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慶怔了一下。
他不想明白李想的話,可還是明白了。
“都是經年認識的人家,這樣也太冷血了。”他喃喃的解釋着。
“形勢還不明朗,把仁義擺在明面,等于是給敵人遞了把刀子。”李想讓他把這話帶給家裏的長輩。
孫國慶想不通沒關系,當家人想通就行。
回家後,孫國慶第一時間去了書房,把李想的話跟爺爺複述了一遍。
孫老爺子把話在嘴裏轉了兩遍,突然歎了口氣,感慨的說道:“還是要服老呀。”
等孫父下班回家,孫家三代人又開始了一番談話。
出來後,原本說這幾天會很忙碌的孫國慶,突然變的無事一身輕。
隔天又跑去找李想玩。
這會兒,李家人都不在,兩人說話也沒了顧忌。
“該送的還是送了,隻是不讓我送,也不讓白天送。”省事了的孫國慶,也是一副樂得自在的樣子。
這樣的結果,李想也猜到了。
不管老爺子仁義的心思占據了幾分,但他當初讓親孫子做這個上門天使,若說沒有讓孫國慶留香火情的意思,他是不信的。
上位者謀事,向來多是兩個抉擇,一是趕盡殺絕,二是雪中送碳。
有大智慧者是不會在前勢未明之下,做落井下石的蠢事。
這些人落馬的原因,在孫老爺子看來,你說他是事,他就是事,你若說不是,他也可以不是事。
如今上面态度暧昧,即不關,也不罵,單單一個卸職反省,很難不讓人認爲,這些人會有起複的一天。
自古錦上添花的大有人在,可這錦上添花怎能和雪中送碳相提并論,讓人發自肺腑的生起感激之心呢。
此時不賣好,更待何時。
可李想的話,卻提醒了他們。
他們孫家如今說是自身難保談不上,可也不是鐵杆子莊家。
上面的整治之風沒有停歇的時候,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被這場風給吹倒。
這次沒有找到你的把柄,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孫國慶真要是這幾天把那些人家都給跑遍了,差不多也夠讓想整孫家的人,把罪名給砸實了。
可孫老爺子這邊,還是把東西送了,隻是沒讓親孫子去了。
李想猜想,甚至去的人可能也隻是把東西放下就走,連名也不會露。
受禮的人連向誰感謝都找不到,隻能在心裏猜。
這才是真仁義之舉。
李想再次見識到了上位者的“虛僞”。
這不是貶義詞,他隻是感歎。
于上位者做出一箭雙雕或多雕的決定,好像如喝水一樣簡單,他們習慣了辦一件事獲多方的利益。
哪怕其中也有真心在,可仍然不耽誤,他們做出用真心包裹着内涵着算計的動作。
最可怕的是,李想察覺自己也在往這個方面轉變。
難道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嘛!
。。。。。。
今年的除夕,是公曆65年的2月1号。
既是舊年的結束,又是新月的開始。
大家在家吃完了年夜飯,并沒有像往年一樣,各自貓在家裏守歲。
而是分成了幾堆,待在有收音機的人家。
邊聽廣播,邊扯閑,一起等待着零點的到來。
李家這邊早早就給全院傳了話,今兒有羊肉湯喝。
等到九點的時候,每人都能拿着碗分上一小碗湯。
說是羊肉湯,其實裏面的羊肉并沒有多少。
主料還是羊腿骨,上面剩些沒剔完的肉。
不過李想家的這個骨頭,可沒像何雨柱給的那個牛棒骨剔的那麽幹淨。
就算熬成全院有份的量,羊湯滋味也挺足的。
請的何雨柱掌勺,這家夥一聽是請全院的,直呼李想敞亮,還自己帶了一捆蔥過來加料。
李想家裏也備着香菜和胡椒料。
雖說一人隻能分到一小碗,可裏面的配料卻是實實在在的,一點沒唬人。
衆人滋着手裏的湯,隻覺得味道美極了。
有些人家裏的年夜飯,都沒這個香呢。
大家就着湯,扯着閑,歡聲笑語伴着撲鼻的羊湯味,飄向了天空,惹來其他院子的羨慕。
院裏幾個孩子正湊作一堆,大家專心的喝着碗裏的湯。
棒梗最先喝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說道:
“真好喝呀,這樣的湯我天天喝都喝不厭。”
“伱們家吃肉餡餃子的時候,你也是這麽說的。”李小弟吐槽他。
“小明叔,我哥可沒說謊,他啥都能吃不厭。”長大了幾歲的小當,現在口條流利,還知道替哥哥說話了。
“我要是能見天的吃肉,我也吃不厭。”閻解曠想了想後說道。
“肉好吃。”閻解娣跟後點了點頭,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下着定論。
大人們的事,如果不是一味跟孩子灌輸仇恨的種子,小孩子之間是沒什麽深仇大恨記到明天的。
雖然三家大人之間有龃龉,可私下裏并沒有阻攔孩子們在一塊玩耍。
所以閻家兩個小的有時也能跟李小弟還有賈家孩子玩到一塊。
“想要吃肉還不簡單呐。”李小弟語出驚人。
引的幾個孩子眼睛一亮,湊的他更緊,想要知道有什麽法子怎麽能天天吃到肉。
李小弟指着廚房的方向,煞有介事的說道:
“柱子哥,他就能天天吃到肉的,這一點連我大哥都比不過他。”
“哇,柱子哥這麽厲害呀!”兩個小女孩捧着臉崇拜道。
小當還小,就跟着岔了輩的瞎喊,忘記了該對何雨柱叫叔兒。
棒梗跟解曠雖然沒跟後喊,可也難掩眼神露出羨慕之情。
何雨柱經過李小弟這麽一吹捧,倒成了能人,在孩子們的心目中,形象竟然高大了起來。
“所以說,以後别傻柱傻柱的跟着人家亂叫,能天天吃到肉的人厲害着呢。”李小弟教育着手底下這幫小兵們。
幾個從大到小的蘿蔔丁們,一個個忙不疊的點着頭,承諾以後不亂叫了。
“小明叔,那我們怎麽能像柱子叔一樣,天天吃到肉呢。”棒梗念念不忘,李小弟前面說的話。
“笨死了,人柱子哥是爲啥能天天吃到肉?”
“我知道,我知道。”解曠舉起手搶着回答:“因爲他是大廚。”
李小弟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他幹完最後一口湯,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
在孩子們期待的眼神中答道:“想吃肉,當大廚呗。”
一幫孩子,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了哦~聲。
贊歎中,又感覺哪不對勁。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暫時把廚師這個職業,排在了長大後最想成爲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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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