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就算再糊塗,也決計不會做出這種有辱君子、有害國家之事,陛下,微臣算是您看着長大的,臣何種性子陛下清楚不過。”
他伏跪在地,“臣的忠心日月可鑒,請陛下徹查!”
燕王語意不明,“那你覺得,是旁人想陷害你?”
“臣不敢妄自揣測,但是臣是陛下提攜上來,朝中難免有人不服氣。”
傅廷軒還沒蠢到把話題往容羨身上引。
燕王又試探了一會,但凡傅廷軒有任何不對,他就下令殺他。
可對方表現正常。
其實燕王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非常懷疑,于是派人暗中徹查傅廷軒,結果無恙。
可他仍然很氣,因爲秦國不僅拒絕幫助他們,還施壓。
損失無法估量。
不管事情是不是傅廷軒做的,他都必須爲這件事背鍋,想辦法挽回損失!
傅廷軒早就摸清燕王心理,他道,“給臣一點時間,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答複!”
燕王盯了他許久,最終把人放出宮。
趙一架着馬車在宮門口等待。
“大人……”
傅廷軒擺手,打斷他說話,“回府。”
上了馬車,他陷入沉思。
原本在知曉擄人計劃失敗後,他是打算提前将楚裴召到身邊,讓他剿滅起義軍。
這樣就可以抵消陛下一些怒氣。
可是現在他連楚裴在哪都不清楚。
……不對!前世根本沒有發生這些事。
傅廷軒閉目。
事情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脫離了原來的軌迹?
從長甯公主變成太子妃開始!
淩秋妍?
不,她隻是一個柔弱無力的女子,連拿刀都不敢,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她完全沒能力策劃這一切。
那麽……
傅廷軒睜眼,神情陰戾可怖。
肯定是秦國那位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秦王!
也隻有他,才有實力滅了蚩流。
想到前世這個可怕的男人,傅廷軒黑眸中溢着濃濃殺意。
不行,他必須盡快掌控燕國!
……
傅廷軒回府後,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整整三天,誰來都不見。
衛婉急得像火上的螞蚱,害怕自己心愛的男人出事,于是在第四天,坐上馬車面見燕王。
以往傅廷軒犯了錯,衛婉在燕王面前鬧一鬧,撒個嬌就可以蒙混過去。
可這次涉及到利益,無論衛婉胡鬧威脅,燕王就是不松口,最後讓侍衛強行将她綁回侯府。
連公主出馬都不管用,一時間流言四起,傅廷軒日子不好過。
他當然想不出什麽可以挽回損失的辦法,最後傅廷軒假意辭官,燕王不舍得這個得力臣子,這件事才勉強揭過。
爲了解決這件事,傅廷軒自損了許多,将好不容易搶到手的權柄讓給其他人。
桑榆。
一條民間小道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扛着塊木樁,健步如飛地跟在一個黑衣人身後。
魁梧男子臉上笑容憨厚,“風兄真厲害,一劍就砍斷了這麽大個樹幹,待會叫上幾個兄弟,再過來背一些柴火,這個冬天就不怕冷了。”
風影聽見這個稱呼,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跳起來怒視唐義。
“我說了不要叫我風兄!信不信我殺了你!”
風兄風兄,總讓他想到另一個同音詞,豐胸。
男子惱怒時散發着幾分兇氣,可唐義不怕,風兄隻是看起來兇了一點,實際上他人很好。
上次自己差點被殺手殺死,就是他出手救了自己,還不求回報,護送他回去。
唐義換了個肩膀扛木頭。
“風兄,冬天要來了,我讓人給你挑了些被褥和柴火,哦還有,阿嬌說給我們做了大餐,叫你和軍師晚上過去吃飯。”
說到這,他不禁感歎自己運氣爆棚,遇到風兄這樣的厲害的人不說,還有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前輩指導自己。
在唐義眼裏,軍師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正是軍師的指導,他們的隊伍才越來越大。
風影瞪了他兩眼,然後運起輕功飛到遠處,看見這個楞木頭他就來氣。
冷風刮在這片田野裏,最後一片枯葉吹落地上,爲這個秋天劃上句号。
……
嘉元三十年,燕王突發惡疾,連連罷朝三次,幾個皇子爲争奪儲位不擇手段。
所有官員紛紛站隊,殺的殺,陷害的陷害,一時間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
爲了争奪權勢,這些皇子不惜以百姓生命爲代價,隻爲在出事後參對家一黨,整個朝堂烏煙瘴氣。
事情愈演愈烈,燕王無力阻止,最後是大皇子略勝一籌,奪得儲位。
然而其餘皇子當然不肯善罷甘休,聯合起來殺害大皇子,最後将屍體丢入青樓。
殺完大皇子,剩下的候選人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幹脆收買江湖勢力,讓殺手去幹掉自家兄弟。
上面的人瘋狂,下面的人自然效訪。
官員們瘋了似得壓榨百姓。
人們忙于争奪眼前利益,沒人在乎百姓死活。
草菅人命,當街強搶民女,随意給無辜百姓定罪……
一時間,燕國的經濟、軍事、文化、權威各方面都遭受慘重打擊。
然而皇室這場奪嫡之戰,最後居然沒有赢家,因爲所有皇子死的死,殘的殘。
燕王病重,無奈之下将儲君之位傳給賢王唯一的兒子。
诏書下來兩個月後,燕王和賢王紛紛暴斃,新的燕王上位後,如原劇情那樣,第一時間封傅廷軒爲攝政王。
朝堂傅廷軒一人獨大,他在得勢後殺死了衛婉,對外宣稱衛婉是病死。
這些年,在燕京所有人爲權勢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起義軍已成一股勢力,以唐義爲首的起義軍在南方訓練,暗中蓄銳。
此時的傅廷軒還未意識到事情嚴重性,認爲全天下自己最厲害。
爆棚的自信心下,他打算征讨他國,然而打仗需要将士,好的将士需要糧草和錢來養。
隻是這些年燕國鬥争太嚴重,導緻國庫空虛,并且全國最大的糧食産地南滄,也在前幾年水患的時候荒廢了。
于是傅廷軒采納謀士建議,幹脆增加賦稅。
然而他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舉措,讓朝廷陷入不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