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玉跑了一趟醫院。
就是梁琪兒所在的第一醫院。
小黑蛇雖然沒有冬眠，但的确不太愛動彈。
它對小朋友大冷天跑出來很是不滿意。
小黑蛇：“來醫院幹嘛？你不會真對那對菟絲花母女，産生了憐憫之心吧？”
巫玉掐指推算。
她推算能力不強，主要是自身所帶預示未來的能力，還是關于自身的。
不過，足夠讓她感覺到不對勁。
她似是回答小黑蛇，也在自我複盤，“梁琪兒母女命中有劫，且是因她們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但可不是我說了，就馬上能應驗的。”
小黑蛇想到了她的意思，“你是說，有古怪？”
接着，它又懶洋洋否定，“這能有什麽古怪。無塵那老頭不就說過，下一刻的事，都是瞬息萬變。雖然人有命格，但卻并不是既定不可改。”
巫玉當然沒有忘，“我就是覺得奇怪。”
随即，她背手擡頭，“反正來都來了。”
小黑蛇：……這句話可不興用在這裏啊！
巫玉走進醫院。
她知道梁琪兒所在病房樓層和病房号。正要去坐電梯，卻聽到一個跟她擦肩而過的醫生提到了一個名字。
“沉冶他不能被任何人碰觸，記住，屋内的檀香不能滅。我會在半個小時内趕到。”
沉冶？
是她的金大腿黎沉冶嗎？
或者，隻是名字一樣。
好，問題來了。
那怎麽辦？
其實，就算真是她認識的黎沉冶，她追過去，也幫不上什麽忙。
不對！
巫玉啊巫玉！
你怎麽能那麽想！
他可是老頭子的報恩對象！
“月盈小大師？”
“……”
巫玉回頭。
知道她原本名現道号的人，都是圈子裏的。
眼前這人，白大褂都還沒脫呢。
可不就是剛剛行色匆匆跟她擦肩而過的醫生。
“我是。請問你？”
“太好了！月盈小大師！沉冶那邊出了事，你現在有空嗎？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一趟。”先說明喚她的用意，然後回答她的提問，“哦，我叫淩滄。是沉冶的家庭醫生，也算是半個朋友。今天我應邀過來參加兄弟單位開會。”
然後，他焦急，“來不及了。如果小大師願意，我在路上再解釋。”
聽了那麽多，巫玉當然選擇随他一起。
巫玉坐上淩滄的車。
同時，住院樓某個樓層，病房窗前站着一個男人。
男人視線準确落在離開的巫玉身上。
“果然靈敏。居然真找上來想要查驗。”
他身後，是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梁琪兒。
梁琪兒眼神渙散，裏面帶着濃烈的恨意，神态像是傀儡。
對上男人，她表情換上了虔誠，“義父。現在該怎麽辦？我的腿……”
“正好可以讓你休息幾年。至于腿。沒關系，喜歡殘缺，憐惜殘缺的人，不勝枚舉。以後，你可以接替你母親，替我完成美人禍國殃民之能。”
“可是，可是。”她咬唇，眼裏的恨意濃烈。
男人微笑，朝着她走近。到病床前撫摸她的頭發。
“我知道。琪兒恨巫玉。或許是這個世界氣運還未盡，才出了那麽一個未知數。”
梁琪兒聽不懂這些，也不想懂，“我該怎麽做？”
男人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琪兒能自己做到，對不對？不然的話，我該想想，是不是該換個女兒。”
“義父！”梁琪兒身子一抖，急忙表态，“放心，我會的。我一定不會讓義父失望。”
——
醫院那邊的事，巫玉并不清楚。
她一開始懷疑醫生口中的“沉冶”是不是她的金大腿，不但是因爲名字一樣的可能，還因爲半個小時，要從醫院到黎家莊園，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結果，是她先入爲主了。
黎沉冶人不在他家的山莊内，而在一家療養院。
兩人進入私人療養院，淩滄告訴巫玉，“我是沉冶的心理治療師，兼職家庭醫生。”
“什麽？冶哥有精神病？”
“……可以這麽說。”
“你爲什麽告訴我？雇主的情況，不應該保密嗎？”
“……”對于試探，淩滄并沒有慌張。
他甚至，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當然，所以，你也可以認爲，是我故意透露給你。”
巫玉：……
怎麽搞。
怪人。
巫玉不說話了，搞不清楚對方意圖，她懶的試探。
确定黎沉冶人真在此地，她自然就必須要進去。
一棟别墅，不大，很像小洋房。
如果不是别人介紹，都不知道這種地方會是精神療養院的“病房”。
有錢人真會。
她跟着淩滄走進别墅。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躺在正中的男人。
跟之前所見的形象完全不同。
雖然依舊是沒骨頭一樣躺着，但此刻的樣子，好似完全另一個人。
隻見青年衣衫不整卧躺在寬大的軟榻上。發絲沾水，黑色床褥淩亂，他本人橫卧，呈現迷亂之态。
聽到聲音，他側頭看過來。
巫玉就目睹了一滴淚從眼眶滾落的過程。
落淚的男人，并不像是在哭。不對，應該是的确在哭，但巫玉卻感覺不到，他是因爲什麽而哭。
說他痛苦難過，表情不是那麽一回事。
“小道姑。”
“冶……冶哥。”
“嗯。”
他沖她笑，但是，又有淚從他眼角滑落。
巫玉側頭問淩滄，“他怎麽了？”
“不知道。”
“……”
“别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淩滄無奈，“雖然我可以跟你說很多。但事實上，卻的确隻能說一句不知道。他的情況特殊，醫學檢測不出來問題，隻能歸爲精神問題。但事實上，精神上也沒有明顯的症狀。”
黎沉冶喚她了，“過來。”
巫玉沒考慮，人往前走。
淩滄攔住她，“他現在不能被觸碰，你過去之後，不要碰到他。”
巫玉不明所以，但人家主治醫生說了，她當然乖覺點頭。
見她點頭，淩滄才放人過去。
不過，交代雖然明白，被交代的人也聽話。卻忽略了一個漏洞。
黎沉冶在巫玉靠近的時候，對着她笑。在她被他笑容刺了一下的時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巫玉的視角一個天翻地覆，她被他扯入懷裏，壓在身下。
“沉冶！”淩滄擔心的喚響起。
巫玉擡眸，跟身上的男人對上視線。
他眼裏，滿滿都是惡意。
但剝離了那些浮在表面的情緒，從水光中，她看到了倒影的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