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也先忍忍,等會兒喊人送冰進來。”衛恒笑着解她衣襟内扣,不顧阻攔将手探進去,聲音溫和:“夫人現在不要說我不喜歡聽的話。”
江氏哪裏管他說什麽,正要開口,他卻輕輕的吻她,非常輕柔,柔到她忍不住蹙眉。
吻又從唇到了眉心,衣襟内的手掌愈發肆意,一點一點将她久未經房事的身體撫熱。
直到她沒有力氣再說出拒絕的話,衛恒才翻身而上,把她抵在胸口無力推拒的手制在頭頂。
一手掰正她的臉,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寸一寸推進。
身下的人蹙着眉偏頭,閉上了眼睛,他似再也無法忍受的動作起來。
“……輕些,大夫說我…”
衛恒的動作一頓,緊接着緩慢的笑了笑,柔聲撫道:“夫人放心,我有分寸。”
瞧,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們做了二十年的夫妻,生兒育女,互相扶持,從未紅過臉。
無論他做什麽,她都不曾同他鬧過别扭。
這些年他愈發敬她…愛她。
她也将家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孝敬父母,相夫教子,一心盼着他好。
誰能說他們夫妻不恩愛呢?
可衛恒的心口氣悶至極,似被大石塊壓着,喘不過氣。
真恩愛嗎?
…………
滾熱的汗濕了錦被,江氏盯着帳頂,直到長久的難捱過去,身上的人抽身離開,才急促的喘息起來。
衛恒将人摟在懷裏,替她順氣,等人将氣喘勻了,方叫人送水進來。
婢女們的手腳麻利,江氏自盥洗室出來,榻上的被褥已經換好,角落裏也多了兩盆冰。
她面色已經恢複如常,眉頭卻未松,半靠在榻上,靜靜思考,想到丈夫這些日子的反常。
待衛恒一身濕氣從盥洗室出來,江氏便道:“老爺近些日子都未踏足幾個妾氏房裏,可是是外頭自己尋了喜歡的?”
未等他說話,江氏便笑道:“隻要出身幹淨,何須将人養在外頭,帶回來給個名分我是沒有意見的。”
“……沒有養人。”衛恒不知道她是怎麽能聯想到自己外頭養人的,心頭萬分無奈走到她身邊,坐下後,輕輕扶住她的肩,低聲道:“今日冉冉同我說了些話,我有些感悟。”
“哦?”江氏詫道:“你們父女倆何時私下說話了?”
衛恒歎了口氣,将今晚書房的事同她說了。
江氏本就對今日内廳,婆母讓女兒爲錢家幾位夫人斟茶不滿,聞言面色一變,道:“冉冉自小便未養在咱們膝下,本就虧欠她良多,她的婚事,我決計不能叫人委屈了她去。”
“夫人莫惱,我又何嘗能看冉冉受委屈,”衛恒拍拍她的肩,道:“你好好想想,冉冉嫁入永昌侯府,論門楣、論名分,哪裏會委屈她?”
“小兒女家的心思你如何能知曉,”江氏強忍怒意,微笑道:“我隻知道,冉冉若不願意,那便是委屈!”
铿锵有力的話,叫衛恒靜默半晌,良久,才澀聲道:“那夫人呢,嫁我這些年,可曾覺得委屈?”
讨論着女兒的事,好好的問起這個,江氏看着他難掩不自在的神情,不由收斂了笑意,如實道:
“我是家中長女,下面還有一嫡二庶三個妹妹,我的婚事也要爲底下的妹妹開個好頭,父母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将我嫁與你這個侯府嫡子,如你所說,論門楣,論名分,同你成婚我都不會委屈。”
她字字句句都是父母的選擇,衛恒何嘗聽不明白。
“冉冉似十分介意未來夫君的身邊是否清淨,”他心情有些惘然,第一次直接問出了心裏話:“你呢?當年婚後不到一月,便擡了林氏爲妾,夫人不介意嗎?”
不意他還記得這些,江氏自己都不記得了,搖頭道:“這有什麽好介意的,不過一妾爾,老爺若是喜歡,明日我再着人張羅兩個回府。”
思及女兒的婚事,她不免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同是我娘帶大的姑娘,冉冉的心思怎麽就半點同我都不一樣。”
衛恒又是久久的沉默,最後笑了笑,帶着幾分苦意,道:“夫人實在賢德。”
“妾氏不用尋了,”他深知妻子言出必行的性子,坦言道:“我不欲再納妾,若是可以,後院那幾個,也給我打發了吧。”
“這怎麽行?家裏幾個妾都是進府多年的老人了,即便沒有生育兒女,那也侍奉你我有功,在沒有錯處的情況下,豈能随意打發了?”
江氏眉頭微蹙,側目望向丈夫,略微躊躇後,道:“老爺可是哪裏不便…”
她隻當男人上了年紀…許是力不從心,正要勸解尋醫…才開口就反應過來。
……不對啊。
即便她及時止住了話頭,未盡之意也叫衛恒悟了個八九不離十,他心中微惱,沒有猶豫地直接開口道:“我實話同夫人說,除了先前的沈氏林氏外,後頭的那幾個妾氏我都沒動過,伺候你有功也就罷了,可别帶上我。”
“……你說什麽?”江氏驚的一時沒回過神,感覺自己在聽天書。
衛恒被問的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認真道:“若是可以,就将那些妾,遣散了吧。”
“……過幾日得了空,我問問她們可願意出府改嫁,隻是…”知道後院那些妾,這些年一個個都在守活寡,江氏也沒在堅持。
她也沒問丈夫怎麽做出這等荒謬的事,而是就遣散一事道:“沈氏育有子女,林氏更是伺候你多年,如今年紀也大了,放她們出府,我心中不忍。”
林氏便是自小伺候衛恒的婢女,後收做通房,江氏婚後不到一個月擡的妾氏便是她。
沈氏更是衛恒所有庶出子女的生母,論情論理都不該講人遣散出府。
“一切由夫人做主,”衛恒思忖良久,也沒堅持,隻道:“不過我如今的确見不得後院還有旁人,還是送去郊外農莊上榮養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