,誰能保證被奪舍的就隻有這一人?”秋華似笑非笑:“聽聞貴宗弟子曾與魔教女子有過一段舊緣,希望不是裏應外合才好。”
“天色不早,大家都早些回院子休息。”秋華把手中的魔魂揉作一團塞進禁锢法器中:“都注意安全。”她往玖茴站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絲毫不顧及九天宗會有多難堪,轉身就走。
衆人覺得秋華說得很有道理,紛紛禮貌客氣地離開,原本打算親自向玖茴道謝的長壽宮宮主也改變主意,打算事後再攜禮去望舒閣道謝。
夜色已深,被九天宗弟子排查過的客院漸漸安靜下來。玖茴從床上坐起身,看着從窗戶縫隙拼命往屋子裏擠的小白貓。
她悠閑地看着白胖的貓兒艱難爬過縫隙,小心翼翼跳到桌子上,還用尾巴勾住一個放在桌角邊沿的花瓶,以免它摔下去。
從桌上跳到地上,小白貓松了口氣,得意地搖了搖尾巴,随後便與床上的玖茴對上視線。
“又見面了,小白……貓。”玖茴笑眯眯朝它勾了勾手指:“嘬嘬嘬嘬嘬。”
小白貓:“……”
嘬你大爺,老子又不是狗!
作者有話要說:
魔教:兩軍交戰,先殺醫療!
玖茴:嘬嘬嘬嘬嘬嘬……
長壽宮宮主:她還隻是個孩子,她能撒謊騙人嗎?!
秋華:不是我針對九天宗,但他們真的都是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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