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甯公主到——”
太監高喝,容羨一身玄色蟒袍,深色龍騰腰封修飾出勁瘦的腰身,眉眼淩厲,黑漆漆的眼眸深邃,氣勢比利刃還要鋒芒。
甯研穿着淡紫色華服,臉龐白皙,面容絕色,舉手投足間皆是從容與自信,氣質清冽冰寒,宛若出塵的仙子一般,風華絕代。
原主的臉偏向于嬌柔型,隻是甯研氣勢鋒銳,硬生生增添了幾分攻擊性,讓人不可小觑。
兩人同步走來,殿内的大臣在看見容羨的一瞬間,立刻低下了頭。
容羨對着首位上的人稍稍一拜,“兒臣參見父皇。”
動作透着幾分敷衍,甯研照着他的姿勢對秦王行禮。
衆人暗暗将目光投過來,太子是愈發嚣張了,見到陛下居然跪也不跪。
秦王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兩鬓花白,臉上布滿皺紋。
他并未計較容羨的禮儀,笑呵呵道:“羨兒,好些日子沒進宮了,是不是美人在懷,快忘了朕這個父皇?”
打趣的語氣,仿佛民間普通父子一樣,衆人心底暗歎,陛下是真的寵愛太子。
同時目光悄悄朝少女瞥去,長甯公主實在美麗,太子被吸吸引也正常。
容羨扯了扯嘴角,“父皇說笑了。”
說罷,他拽住甯研手腕往席位上走去。
他的行爲可以說是無禮,尤其在皇宮這種等級森嚴的地方,但無人敢站出來指責。
太子脾性古怪,要是惹怒他沒好事,況且連陛下都沒說什麽,他們這些臣子就别多嘴了。
容祁靜靜看着這一幕,不自覺地笑笑,容羨現在越是嚣張,往後出事隻會摔得更狠,整個朝廷誰不是對他戰戰兢兢,就這樣的人做儲君,大臣們哪會支持。
陸陸續續又到場一些人,最後出場的是四皇子容禮,他穿着極其簡樸,素色白衣,消瘦的臉頰毫無血色。
看起來比容羨還要虛弱,他才剛出現在殿門口,就捂着嘴咳起來。
“咳咳咳!兒臣容禮參見……”男子正要跪下,卻忽然一個重咳,差點站不穩,秦王身邊的太監立馬過來攙扶住他。
秦王滿臉心疼地止住他,“免禮,朕說了多少次,你見朕不用跪,你身子不好,何必出來吹風。”
秦王的關懷不似作假。
容禮手抓着太監,穩住身子,“今日這場宴會意義非凡,燕國各位大人明日即将啓程回國,兒臣如若不來,豈不是有失禮儀。”
說着容羨朝賓客席上的燕國使臣微微颔首,“本宮在此祝各位一路順風,諸位大人保重。”
一時間,燕國使臣對容禮的感官好了不少。
【這個人好會說話,他不簡單。】
甯研的手指在膝蓋上扣了扣,表情越發平靜。
秦王擔憂容禮的身子,示意太監将他帶坐到位置上,容禮不動聲色地朝甯研這邊望一眼,随後坐下。
甯研多看了容禮一眼。
雖是病弱,背脊挺得筆直,滿滿書卷氣。
容羨察覺到,眸光暗了暗,忽地側身貼在甯研耳邊,小聲細語,“太子妃,好看嗎?”
甯研回頭,對上容羨似笑非笑的表情。
“……”
甯研朝他桌下的手抓去,容羨迅速躲開,然後屁股往外挪了挪,頭也瞥向另一邊。
系統注意到這邊動靜,它嬉笑,【哦吼,生氣了呢。】
周圍全是人,甯研不好開口,于是把面前的湯碗和糕點推到容羨面前。
容羨表情淡淡,擡手将湯碗全部推回去。
這一幕落在有暗中觀察的人眼中,就成了他讨厭甯研。
大臣們心底感歎,連長甯公主這樣絕色的美人示好都拒絕,殿下這次帶她來肯定并非本意,隻是給燕國一個面子。
宴會繼續。
接下來是互相恭賀環節,燕國使臣對秦王一陣誇,秦王說了一些體面話,容祁頻繁與官員交流,容禮坐到一半因體力不支離宴。
秦王不需要一直待在會上,表個态度後他就離開場地。
容祁多喝了幾杯酒,他瞧見對面甯研的美色,心中湧上邪念,舉起酒樽走過去。
“皇弟,别來無恙啊,聽說父皇賜你一位佳人,可是皇兄見你似乎不太喜歡,好歹是盟國公主,你這樣忽視她似乎不太好。”
容祁朝甯研抛一個溫和的笑,“長甯公主,皇弟性格就是這樣,你多多包涵。”
甯研擡眸,光在眼中劃過,似星河般漂亮。
容祁看得心癢,可惜了,這樣的美人居然被父皇送給了他那不解風情的弟弟。
正當他兩眼放光時,一杯涼酒将他潑了個滿臉。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容羨握着空了的酒樽,臉上的表情像是凝結了冰,非常吓人。
他臉色很白,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人的時候,有種被惡靈看着的恐懼感,讓人毛骨悚然。
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投來,交頭接耳。
冰涼的液體從頭頂滑落,容祁感受周圍的目光,一種惱怒充斥着内心,酒勁上頭,他梗着脖子。
“本宮是你兄長,有哪個弟弟像你這般說話,未免有失長幼。”
可惡,他總是不給自己面子,要不是他有個好母親,這個太子之位還不知道是誰來坐!
容羨冷笑。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容羨的眼神十分冰冷,他緩緩開口,“看來,孤之前送你的東西,并沒有讓你長記性。”
容祁瞬間想到那日血淋淋的盒子,腦子清醒大半,身體都僵硬了。
容羨起身走出席位,緩緩走近,“想讓孤認你這個皇兄,那也得拿出點本事出來,既然你非要挑釁……”
他笑了聲,語氣讓人不寒而栗,“孤成全你!”
好好的二皇子不當,那就去陪他手下吧。
容祁步步後退,他聽出了容羨話中的殺意,“你、你想幹什麽?本宮是你皇兄,父皇要是知道一定不會原諒你!”
容羨輕笑,不愧是主從,說話和張侍郎一模一樣,曾經張餘在他面前也同樣搬出了父皇威脅他。
男子笑聲冰冷,容祁慌了,他左右看看,忽然指着甯研大聲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故意對本宮露出可憐的表情,本宮也不會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