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按照慣例是篝火晚會。
三個班主任輪流講話,講完農場負責人老巴格接着講。
然後同學們開始自由活動,圍着篝火,有的人跳起舞,有的人放聲歌唱,還有的人則悄悄走進了旁邊的小樹林。
廣場上擺着一張張長桌,上面擺放着農村美味,還有各式各樣的甜點點心。
陸河吃了幾口點心,沒有唱歌,沒有鑽小樹林,而是來到了旁邊的花圃園。
準備幹起自己的老本行,巫師嘗百花。
花圃園就在廣場的旁邊,陸河走了兩三分鍾就到了。
天色有些黯淡,雖然天空中繁星點點,月光皎潔,但是夜晚還是有點昏暗。
他在清冷的月光下,看見了坐在花圃圓小道上的柳錦老師。
她穿着白色的長裙,長裙上還配有一條腰帶,将她的纖細腰身勾勒的很明顯。
頭上的長發盤成一個高高的發髻,露出修長的脖頸,額前的幾縷發絲輕輕垂落,眼睛望着身前一朵白色的花靜靜發呆。
陸河剛靠近花圃園,柳錦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轉過頭看過來,先是一愣,接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陸河沒有慣着她,回了一個白眼。
然後沒有再理她,從花圃園最頭上開始鑒定這裏的花花草草。
花圃園的花草很多,零零散散的分爲好幾塊,每一塊都有差不多半畝大小,裏面種植的都是一些觀賞性的花草。
可惜傳承之眼隻能等他靠近後才能鑒别是否有用,不能直接整片掃描。
陸河不信。
他覺得傳承之眼連世界的信息碎片都能收集,那掃描這些花草豈不是簡簡單單?
騙小孩呢?
隻是不信也得信,他又不能強迫這隻獨眼。
其實他也想自己來分辨,不想太過依賴于傳承之眼,因爲隻有自己掌握的知識才是真正屬于他陸河的。
而且傳承之眼并不是萬能的,它隻是個圖書館,它也是始祖打造的,它裏面的知識也是别的巫師一點一滴探索到的。
如果沒有夢想有一天能成爲無盡世界的強者,沒有成爲始祖級生靈的野望,那就盡管依賴傳承之眼吧。
顯然,陸河有這個夢想。
先不說夢想能不能成真,但是該有的态度還是要有的。
所以他蹲下來,一株一株的觀察,仔細分辨,偶爾還掰下來嘗一嘗。
觀賞花草大概率是沒有毒的,即使有毒也不怕,突破人體極限的身體扛得住,萬一扛不住,他身上還帶了解毒藥劑嘛。
柳錦看到這個索隆沒有像那群高中生在晚會上狂歡,反而一個人來到這裏賞花,心裏對他的印象有了一絲絲改觀。
隻是萬萬沒想到。
這人蹲在地上,幾秒鍾看一株花,用手扒拉幾下就迅速轉移到下一株。
偶爾還拔起來,放在嘴裏嚼兩下,也許是味道不對,又給插回去。
簡直了。
她是越看越生氣,越看火越大,特别是看到她最喜歡的月隐花被嚼成渣滓,再一臉嫌棄的吐在地上時,她就再也忍不了了。
“索隆同學,好吃嗎!?”
“不好吃,特别是這朵白色的花,味道像隔夜的屎一樣。”
雖然不知道這位柳錦老師爲什麽要這麽問,但是陸河還是老實回答。
“呵呵。”
陸河聽見了磨牙聲,細細碎碎的。
擡頭一看,隻見柳錦老師原本潔白如玉的俏臉已經變紅了,胸前一鼓一鼓的。
“柳錦老師,你是要嘗嘗嗎?”陸河遞給她一朵白花。
回應他的是一隻堅定有力的拳頭。
拳未至,風先到,吹起了幾縷頭發。
陸河微微偏頭,拳頭擦着他的臉打了過去,帶着淡淡的清香,他忍不住嗅了嗅。
柳錦的臉更紅,明顯是被控溫了,拳鋒一轉,又是一拳,打向陸河的鼻子。
遠處的馬克趕緊放下背包,就要抽出腰間的長劍沖過去。
不過他被旁邊的妮可攔住了。
“少爺再泡老師呢,咱别添亂。”妮可的話很酸,還拐着彎,讓馬克渾身一激靈。
“都打起來了還泡妞?”馬克看不懂。
他不喜歡泡妞,他更喜歡你情我願,所以一般都是直接給金币。
轉眼間第三拳襲來。
陸河撇撇嘴,用右臂架住柳錦的拳,順着她的力道往前輕輕一帶。
哐當!
柳錦止不住身子,一頭撲進了身前的花草叢中,打碎了不少花盆。
陸河拍拍身上的泥土,拿着一株白色的花朵,朝着花中的柳錦擺擺手,走了。
“妮可,找老闆看看,要陪多少錢。”
……
深夜。
陸河還沒有睡,坐在小桌子前,擺弄從花圃園裏帶回來的白花。
月魂花,可以用來煉制靈魂線刀,一種切割靈魂的魔器,被切割的靈魂不會感受到痛苦,甚至還會産生特殊的快感,是巫師實驗台上的常用手術器具之一。
以前陸河都是硬撕,低端且粗糙,缺乏巫師操作手術時的那種精準與優雅。
現在補齊了一種工具,他打算等魔力恢複後再制作。
陸河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來到窗戶邊。
夜越來越深。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陸河最近有些浮躁的心也漸漸平和下來。
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前幾天,他一直都很急,急着修煉,急着恢複靈魂。
特别是失去了在地球上的一身實力,他感到非常不安,藏在索羅斯家族的莊園裏沒日沒夜的修煉,隻爲找回一點安全感。
直到恢複了一絲黑獄孔雀魂種的扭曲特性,再加上突破到了騎士階才好一點。
他是在明白意志是晉級騎士階的關鍵後的第二天突破的。
陸河的意志本就強大,每一次晉級時的絕望幻境,還有通過母河時經曆過身體與靈魂一寸寸溶解消散的痛苦,這些對他意志的磨煉比起騎士信念這個鴉片效果強很多。
在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後很容易就把意志力與身體結合成一體,讓自身的生命層次産生躍遷,成功的掌控了能量。
陸河眺望着窗外。
漆黑的樹林裏,夜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在地上下交織成無數的碎影。
一雙淡藍色的眼睛藏在樹葉中,在月光下隐隐反射出淡淡的綠光。
陸河與這雙眼睛對視一眼便移開了,轉身回到房間裏準備睡覺。
距離有點遠,他感知不大準确。
但是隐約可以确定這對眼睛的主人身體強度不高,估計也就高階騎士侍從的樣子,但是身上散發着一種植物的氣息。
這一點他很确定,畢竟他是植物專家。
陸河沒有動手,這人跟了他一路,明顯是個探子,先等等,大魚還在後面。
格小米教了他不少釣魚的知識,小雜魚鬧窩時不用理,守好窩子,大魚自然會來。
賽爾雅輕輕捂住自己的嘴,心髒在撲通撲通的極速跳動,在目标人物看過來,與她對視的一瞬間她差點就叫出聲。
還好隻是意外。
作爲一名半精靈,還是部落裏最出色的斥候之一,她的心裏素質不應該這麽差。
但是那雙紅色的眼睛太可怕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就感覺像是深淵對視一般。
對于這次任務,賽爾雅内心第一次開始産生不好的預感。
過了一會後,她緩緩蹲下身,在腳邊的樹上,輕輕用匕首紮了下,做了個記号。
然後站起身,轉身迅速沒入樹蔭中,幾個縱躍便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