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落下,寒冷的秋風翻騰着,天空陰沉沉的,陸河跟着三黑穿梭在一片片寂靜的山林坡地之中。
昏暗月光,夜黑風疾,帶出幢幢樹影,猶如山間鬼怪出沒。
他以爲三黑發現什麽寶貝了,趕緊催促它們在前面帶路。
翻過兩座山,跨越一條河,接着又穿過兩片叢林,直到陸河快要不耐煩時,三黑才在一處山間裂縫處停止前進。
這裏被兩側高聳的岩山夾在中間,陰冷潮濕的氣息特别濃厚,腳下的路崎岖不平,不時能夠踩到幹枯樹枝,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山道裏不停的回蕩。
前面不遠處是一個山洞,四周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迹。
三黑朝着洞口不停的吼叫,同時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全身黑毛豎立,似乎裏面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存在。
“閉嘴!”
陸河感覺不大對勁,輕斥一聲,無形之膚立刻全部開啓。
精神力感知一番,沒有察覺到危險,随後慢慢靠近洞口。
“我說,要有光!”
站在洞口前,陸河嘴裏說着原本沒有的咒語,伸出右手,豎起食指。
話音剛落,指尖一點白光生成,接着光芒變大,形成一個籃球大小的光團。
輕輕一揮,光團就飛進了深不可測的黑洞,将裏面照的宛如白晝。
這下他看清楚了,山洞很深,洞口往裏幾米處的地方是幾具森森白骨,有成年人,也有小孩,還有一些他小時候在電視劇裏面見到過的東西。
沉默片刻,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三黑想要跟着進去,被陸河攔住,隻好蹲在洞口。
……
過了一個小時。
陸河臉色難看的走了出來,手上握着一團他剛剛勉強聚集的一縷哀嚎尖叫的怨靈,看了一眼東方,暗罵一聲畜生。
然後帶着三黑,罵罵咧咧的返回基地。
回到實驗室後将怨靈封印在盒子裏,在盒子外面刻畫了聚邪符陣,這個符陣可以自動吸收一些極端負面的能量粒子,來蘊養壯大木盒中的怨靈。
一直弄到淩晨三四點,陸河才完成這項工作,主要是不熟練,再加上容易被粒子侵蝕,所以慢了一點。
“按照這個吸收速度,差不多要一個月的時間這團怨靈才能徹底成型。”
“也行吧,趁這段時間好好研究一下靈魂詛咒類的法術。”
陸河站起身,伸了一下懶腰,集中精力做事時沒感覺到累,現在一停下來頭腦昏沉發脹,用腦過度了。
來到卧室的床上躺下,準備玩會手機,發現沒有信号,撇撇嘴,睡覺。
…………
三天後。
實驗桌上,一隻白肚鼠被四腳朝天綁在光滑明亮的鐵質實驗台上。
白肚鼠是陸河讓三黑抓的,其實就是大山裏的老鼠,因爲肚皮是白的,所以他們這裏的土話叫白肚鼠。
白肚鼠肉質鮮美,縣城菜市場裏野生的白肚鼠賣一百多一隻,比土雞還貴。
吱吱吱!
角落籠子裏的小灰鼠看着實驗台,發出恐懼的尖叫聲,身體顫顫巍巍的。
“又不是弄你,你不要給我哇哇叫。”
陸河聽得煩躁,轉身掃了一眼,小灰鼠的叫聲戛然而止。
他在小灰鼠身上投資了很多,養的身體倍兒棒,暫時不舍得把它當做一次性的消耗品,準備把它用在最關鍵的地方。
拿出手術刀,先把肚皮上的毛刮得幹幹淨淨,然後切下一小塊肉,放在一邊的培養皿裏,當做對照實驗标本保存好。
沒有管白肚鼠的鬼哭狼嚎,陸河微微一笑,脫下手套。
右手輕輕撫摸實驗台上白肚鼠的腹部,皮膚光滑如絲,帶着些許暖意。
陸河收起微笑,開始低聲呢喃着怪異音節的咒文。
幾分鍾過去,他的雙手開始變色,白皙的皮膚緩緩泛起血絲,接着血絲蔓延,很快,他的雙手便徹底變成了無數血絲交織的怪異模樣,指甲還泛着點點紅光,如果不仔細看根本觀察不到。
陸河面色不變,口中咒文聲雖然慢慢停了下來,但是身上的魔力已經催發到了極緻,衣袖呼呼鼓起。
一個小時後。
陸河臉色稍顯蒼白,慢慢後退,離開實驗桌一米以外,靜靜的盯着台上的白肚鼠。
十幾秒鍾後,白肚鼠全身開始抽搐,深紅色的光華在他的身上時隐時現。
突然,它的前肢快速生長變長,一把抓向自己白花花的肚皮,鋒利的指甲劃破嫩肉,鮮血淋漓。
緊接着,一隻紅色的眼睛從肚子裏面鑽了出來,直接撞上了利爪,就好像氣球被刺破一樣,嘭的一聲爆發,粘液四射。
又過了一會,它的嘴不自然的張開,呈現180°的直線,粉紅色的舌頭從根部自動斷裂,自己跑了出來,像一條小蛇一樣到處蠕動,蹦跶。
它的利爪似乎想要抓住舌頭,把它塞回去,隻是舌頭太靈活了,在肚皮上滑來滑去,怎麽也抓不到。
陸河覺得差不多了,再看下去等會吃飯沒有胃口,于是雙手輕輕一揮。
一團火焰出現在白肚鼠的身上,接着開始劇烈燃燒起來,火焰中,舌頭與紅眼睛隐隐發出怪異無比的慘叫。
“這就是詛咒疊加進化後的效果嗎,讓施法對象的生命信息亂碼了,産生不可逆轉的身體活化變異……”
剛剛這一幕是陸河這幾天學習詛咒基礎知識的時候突發奇想,将植物學裏面的進化變異符文與詛咒符文相結合,研究出來的一個法術符文模型。
“威力很強,這種活化崩潰是不可逆的,就如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樣,一旦開始,就會産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就是施法速度太慢了!”
