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家家戶戶都在爲過年的物資想辦法的時候。
有一小撮人，連留在家過年的資格都沒有。
李母在家跟孩子們分享着剛得來的消息。
“說走就走，雖說是主動報名的，可也不能年都不讓過就往外攆呐。”
李想聞言，停下正在書寫的筆問道：“這次又是哪家的？”
“巷對口那個院子的吳老四家的孩子，跟霞兒當初還是同學呢。”
“不是同班同學，比我高一級，今年高中畢業。”李霞跟大家解釋道。
這同學畢業半年了，也沒找到個正式工作，在糖果廠做臨時工。
也不知被怎麽洗了腦，說是去一趟回來就能轉正式，鐵了心要報名。
結果倒好，這個批次剛好撞到當口上了，剛報上就讓走，連個準備時間都不給。
不像之前那一批，還有個把月時間做準備。
大妹好奇問道：“媽，那他是分到哪去了？”
“分到哪去兒？分到那最旮旯的地方去了，也不知這孩子跟街道是怎麽說的，怎麽就分到那地兒去了。”李母想想都覺的替這孩子叫苦。
李想聽完，心想着這人也夠倒黴的，最早的幾批其實是有餘地可選的。
找找關系，往這郊區農村分配，其實沒什麽難度。
“我看報紙上說的，光今年就有30來萬的城市知識青年下鄉了。”
大妹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大哥這是早就預料到了呀。
按照全國的城市比例來算，30萬的數字分攤到各地并不算多。
再精确性的劃分，一個城市不過幾千号人。
從國家開始号召起，軋鋼廠這一片也就兩個人響應。
可這一片兩個人，那一片三個人，湊成幾千也快的很。
因爲如今還是主動報名，所以到今天大家也都沒當回事。
大多數的人看到了報紙上的數字，也隻是感慨一句，國家的知識青年原來有這麽多呢。
李小弟今年才五年級，對于下鄉的事情還懵懵懂懂，以爲就跟他們去鄉下大伯家似的，一天就能來回。
還傻乎乎的說着：“當天回不來，就在鄉下多住幾天呗。”
雖然李母和大妹笑他說傻話，可也沒想過會待多長時間，都以爲隻是暫時的，最多過個一年半栽就能回來。
隻有李想知道真相，這一去歸來怕已不再年少。
他估摸着最遲到明年下半年，名額将變成分派，而不是像現在靠着個人的主觀積極性去報名。
李母看着李小弟手中冒着熱氣的杯子，突然感慨道：
“哎~說是要坐好幾天的火車，也走的太急了些，從來沒出過遠門的人，該準備些什麽都不知道，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上口熱飯。”
“東西要備不齊，應該會給錢讓當地買吧。”大妹不确定的說道。
然後轉而一想，又覺的不太對，這同學家裏估計不怎麽寬裕。
要不然不能到現在還在做臨時工，爲了個正式工的名額選擇這條路。
“你們在外警醒點，我這兒從來沒聽說過，去一趟就能轉正的事兒。”李想提醒着家裏人。
這話讓李母跟大妹都打了個激靈，有些訝然。
到這哪還不明白李想的潛台詞，吳老四家的孩子怕是被騙了。
母女倆連忙拉着李想，再三确認這事的真假，這沒有的事哪傳來的風聲。
這消息可不止一次聽到了，大妹的學校裏，李母的單位裏，都有這樣的說法。
就在李家人談論這事在哪傳起來的時候，這邊何雨柱也領着媳婦和妹妹過來了。
來了，手上也沒空着。
何雨柱拎着幾根被剔得幹淨的牛骨頭。
他實話實話道：“沒啥肉，炖點湯咂吧下嘴還行。”
李想笑着說道：“柱子哥，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呐。”
“嗐~求人辦事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何雨柱大喇喇的坐下了，說是求人，可是态度自在的很。
李想也不跟他多啰嗦，讓他直說是什麽事。
到了這個地步，能辦他就辦，不能辦就直說不能辦。
何家現在有多了個還算明事理的人在，也不怕他們小心眼多想。
“雨水那工作不還是臨時工嘛，我現在聽外面說，要是主動報名下去，回來能給個轉正的名額。”
“聽外面說的，哪個外面？”這個消息要是别人來問，李想不覺得有問題。
可何雨柱沒少給廠裏的領導們做小竈，消息閉塞就算了，還把假消息當成真。
這人是怎麽把手上的資源利用成這樣的。
“我聽廠裏的工人們說的啊，雨水她那廠裏也是這個說法。”何雨柱指着雨水，來佐證自己的說法。
“工人？消息傳到工人耳朵裏已經不知道過了幾道，變了幾變了，虧你還好意思講。”李想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何雨柱還想再說什麽，被媳婦在桌子底下拽了拽衣服，頓時住了嘴。
唐大姐問道：“李想兄弟伱的意思是，這都是假消息？”
李想可以怼何雨柱，可是對待他的家屬，又是女流之輩，還是要客氣幾分的。
畢竟也算是親戚。
當下語氣也正常了起來。
“像這種重大消息，如果各大單位沒有經過特意開會和貼公告說明，基本上就是空穴來風，作不得真。”
李想這麽一說，何家人心裏就有底了。
這外面傳的熱火朝天的消息，八成是假的了。
李母這時插話道：“這雨水的工作前一陣子，不是說能轉正嘛，現在起這心思幹嘛。”
提到這個，一直沉默的何雨水，就有話講了。
“明明說好的，轉正名額有我，可事到臨頭了，又說沒我的份，要不是還有點理智在，我當時差點把桌子給掀了。”
“啊~那今年就不成啦！”大妹替雨水姐惋惜，她還記得前一陣子，聽雨水姐說能轉正的時候，那個高興的樣子。
何雨柱頭一擰，冒出來一句不着四六的話
“該我們何家的，沒那個好事成雙的命。”
他這話說的，不提唐大姐跟何雨水的臉色什麽樣。
李家幾個人聽了都額頭冒黑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