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色的長裙緊貼身體線條,稍卷的長發随意披散在肩上。
瓊鼻英挺秀美,一雙晶瑩的嘴唇上,閃爍着一抹粉橘色的亮彩,濕潤飽滿。
“有什麽事?”
樂琴秀眉輕皺,向來老實的陸河現在卻有些反常,肆無忌憚的目光讓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于是轉動辦公椅,将修長的雙腿交叉盤在一起。
陸河目光下移。
今天穿的黑絲,還是巴黎世家的。
更喜歡了。
“琴姐,我要辭職。”
遲疑了幾秒,最後理智戰勝了身體的本能,陸河語氣堅定的說道。
“……嗯?爲什麽突然要離職?”
樂琴聞言一愣,陸河是她科室裏的得力幹将,白天李峰找她告狀,說陸河不遵守公司規章制度,随意曠工,晚上陸河就來找到她提離職,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爲什麽?
如果你有個美女領導罩着你,每天早九晚五加雙休,工作内容還算輕松,每月工資稅後一萬多。
你肯定不會離職。
但是陸河要離職。
伱見過哪個正經巫師還上班的。
别的巫師都是嘗百草,玩解剖,搞煉金,偶爾還去異世界旅旅遊。
他不能拖後腿,所以還上個錘子班。
當然,這個理由是不能說出來的,于是陸河想了想,随口說道:
“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你開什麽玩笑!”
樂琴生氣了,精緻的小臉漸漸變了顔色,眉毛擰到一起,目光銳利的盯着陸河。
擱以前,職場陸河早就慫了。
樂琴不僅僅是他的領導,還是他工作上的領路人,從本科畢業就跟着她,到現在已經三年了。
成功的将他從一名象牙塔裏的小鳥帶成了職場上的老雕。
但準巫師陸河不慫,迎着視線瞪回去。
仔細看才發現樂琴還畫了淡淡的藍色眼影,妩媚多姿。
四目争鋒……
片刻後,樂琴頂不住了,移開目光,撩了撩耳邊的頭發:
“是因爲李峰嗎,如果你不喜歡他,我可以把你調到别的組。”
“沒有逗你,我是真的想離職。”陸河搖搖頭,認真的說道。
樂琴再次睜大眼睛看向神情嚴肅的陸河,半晌後無奈的抿嘴:
“你要不先休息幾天吧,好好想想。”
“我今天就要走。”陸河說道。
感覺有點不厚道,但是現在已經快三點了,他還得去陵園拔草,太晚了不大合适。
“呵呵,你咋不上天呢?”
樂琴被陸河的話氣笑了,胸前一顫一顫的,高跟鞋後跟死勁踩着地毯上的小豬。
最少也有C Plus,陸河心想。
當一個人是真的想走的時候,你無論用什麽方法也擋不住。
陸河回到工位上準備收拾東西跑路。
“陸河,沒事吧,我看李峰臉色好像吃屎了一樣難看,你怼他了?”
