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擔心這個,”衛含章微微搖頭,挽住堂姐的手,抿唇道:“跟姐姐說句實話,我自打知道成儀……齊玉筱許是瞧上了顧昀然後,心裏對這婚事已經沒有太多期待了。”
在這之前,衛含章對顧昀然失望歸失望,但還是做好了嫁入顧家打算的,即便在她推演的未來裏,她和顧昀然會成爲一對怨侶,她也打算試試賭一把。
可是齊玉筱出現了,這是個跋扈至極的天之驕女,同她的公主娘一樣,并不會因爲喜歡的男子有了婚約,或者成婚就放棄。
瞧她昨日那刁難人的模樣,顯然是極其喜歡顧昀然的,爲了顧昀然對才見一面的她嫉恨交加。
就當是她慫好了,有衛含月的前車之鑒在,與其被這麽個身份高貴的皇親貴胄嫉恨一輩子,時時刻刻要擔心被人家陰謀詭計給暗害了,她還不如做好乖乖放手的準備。
不過也隻是做好準備而已,齊玉筱能搶的走是她的本事,真要衛含章将調教了十來年的小竹馬拱手讓給别人也是不可能的。
雖然,她似乎也沒調教的多好,顧昀然還是長成了這個時代世家子該有的樣子……
想到那兩個如鲠在喉的通房,衛含章嗷嗚一聲,将下巴擱在堂姐肩膀上,嬌氣道:“我讨厭自己喜歡的人被别人沾過!”
“什麽?”衛含霜不明所以:“誰沾過?”
“……”衛含章憋住幾欲脫口而出的驚世言論,哼了聲:“反正沾過别人的,我都不喜歡!”
她不要喜歡顧昀然了!
想到什麽,衛含章問:“六姐,你知不知道那個陳世子,身邊有沒有過通房妾氏?”
衛含霜一愣,道:“有名有份的妾氏倒沒聽說,至于通房……哪家公子身邊沒幾個丫頭伺候,有沒有收房,不是近親好友,又怎會專門說給旁人聽?”
說到這兒,她有些驚訝的看向妹妹:“你好端端問這個做什麽,幾個通房也值得你特意打聽?你隻需知道但凡有點規矩的人家,正妻過門前,是不會允許庶子出生就行。”
“……呵呵…”衛含章幹笑了聲,“就好奇問問。”
心裏道了聲果然,說的好聽沒娶妻,眼高于頂,恐怕也沒閑着。
衛含章忍不住嘲笑自己,經曆了顧昀然收通房一事後,她居然還會對這個時代的男人抱有期待!
這可是和她一起長大,對她近乎言聽計從的顧昀然都不能做到的事,其他男人還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嗎?
………………
五月下旬的天氣逐漸炎熱,天亮的也早了些。
衛含章用了那位蕭世子給的藥膏,不過一夜的功夫,面上的紅痕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也不再一碰就痛。
在給江氏請安時,見她面容愁苦,不由賣乖道:“阿娘瞧瞧我的臉,已經大好了。”
即便是在爲娘家父兄們憂心,但看着幼女白淨如常的臉頰江氏也不由的高興道:“用的是什麽藥?昨日瞧着還很是嚴重,竟一夜之間好全了。”
“……”衛含章頓了頓,眼睛有些心虛的朝旁邊偏移,“還能有什麽藥,不過就是家裏備好的那些。”
江氏毫無所覺,她伸手撫上女兒額間的花钿,柔聲道:“我的冉冉生的這般好,婚事可不能出什麽差池,聽聞昨日顧家郎君來尋你了?”
“嗯,顧昀然說他爹今日回京,”衛含章知道她在擔心自己被那位齊國公府的小姐搶了姻緣,安慰道:“娘别爲我操心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該是我的别人搶不走,不該是我的,那就随他去。”
“說的好!”今日休沐在家的衛恒自外頭走進,碰巧聽見了這段話,他笑道:“榮辱不驚,坦然應之,這才是我衛家的女兒該有的風骨。”
江氏嗔了他一眼:“你一個男人家如何知道姑娘們的不易,咱們冉冉已是要及笄的年紀,之前又對外說了婚事已有了人選,若是……”
說到這兒,江氏免不了又歎了口氣:“若是和顧家的婚事真不成,想尋個更好的人家,怕非易事。”
口頭婚約,那也是婚約,真要成不了姻緣,對男方來說不痛不癢,可對女子的名聲卻大有防礙。
尤其衛含章同顧昀然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情分不同其他,規矩嚴苛些的人家,是不會考慮跟其他男子有過糾葛的女郎爲妻的。
衛恒性情溫和,被妻子當着女兒的面說了兩句,不但不動怒,反而伸手握住江氏的肩,安撫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瞧冉冉不像沒福氣的,顧家也不一定會悔婚,你就别杞人憂天了。”
“就是,”一旁的衛含章插了句話,“如果顧家因爲想攀上更高的門楣而棄我,那我沒嫁進這樣的人家,對我未嘗不是好事呢。”
她這個說法,成功的打動了江氏。
是啊,真要是這樣捧高踩低的人家,那她還不想将女兒嫁過去呢。
衛恒贊向女兒投了個贊許的眼神,又低下頭溫聲哄妻子。
衛含章瞧着她爹哄媳婦的模樣,想到原著中江氏的結局……
再次百思不得其解。
她回京城這麽久,旁觀了兩月衛恒和江氏的相處,隻能說,原著男主對女配絕非無情。
就算江家最後傾覆,就算嫡長子衛雲培沒了,也不至于當即翻臉将結發二十餘年的妻子休棄吧?
那位沈氏就那麽有魅力?把她爹迷的五迷三道,老房子着火,不惜抛棄妻子,也要扶正她?
可……那位沈氏看着真的是個很安分守己的妾氏。
江氏這位二房主母頗有手段,将後院妾氏們治理的十分懂規矩,雖然衛恒三個庶子女都出自沈氏的肚子,但也沒有助長出她的野心。
反正衛含章日日來江氏這兒請安,都能見到包括沈氏在内的幾個妾氏在她娘親身旁小心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