“要肉體接觸一個小時才能成功。”
“就是女朋友都不會讓你連着摸一個小時,更何況是敵人呢。”
“建立一個課題吧,後續再慢慢優化,法術的威力可以不用像現在那麽強,但是施法速度一定要快。”
陸河眼裏閃爍着智慧與睿智的光芒。
“這是我自己開發的第一個法術,得好好想個名字……”
片刻後。
“嗯,想好了,就叫學徒陸河之肉身大崩潰聖法!”
汪汪汪!
“滾開,伱們在狗叫什麽。”
結束實驗後,陸河又去看了一下木盒子裏面的怨靈。
正在茁壯發育,三天前搖搖欲墜,風一吹就散,經過這三天的培養,目前已經穩住了,但是按照這個速度,徹底成型估計需要三四個月。
他又輸入了一些魔力,加大法陣的蘊養效果,這可是他給某些人準備的一份大禮,需要精心培養。
走出實驗室,來到植物園。
角落裏是一顆詭異的小樹,細細的,通體淡紫色,樹幹上是一副扭曲的笑臉。
深山裏本該蚊蟲肆虐,但是小樹周圍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昆蟲靠近,就連陸河種在周邊,靠近它的幾株花草都已經枯萎。
陸河觀察了一會,轉身進屋繼續下一個實驗。
他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植物學、詛咒學、五大元素基礎、藥劑、法術……時間根本不夠用。
…………
山中無歲月,洞中無時光。
十一月底,長揚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早上,神情疲憊,滿眼倦意的陸河推開竹門,入眼全是雪白。
山上的雪景沒人打擾,遠近的山尖全白了,山上的矮松挂滿了晶瑩的雪花,竹葉上也落滿了雪,竹莖上粘着一層層的霜。
接過三黑不知道從哪裏捕獵到的野山雞,陸河沒有使用法術,自己撿來枯竹,在外面搭了個簡易的竈台,煮水燙毛。
洗幹淨後剁成小塊,把枯竹換成松木,熱鍋冷油将各種香料炒出香味,倒入雞塊進行爆炒,感覺差不多了,加山泉水,大火滾開後放入準備好的榛蘑和枞樹菌。
接下來就是靜靜的等待了。
搬過一把椅子,陸河坐着竹屋前,看着漫山遍野的雪景。
過了一會,他從上衣兜裏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拇指大小玻璃瓶,透明的小瓶中,裝着紫黑色的幹粉。
這是以黑百合花爲主要材料制成的催化劑,花了他兩天兩夜的時間,中間沒有閉眼,也沒有進食,就喝了幾口水。
拔掉瓶蓋,輕輕将幹粉全部抖在左手心,然後将小瓶丢進旁邊的垃圾桶。
左右手相合,用力一搓。
嗤嗤吱吱的聲音響起,手心中居然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音,就好像有人拿着鈍刀在玻璃上劃拉,又好像白色塑料泡沫在粗糙水泥地上來回摩擦一樣。
陸河臉上毫無表情,繼續揉搓,同時口中咒語吟唱。
慢慢的,手心冒起黑煙,陣陣冷風吹過,黑煙紋絲不動,按照特定的軌迹将他的雙手覆蓋,并且一點點的滲透進皮膚。
下一刻,黑煙開始燃燒起來,手表層的皮膚被灼傷殆盡,露出裏面紅色的皮下組織與肌肉層。
“詛咒之手終于是練成了。”陸河緩緩吐出一口白氣。
應該說是把雙手改造成功,以後一些接觸類的詛咒法術不用精神建模,不用吟唱咒語,隻需用手接觸就可以施展。
對于一些弱小者,甚至都不用接觸,隻要直視他的詛咒之手,便會中招。
陸河鼻子嗅了嗅,肚子頓時呱呱響,野山菌炖蘑菇差不多了。
于是輕輕一拍手,一層黑霧重新從雙手肌肉裏面冒了出來,包裹住雙手,最後消散在周圍的空氣中。
