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扶她了……
被酒喝蒙了的腦子,想一出是一出,上樓的腳步一頓,衛含章莫名有點想去隔壁看看。
看看那個好像無論何時過去,都在書房等着她的蕭伯謙,此時在不在。
心念一起,衛含章歪頭欲吩咐綠珠綠蘭,結果餘光瞧見炎炎烈日,才起的念頭頓時作罷。
……這麽熱的天,還是乖乖在房裏待着避暑吧。
安安分分被兩位婢女扶着上了二樓,沒想到一拐彎就見甯海站在……她閨房門口。
主仆三人齊齊頓住,衛含章還當自己喝蒙了,猛地眨了眨眼,就見甯海已經邁着小步走到近前。
比他走的更前面的是,聽見動靜從房内出來的……蕭伯謙。
女郎被酒氣熏的滿臉潮紅,眼神都有些渙散,醉的不輕。
蕭君湛隻瞧了眼便蹙眉,一面自兩名婢女手中接過喝軟了身子的姑娘,一面道:“怎麽醉成這樣?”
綠珠綠蘭面面相觑,才反應過來問的是她們,趕忙跪地行禮,道:“姑娘心情不好,奴婢勸不動。”
心情不好…
蕭君湛一手攬住小姑娘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肩,見她東倒西歪的模樣,眉頭擰的更緊了,幹脆抄了她的膝窩将人抱起進了房。
衛含章感覺身子一輕,這才回了點神,頭歪靠在男子的肩上,看着人家側臉線條清晰的下颌線,懵懵然道:“你誰啊?”
蕭君湛腳步一滞,垂眸看她:“你說呢?”
“……蕭伯謙!”衛含章瞪大了眼睛,箍住他的脖頸湊近瞧了會,笃定道:“你是蕭伯謙。”
她湊的極近,說話間氣息就在眼前,蕭君湛喉頭微微一動,緊了緊臂彎的力道,偏頭向後瞥了眼。
一直緊跟在主子身後的甯海頓時反應過來,他趕緊止住腳步,又攔住綠珠綠蘭。
綠珠走的好好的,忽然被攔住,急道:“甯公公這是做什麽,我家姑娘喝醉了,需要人伺候。”
“噓!”甯海急急的壓低了聲音道:“小聲點,不要驚擾了主子們。”
綠珠還要再說,被綠蘭捂了嘴阻止。
身後的房門由甯海妥善的關上,蕭君湛将人放在軟榻上,小姑娘醉的不輕,歪歪斜斜的躺着,阖着眼睛昏昏欲睡,外衫也随着睡姿傾斜,露出一邊白皙圓潤的肩膀,是全然不設防的姿态。
蕭君湛站在軟榻旁,目光一瞬不移,靜靜的看着這幅海棠春睡圖。
突然就生出了作畫的沖動。
原來就想給她畫幅小相的……
這間房他來過許多次,知道他的冉冉是個喜愛讀書寫字的姑娘,她房内有現成的文房四寶,就在外間靠窗的書桌上,他隻需繞過屏風走幾步,就能持筆作畫。
但他舍不得走。
一步也舍不得走。
那點作畫的沖動甚至不足以叫他将目光從軟榻上的姑娘身上移開。
許是他的眼神過于炙熱,衛含章阖着的眼睛微微打開了些,原本靈動的雙眸此刻都不能聚焦,看見旁邊有個人影便吩咐道:“快給我把鞋脫了。”
說話間,她腿動了動,扯起裙擺,一隻穿着妃色繡鞋的腳伸了過來。
面色醉紅的女郎,上半身衣衫淩亂,香肩半露,下半身的裙擺也微微向上扯了些,露出半截嫩生生的小腿,和精緻的腳踝。
她醉的認不清人,也毫無引誘誰的想法,偏偏就這麽個并不算出格的情态,刺激的自诩冷靜自持的蕭君湛心頭欲念橫生。
真想……将人擄進宮裏,拆吃入腹才好。
空氣中的靜默其實很危險,但醉鬼是體會不到的,等了幾息沒人來伺候,衛含章撐着手肘就要坐起來,被蕭君湛按着肩膀躺下去。
而後,他彎腰蹲下,開天辟地頭一回,給一個姑娘脫鞋。
腳踝之下的玉足才掙脫繡鞋,便要退走,蕭君湛微微用力,握在掌心不放,他的手很大,一整個将女郎的腳包裹住。
垂眸看着還不及他手掌長的纖纖玉足,男人眸底不知不覺染上了墨色。
哪裏還想的起女郎的腳是極其私密的地方,君子當克制守禮,不該趁着姑娘醉酒便這般輕薄。
他隻知道面前這個女郎是他認定的人,一定隻會是他的人,從頭發絲到腳趾都是他的。
這個念頭叫他心口升起極大的滿足感,占有欲起來的瞬間,他低下頭在小姑娘漂亮的足弓上,印下一吻。
衛含章被親的有些癢癢,欲收回腳,發現還是收不回來,眸子不由睜大了些,定睛一看,這回終于認出了人。
“蕭伯謙?”
“嗯……”輕薄現場被抓包,蕭君湛面色有些窘迫,掌心微松間,小姑娘的腳頓時就逃的無影無蹤,指尖輕輕攏起,他心頭竟然升起股怅然若失。
他真是着了魔不成?
蕭君湛心頭一歎,坐到軟榻上,垂眸望向半躺着的女郎,道:“酒醒了?”
“你怎麽在這兒?”
衛含章還以爲自己醉糊塗出現幻覺了,聽見他的聲音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觸感溫熱真實,頓時驚道:“你又來我閨房了?”
“……冉冉莫要生氣,實在是你日日不出門,我想見你隻能出此下策。”蕭君湛握住她欲退回的手,放置唇邊親了親,問她:“我來問問你消氣了沒有。”
衛含章醉意未消,但腦子勉強清醒了些,聞言第一個想的是這人不會就大庭廣衆之下,直接……
她坐直身體,瞪着眼瞧他:“今日賓客衆多,你直接過來,會不會叫人看見?”
“不會,我是從院門那兒過來的。”
蕭君湛深深的看她一眼,見她眼神還算清明,直言問出了他此番過來的最大原因:“那位扯你裙擺的男子是誰?”
是誰他已經查清楚了,出了衛府大門,蕭君湛就得了消息。
他才将那位顧家少年打發走了幾天,衛府竟然又開始爲她議起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