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許大茂頂着臉上的傷,一點都沒作遮掩,領着媳婦去了婁家。
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土貨,這都是他在鄉下放電影的時候,從老鄉那半買半送得來的。
雖說婁家不缺這些,可有心要巴結老丈人的許大茂,每次隻要上門,都是客客氣氣的帶着厚禮過來。
一進門,果不其然就被丈母娘問起了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
許大茂不慌不忙的把禮物交給婁家的幫工,根本不用他張口。
昨晚被經過洗腦的婁小娥,她已經一股腦的把夫妻倆受到的委屈給倒了出來。
“豈有此理,這個何雨柱簡直欺人太甚。”
婁母聽完女兒的話,一掌拍在沙發扶手上,和女兒一起同仇敵忾。
母女倆生活條件一直很優渥,不管解放前還是解放後,她們倆被婁父保護的很好,沒有受過什麽磋磨,所以性子還保留着幾分天真單純。
雖然婁母對許大茂這個當初倉促定下的女婿,内心一直不太滿意。
可思及女兒這麽些年也沒給許家生個一兒半女,女婿卻能始終如一的對女兒好。
但凡女婿在家,女兒的手就沒沾過家務。
一年到頭大半的時間都呆在娘家,就連過年的時候也不強求去許家那邊。
就沖着女婿能做到這些,每次許大茂到婁家來,她也是笑臉相迎,臨走前補貼給倆口子的東西,都比照着帶來的東西的價值翻倍給。
現在自家女婿被欺負的這麽慘,婁母自然是站在他這一邊。
她關切的看着許大茂的傷說道:“除了臉上,還有哪傷着沒,怎麽不先去醫院瞧瞧啊。”
“媽,我沒多大事,你别聽小娥在那一驚一乍的,這些就是皮外傷,也就看着吓人,養個幾天就好了。”
許大茂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受到的委屈自己隻字不提,反倒過來安慰婁母。
然後他接着說道:“這次鄉下帶回來的土貨,都是趁着第一茬最新鮮的時候采買的,媽,你就愛吃個鮮,所以我趕緊送過來,别放久了把好東西給糟踐了。”
“那也不用這麽趕,這身上還帶着傷呢。”婁母神色動容,被許大茂三言兩語感動到不行。
婁小娥在一旁幫腔道:“媽,你還不知道我們家大茂一向孝順,他這個人就是實心眼,我也說先去醫院看看,可他就是不聽。”
而坐在她旁邊的許大茂适時的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在傷口的映襯下,看起來就像是被欺負的小可憐。
許大茂對媳婦的助功很是滿意,他心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爲了今天的賣慘,他昨晚上還特意用熱水敷了一遍傷口,讓臉上的傷看起來愈加紅腫。
“孩子伱好好養傷,其餘的事自有我和你爸解決。”
看到女婿被欺負的這麽慘,婁母這時打定主意要替他出頭。
這時正在下樓的婁父,聽到談話中提及了自己,打量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女兒和女婿,見女兒身上沒有受傷的痕迹,心中稍定。
來到左邊的單人沙發上坐好,一臉從容的尋問起情況:“怎麽了這是?”
婁母連忙把剛才女兒說的事,複述了一遍給丈夫聽,然後替小倆口委屈道:“先生你可要替他們作主呀,大茂好歹是我們婁家的女婿,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大院裏這幫人難道都忘記以前你對他們的恩情了。”
“就是就是,我們這都被欺負到頭上了,再不給給他們點厲害嘗嘗,以後人家該看低我們婁家了。”婁小娥驕縱的說道,在她心目中,爲他們抗起一片天的父親,絕不會眼睜睜看着她受欺負。
許大茂自從婁父出現就僵在那不敢造次,除了剛開始的招呼,存了一肚子的好話憋了許久都沒能說出來。
他自己有時也覺得奇了怪了,怎麽一看到這個老丈人,就渾身打怵像是老鼠見了貓,感覺心裏的那點小心思隻要婁父掃上一眼,就被看得透透的。
想他許大茂一向在交際上長袖善舞,在廠裏的招待宴上也沒少和那些大領導打過交道,按理說不該如此啊。
婁父看着坐那不吭聲顯得唯唯諾諾的女婿,閃過一絲失望,心中對他的輕蔑更甚,靠女人出頭的家夥能有什麽出息。
他可不像妻子和女兒一樣,三瓜兩棗加上幾句甜言蜜語就被哄了過去。
母女倆還在叽叽喳喳的輪番說個不停,讓婁父略顯無奈。
有時候他也後悔把妻女養的過于天真,沒有半點成算,現在的婁家哪裏還是以前的婁半城。
要是婁家還像當初有權威,又何至于把嬌養長大的小女兒,嫁給眼前這個他自始至終都看不上眼的女婿。
再說工人幹活拿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和他這個工廠主本就是銀貨兩訖,又哪裏來的恩情可講嘛。
婁父的心思幾經轉折,卻又不能對于妻女的要求置之不理,他沉吟了一下,直接詢問許大茂:“這事你是怎麽想的?”
見老丈人把問題甩給自己,許大茂雖然很想說把院裏這些得罪他的全給收拾喽,可他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他但凡敢和婁父這麽說,婁父先收拾的肯定會是他。
“爸,我們都是一個大院裏的鄰居,有些争執也是正常的,自家人還上嘴皮子磕下嘴皮子呢,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搞一言堂,明明不講理的事還非要牛不喝水強按頭,我皮糙肉厚挨些打倒沒什麽,就怕不在家的時候他們欺負小娥怎麽辦。”
許大茂一股氣把話說完,在心裏暗自籲了口氣,慶幸預料到了這個情況,早就把要說的話都打好了腹稿。
婁父見女婿說得也算是有幾分道理,雖然有拿女兒作筏子的嫌疑。
他歎了口氣,罷了,就算再不滿意也是自家的女婿,如果真要放任他被欺負,婁家的臉面也會被放在地上踩。
“我知道了,不過現在是新社會不搞連坐那一套,既然是何雨柱打了你,那就懲罰他一人就好了。”
許大茂想問怎麽懲罰,卻被婁父擺擺手讓夫妻倆回去了,連飯都沒有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