手掌恢複如初,黑霧與皮膚已經完全融爲一體。
回屋拿出一瓶自釀白酒,給竈台加了幾根粗松木,開始大快朵頤。
中午。
陸河回到老屋,帶好身份證、戶口簿和照片去了縣城派出所辦理護照。
工作人員告訴他需要十個工作日,等護照下來後出國的簽證可以在網上申請,不用專門跑去領事館。
全部弄好估計要差不多一個月時間,到時候自己估計就能突破到高等學徒。
高等學徒才算是人類真正的極限,特别是在精神上,走到了人類這一物種所能夠走到的盡頭。
到了高等學徒,這個世界上能威脅到他的東西基本上是沒有的,即使是地球上的終極武器核彈,隻要不是恰好位于爆炸的中心位置,他也很難被殺死。
如果再往前繼續突破,就與人類屬于是不同的物種了。
回到村子後,陸河沒有立即回深山基地,而是去了林大媽家吃席。
她今天辦69歲大壽,之前60歲的時候沒有辦過,他們這裏有個習俗,過了70歲不辦壽,所以就選擇了今年。
農村大席還是很熱鬧的,算的上是真正的人間煙火氣,那種氛圍感在城市大酒店裏是很難體驗到的。
吃的菜也是很豐富,味道也還不錯,最重要的都是現場制作,沒有一些看起來就很胡裏花哨的預制菜。
陸河很低調,吃完飯上個人情就走了。
……
在回基地的路上,還隔着一座山,他就聽見了汪汪汪的狗叫聲,越過山頭後才看到三黑把一頭目測可能有兩百公斤的大野豬圍在了中間。
陸河停了下來,饒有興緻的觀看。
這頭灰黑色的野豬外形粗野彪悍,背上的鬃毛又厚又硬如同披着铠甲,尖嘴裏伸出一對二十幾公分的獠牙。
本以爲是一場豬狗世紀大戰,看了一會才發現完全是單方面戲耍。
野豬頂着鋒利的獠牙左突右沖,可是連三黑的毛都碰不到,而且小黑最調皮,總是在最後一刻才閃開,給野豬一種再快一點我就能赢的錯覺。
或許嗅到了陸河的味道,大黑遠遠的沖着他叫了一聲。
然後一閃而逝,消失在了野豬的視野,下一刻出現在它的旁邊,一口下去,狠狠地咬住了野豬的脖頸。
野豬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倒在了地上,鮮血狂飙,最後無法動彈。
陸河點點頭,幾個踏步,來到戰場。
踢開滿嘴豬血的大黑,右手伸出,虛放在野豬屍體上方。
手心魔力波動,一個螺旋型的風渦出現,巨大的吸力從裏面傳出,野豬全身的血肉精華從脖頸上傷口處盡數倒流,被吸進漩渦裏面。
最後在手心被壓縮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紅色肉球。
“拿去,你們的戰利品。”
将肉球平均分成三份,丢進三黑嘴裏。
然後,一人三狗離開,身後留下一張幹癟的野豬皮。
晚上。
陸河沒有修煉,打算休息一下,這兩天爲了練成詛咒之手可謂是精疲力盡。
打開兩天未動的手機,震動聲嗚嗚響個不停,好多個99+信息。
陸河一一查看。
周巍的大哥周武喊他去切磋交流,說最近有所突破。
陸河回了個笑臉,拒絕了。
李陶在群裏@他,邀請他去骠國玩,說那裏可以玩長槍,還說他一槍可以至少打穿這個群裏兩個傻逼,頓時引起一陣含媽量十足的吵鬧。
陸河回了個笑臉,拒絕了。
格小米給他發了好多照片和視頻,分享了一些日常,都是自言自語,之前陸河告訴過她,自己在山裏工作,信号不好。
陸河發了個紅包,一一回複。
還有一些其他人,認識的,不認識的,他選擇性的回複。
玩了一會,陸河開始上網查找資料,搜索一些國外的基本信息,提前了解一下,免得到時候出去了啥也不知道。
感謝大家的月票和推薦票,非常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