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河不知道恩特的心裏活動。
指尖剛剛發出紅線,他的瞳孔便陡然升起兩道燃燒跳躍的金色火焰。
他低聲快速呢喃幾句。
紅線飛到半途快速膨脹變大,瞬間幻化出一個近十米高的猩紅獅子頭,比起巴赫莊園那道巨大厚重的鐵門都毫不遜色。
火焰獅頭惟妙惟肖,夜色中清晰可見。
它的雙眼表面呈現暗紅色,有着大量細密裂痕,裂痕下流動的是金色岩漿。
它的鬓毛由鮮紅色的火焰組成,密密麻麻,在空中飛舞蕩起一層層波浪,獅子眉心還隐隐亮着一個暗金色複雜符文。
吼!!!
無聲的狂吼響徹所有人心間。
火焰獅頭散發着劇烈的能量波動,朝着老巴赫所在的位置極速奔去。
望着突然出現在空中的火焰獅頭,老巴赫渾身忽然有種一種汗毛直豎的感覺。
極度危險!!!
老巴赫腦子裏隻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
沒有躲開,也躲不了,火焰獅頭這麽大的籠罩範圍,往哪裏跑都會被擊中。
“萊茵戰甲,開!!!”
他怒吼一聲,體内的能量拼命得湧向身上披着的松垮金色戰甲。
戰甲被瞬間激活,表面自動浮現出一層淡金色的金屬光澤,光澤還在微微流動,如同液體般蕩漾模糊,覆蓋整個身體。
他不知道索隆爲什麽突然會與北地女巫看起來一樣的法術,但他對這件祖傳的戰甲信心十足,是巴赫家族最強的底蘊。
萊茵戰甲曾經被一名大女巫附魔了一道強悍的防禦法術,幫助巴赫家族的曆代家主渡過了數次危機,他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陸河輕笑一聲。
看着準備硬抗的老巴赫與他身後四散而逃的騎士侍從、士兵。
他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瞳孔中的火焰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一級火系法術,烈焰爆獅。
火焰獅頭猛然撲向老巴赫,一口咬在了包括他在内的附近數米長的防禦陣地上。
轟隆!!!
莊園大門頃刻間破碎,火焰獅頭猛然爆發出無數道燃燒的火焰,刹那間什麽都看不清了,隻有紅色光芒爆發,耀眼至極。
整個城牆轟然垮塌下來,大量灰塵碎石四處激蕩亂飛,煙塵彌漫起來。
徹底遮掩了所有人的視線。
煙塵散去,莊園以大門爲中心的區域已經被夷爲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二十幾米的巨坑,最深處竟然有四米多。
附近地面上還燃燒着一團團火焰,不時得發出砰砰的沉悶爆炸聲。
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烤肉味道,與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兩種氣味與焦糊的空氣形成一道道熱浪,向着四周蕩漾起伏擴散。
老巴赫的身形從廢墟上顯露出來,他雙腿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身上的金色铠甲依舊完好無缺,隻是有好幾處地方冒着濃濃的黑煙,同時一股股黑色的血液正從铠甲的縫隙處緩緩流出。
全場一片寂靜。
敵我雙方都保持了沉默。
陸河的身後隐隐傳來陣陣驚呼聲,那是很多騎士發出的不敢置信聲音。
恩特瞳孔微縮,下意識握緊手中劍柄,他看了一眼家主,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家主這道火焰法術的覆蓋範圍之廣,爆發威力之大是他沒有想到的,換做是他,即使能避開中間位置,也要受重傷。
“父親!!!”
克甯眼神驚恐,他看到了金色铠甲頭部位置居然開始流出紅白色的腦漿!
老巴赫死了,他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臉色慘白,嘴角溢出紅色的鮮血,黃色铠甲到處都是洞,破洞位置下的衣服已經消失,裏面的皮膚顯露出焦黑色。
他的位置位于火焰獅頭的邊緣,雖然及時避開了,但還是被爆炸波及。
“索隆,我要你死!”
“我要殺光索羅斯家族的所有人!”
克甯猛地擡起頭,滿臉的黑色青筋密密麻麻,宛如蚯蚓一般趴在臉上。
人隻有在最絕望之時,才會爆發出最深處的渴望,克甯此時的渴望就是殺光所有索羅斯家族的人,把這個家族徹底除名。
陸河表情淡然,注視着對面的克甯。
他此時的面孔在所有人眼中仿佛都如同魔鬼一般,帶着一股天然的威懾和恐懼。
在莊園内巨大黑坑的襯托下,他整個人仿佛都帶着一種莫名的龐大氣勢。
“都看着我幹什麽,上啊!”
見身後的騎士們都盯着自己,陸河有些無語,給你們打開一道這麽大的口子,卻都不動手,像個傻子一樣在那幹站着。
“哦……是!”
反應過來後,恩特獰笑着抽出自己的長劍,緩緩向着克甯走去。
他的身後,戰馬轟隆聲響起,一名名騎士開始蜂擁沖向呆滞的敵人。
猶如實質的凝重壓力冉冉籠罩而來,整座巴赫莊園漸漸淪陷在了黑暗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很快。
沒多久,各種各樣的喊殺聲便從莊園各處傳來,隻是又很快消失。
“馬克,走吧,回去睡覺。”
陸河看了一眼,感覺沒意思,便調轉馬頭,朝着來時的路走去。
“家主,不去薩伏伊家族了嗎?”身後馬克詫異的問道。
陸河搖搖頭。
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恩特吧。
有十名地火士兵與四名圖騰戰士在,香木城沒有哪個勢力能阻擋他們,即使他們全部聯合在一起可能也夠嗆。
他繼續待在這裏沒多大意義,還不如回去睡覺。
陸河來的時候打算想着用巫師的手段體驗一下實戰,積累戰鬥經驗。
沒想到這個巴赫家族實在是太菜了,一個一級火系法術下去就扛不住了,虐菜虐的很沒意思,給不了他一丁點經驗。
其實認真想想也很正常。
雖然同爲一階,但是巫師之路的一階與騎士之路的一階差距甚遠。
一階騎士在這個犄角疙瘩的世界裏都算不上同階最強,至少同水平的一階女巫以及不少一階異族就比一階騎士強。
而一階巫師放在整個無盡世界的一階超凡者裏面都是站在最頂端的存在。
陸河又因爲擁有傳承之眼,積累的知識不管是廣度還是深度都極爲豐富,估計在所有的一階巫師中沒幾個比得上他。
他與騎士階比起來,要強好幾個檔次。
就好比同是博士研究生,一個是索馬裏大學畢業的,一個是德國大學畢業的。
含金量天差地别。
當然騎士之路也是有很多優點的,不然也不會占據西州最富饒的土地。
主要是因爲它的普适性與低門檻,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的限制,在配上人類數量衆多的人口,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主流地位。
陸河覺得自己太想當然了,找他們積累實戰經驗,不倒扣就算不錯了。
除非找天騎士。
隻是面對天騎士,陸河又沒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打赢。
他通過索羅斯家族對天騎士的描述,大概估摸了一下勝率,隻有八成左右。
這個勝率在他看來不穩。
很多時候低于九成勝率的戰鬥,與送死有什麽區别?
不能随便浪。
陸河自認爲自己的命還是很寶貴的,畢竟牽連着整個地球幾十億人類的性命。
“唉……”陸河輕歎一聲。
積累實戰經驗似乎形成了一個悖論,與同階打是碾壓,越階戰鬥又不穩。
想了想,他還是覺得算了。
暫時就不要什麽戰鬥經驗了,如果能一直碾壓下去,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