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湛颔首道:“見了。”
此話一出,衛含章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你夜裏召見一個姑娘?”
“不錯,”蕭君湛淡淡道:“冉冉允許她來向孤邀寵,那孤自然得給你這個面子。”
給她面子?
衛含章瞪大眼睛,一骨碌将他推遠:“你都給我面子做什麽了?”
蕭君湛隻看着她,并不言語。
他神情平靜,根本讓人瞧不出什麽來。
被這麽看着,心頭乍然而起的怒意突然就消失了,衛含章如洩氣般往後靠了靠,輕輕道:“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是不想知道,還是根本就不在意?”見她這般态度,方才還平靜的男人眼神一冷,“孤夜裏召你姐姐入帳,你都無所謂對嗎?”
“你非要這麽想也行,”衛含章無可無不可的應了聲,“現在請你出去,我累了想休息。”
說着,她作勢就要躺下,下一瞬後頸便被握住,整個人直直入了他懷裏。
尚未反應過來,下巴又被擡起,熟悉的氣息逼近,嘴唇覆上一抹溫熱。
他親的很認真,一點也不兇,溫柔的要命。
齒關被撬開的瞬間,她閉上眼,抵在他胸口的手由推拒改爲握住他的衣襟,乖乖的讓他親。
很纏綿悱恻的吻。
可一吻結束,她埋頭于他頸窩喘息時,卻聽見他說:“所以,孤這麽親吻别的女人,你也無所謂是嗎?”
“什麽意思?”衛含章渾身一僵,脫口而出道:“你這麽吻過誰?”
後頸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臉撈出來,兩人雙眸對視間,他緩緩勾起一抹笑意,道:“冉冉不是知道嗎?”
“我該知道什……”她頓了頓,難以置信道:“我表姐?”
他沉默以對。
這種沉默被衛含章視做默認,她下意識開始擡手拭唇,大腦像是已經停擺,隻機械式的擦拭嘴唇。
最後被看不下去的男人握住手腕阻止。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他懷裏,急急忙忙将人推開,往床榻角落退了退。
蕭君湛氣笑了:“你這是做什麽,孤另尋了新歡,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聞言,衛含章隻當江知雪将自己的話告訴了他,而這人或許是因爲生氣,又或許是出于别的什麽考量。
總之,他真的将人笑納了。
夜裏,營帳,孤男寡女,萬人之上的君主,隻要他想,沒有什麽是不能做的。
她方才竟然還天真的以爲他是故意試探自己。
衛含章閉了閉眼,道:“殿下既然另尋新歡,還來我這兒爲何?”
明明已經用盡全力克制心頭因他而其的兵荒馬亂,可聲音還是隐隐有些發顫。
她的臉色實在不好看,蕭君湛眉頭微蹙,淡淡道:“無論如何,你都是孤的太子妃。”
“……無論如何?”衛含章輕嗤了聲:“殿下有了新人都不忘我,真是情深義重,我是不是該謝主隆恩?”
終究沒忍住,蕭君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輕聲道:“冉冉這般模樣,真讓人誤會。”
任誰看了,不會認爲她是在拈酸吃醋呢。
他眉宇間的冷意漸漸消融。
又是這樣明亮溫柔的眼神,若是平常,被他這麽看着就算是再惱,她的怒意也會不自覺消散。
可現在,他分明已經同别的女人攪到了一起,怎麽還能在她面前露出這麽一副溫柔縱寵的眼神。
心裏怒痛交加,一口氣堵的難受極了,衛含章伸手捂住胸口,不理解自己會爲他這麽難過。
憑什麽讓她這麽難過。
不是不喜歡他嗎?
不是說她喜歡的是陳子戍嗎?
不是中了歡情蠱嗎?
爲什麽心口會這麽痛。
她吸了吸鼻子,不甘道:“我呢?”
“什麽?”她眼睑都泛起了紅暈,眼看着就要落淚,蕭君湛伸手握住她的肩,完全敗下陣來,正要哄她幾句,就聽她道:“我說,若我也跟别人這麽親吻呢?”
肩頭的手停住,他似乎沒聽清,側耳湊近,重複道:“你說什麽?”
衛含章擡起手,用力擦拭了下嘴,張口欲言,就被他狠狠捂住唇:“孤提醒過你,口無遮攔也要有限度,不是什麽話都能說的。”
嘴被捂住,衛含章說不出話,隻能瞪着眼睛望着他,見他目光冰冷,神情狠厲的模樣,非但不害怕,心底反倒升起幾分快意。
就該這樣才公平,憑什麽讓她一個人那麽難受。
兩人對視幾息,蕭君湛松開手,道:“想好了再說。”
衛含章垂下頭,一聲不吭。
覺得自己這麽故意氣人确實挺沒意思的。
“說話!”久不見答話,已經腦補一圈的男人伸手擡起她下巴,臉色發青的問:“是顧昀然還是陳子戍?”
“你别這樣!”衛含章被他這神态唬了一跳,下意識想認慫,可一想到他都夜召她表姐入帳伺候了,認慫的話頓時就收了回去。
甚至連他湊近的氣息都感到十分膈應,不斷掙紮,試圖躲開下巴上的那隻手。
蕭君湛哪裏能容她逃脫,指骨緊了又緊,死死掐住她的下颌,眼神冰冷的注視。
多好看的姑娘,哪哪兒都照着他的心意長的,驕縱肆意的小性子都無不讓他歡喜,出現在他面前的第一眼,他便打定主意要将人收入懷中,妥善呵護。
可這會兒,怒極而起的毀滅欲幾乎快要抑制不住,他喉結咽了咽,啞聲道:“你們在山洞那晚,都做了什麽?”
明明那天之前,她都不曾對陳子戍動情。
所以,那天、那晚,除了互相包紮傷口外,他們還發生了什麽。
她說的到底是氣話,還是真的。
指腹碾過被吻紅的唇瓣,力道之重叫她疼的直吸氣,下巴上的手還跟鐵鉗一樣,越來越緊。
死活掙不開,衛含章握住他的手指,咬牙回敬:“你不是知道嗎?”
你不是知道嗎……
蕭君湛腦子裏最後一根弦也徹底崩斷,雙目赤紅将她摁倒在榻上:“我該知道什麽?”
“嗯?”他扯開她的衣襟,探手入内:“跟我說說,我都該知道什麽?”
掌下是少女軟玉般的肌膚,他力道從未有過的重。
聽見身下姑娘吃痛的悶哼聲,他紅着眼笑道:“給你什麽,你受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