旁邊的夏奇明滑着椅子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搞得我屎也不敢多拉,才蹲了十來分鍾就趕緊出來了。”
夏奇明每天上班的第一件工作就是拉半小時屎,追更早上更新的小說。
“我要離職了,等會就走。”陸河笑着解釋道。
夏奇明,微胖,三十四歲,比他早兩年進公司,結過婚,但是去年離了。
兩人當了三年的同桌,一年的戰友,關系很不錯。
“卧槽,怎麽突然離職啊?”夏奇明滿臉震驚的看着陸河。
“我要轉行。”
“真的假的,還轉行,還等會就走。”
夏奇明不相信。
“真的,這種事情怎麽會騙你,等會李峰出來你就知道了。”
李峰剛剛被樂琴叫到辦公室,應該是商量與陸河的工作交接事情。
夏奇明斜瞄一眼辦公室,看到兩人的身影後才相信,歎了一口氣,拍了拍陸河的肩膀,感慨的說道:
“唉,等我下班,晚上人之道松松筋骨,我請客,爲你踐行。”
人之道是對面商圈的一個高檔按摩店,一次消費399起步,價格高,但體驗非常不錯,去過的人都說好。
夏奇明屬于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那種,所以光顧過不少次。
“今天不行,我等會回去還有點事。”陸河趕緊拒絕。
“對了,你要轉哪行,帶帶哥哥。”
…………
四點,晚秋的太陽奄奄一息,淡淡的。
陸河抱着一束白色菊花從出租車下來。
前面就是一處公共陵園,沿着樹蔭走了幾分鍾,便是陵園入口。
入口是一個圓形鍍金拱門,上面寫着九峰陵園,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很是耀眼。
掏出手機查看定位,沒錯,就是這裏。
靠近正門後,陸河發現旁邊有一個告示牌,擔心是不是有什麽特殊規定,于是走近瞅了瞅。
然後默默的走開,最低88888起。
進入陵園後又走了一段路才看到密密麻麻的墓碑,墓碑之間有接近一米的間距,中間長滿了各種雜草和小樹。
陸河抽出一枝白菊花,放到最邊上的一個墓碑,鞠了一個躬。
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方便袋,先拍照,再拔葉子,拔完後到下一個墓碑,又抽出一枝白菊花,再鞠躬……
由于不知道哪種草是冥想法裏面說的固魂草,需要實際測試才知道,所以他把每一種草的葉子都摘了好幾片。
二十幾分鍾後,袋子裝滿了,白菊花還剩一枝。
陸河停下,圍着周圍的墓碑走了一圈,發現沒有遺漏的草葉,這才放心。
随手将剩下的白菊花放到身前的墓碑,照例準備鞠一躬。
剛低頭,發現墓碑上的照片是個圓臉小女孩,正沖着他微笑。
陸河也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
最後一抹夕陽即将消失在地平線。
…………
回到租房後,陸河将葉子取出來,用清水洗幹淨,分門别類的擺好。
數了數,一共十三種,形态各異。
第一種,針形。
放入口中含住,有一股生澀的味道。
陸河皺着眉頭盤腿坐好,開始冥想。
十分鍾後,擡走。
第二種,橢圓形。
氣味不錯,帶着淡淡的清香,擡走。
……
第九種,長方形。
剛放入口中,一股略帶腥臭的苦味瞬間彌漫整個口腔,頓時胃裏一陣翻滾。
強忍惡心,靜心冥想。
十分鍾、二十分鍾、三十分鍾……
陸河一直沒有睜眼。
突然間,他的額頭的皮膚開始一段段不停跳動,就好像裏面有一條蟲在蠕動,同時不停的流汗,汗液是暗黃色的,拼命的從毛孔滲出。
這種現象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
之後,全身上下各處也開始出汗,汗液的顔色由暗黃變爲淡紅,漸漸的将身上的衣服和床單浸濕。
陸河的臉也慢慢變成了灰色,并且顔色不斷的加深,最後漆黑一片,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緊接着,一條條黑色的粘稠如泥巴一般的物質,從他的鼻孔、眼睛、耳朵,甚至是嘴角争先恐後的鑽了出來。
突然,陸河雙眼猛的一睜。
哇的一聲,一口黑血噴出,濺了一地。
長舒一口氣,正準備站起身,忽然臉色一變,咽喉滾動。
哇……一口淡黃色的液體噴出。
腥臭夾雜着一絲鮮血的味道充斥着整個房間,好像腐爛了幾天的屍體散發的味道。
陸河扣出鼻腔殘留的黑色爛泥,起身将窗戶全部推開,把空調溫度開到最低,風速調到最大。
沒有着急清理身體,而是打開腦海中的面闆:
姓名:陸河
傳承等級:學徒級(下一階段開啓條件未達成)
階位:初等學徒
體質:9
力量:9
敏捷:9
精神:11
魔力:1
……
面闆發生了變化,轉行成功。
現在,我是一名巫師。
陸河輕聲低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