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大約和人高度相仿,卻很是粗壯,幾乎需要三四個人張開手臂手拉手才能将他抱住。
走近了一些,就能聞到上面散發着一種甜美的果味清香。
再走近一些,就看到光滑的紫色果皮上泛着亮光,小家夥們圍上去看的時候,還能照出人影兒呢。
一群小人兒們又開開心心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這是什麽東西?”
“還說說啊,肯定是山神爺爺又給我們賞賜了。”
“廢話,這我也知道,我是問這玩意兒誰認識。”
“聞起來很香啊,清香的味道,很醇厚啊,似乎能釀酒哩。”
“嘁,你們是沒喝過好酒啊,釀出來的果酒有什麽好喝的。”
“那你們說什麽酒好喝。”
“自然是仙界的仙瓊玉露酒水了,你們來遲了沒趕上,我以前有幸喝到過,自從喝過山神爺爺以前賞賜的酒水,喝咱們這什麽酒都沒味兒了。”
“你們聊哪兒去了,誰告訴我一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靠山村的幾位,你們不是經常以前輩自诩嗎!你們見多識廣,一定認識吧。”
“嘿嘿,不認識,這東西山神爺爺之前也沒賞賜過哩。”
“咦,你們看這東西是不是有點兒像落蘇啊!”
許伯安一直在外面聽着小人們談話,聽到這裏心裏格登一下。
上學的時候他聽老師介紹過,所謂落蘇,是茄子的古稱。
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從盆景世界内傳出來的,還是古代的時候有人傳到盆景世界的這個名字。
總之,落蘇這名字倒是詩情畫意的很。
這個小人提出來的想法,很快就被其他小人質疑了。
“落蘇?你見過這麽大的落蘇?”
茄子才多大?這玩意兒在小人們眼中比自己還要高,還要壯,人們難以置信也是正常的。
“我也是說看起來有點兒像啊。再者說了,這個是山神爺爺的,山神爺爺賞賜的東西一向都大,你們不知道吧!”
“哎呀媽呀,這要真是落蘇,咱們得吃幾頓才能吃完啊。”
“哎呀,你這麽一說,我都有點兒想吃醬落蘇了,那可比咱們現在的醬菜好吃多了。”
聽着這些小人兒們的聊天,許伯安明顯感覺到,似乎小家夥們已經隐約間分開了陣營和小團體。
他們聊天的語氣中,多多少少都帶着一些新老之争的針對和互怼。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隻有一條心,才能促發展!
不過許伯安也明白,人多了之後,這是難以避免的事情。
金大堅明顯是一個技術型人才,專業技術人員想要搞好搞行政管理,這就有點兒專業不對口了。
通常很多專業技術人員,最煩的就是和人打交道了,這事兒得從長計議才行。
現在盆景内不僅住着靠山村原住居民,還有先前遷徙來的各路流民和人們邀請來這裏定居的親朋好友,這還不算城牆那邊的山匪小人呢。
人類畢竟是有思想的獨立個體,這麽些人共處一地,日常溝通和生活中總會有些誤會的。
所以彼此之間有些間隙和抱團的行爲,也是難免的。
如何管理好人,這是一個要提上日程的研究事項!
目前的情況下,靠山村最有威信的當屬村長李看山了,隻是他畢竟年邁,壓根沒精力管好這麽多人。
在中間層級的話,就有了些斷檔。
先前李青石在的時候,倒是有些威信。
現如今隻是單純依靠着李五福管理一波馴獸的人,金大堅管理着一波學工匠手藝的人等類似的組織着大概分工幹活兒。其餘人等臨機開墾土地,不固定的幹着一些雜活。
這樣下去一直缺乏有效細緻的獎懲手段,這是不行的。
小家夥們閑聊的功夫,金大堅也快步走了出來。
金大堅一邊走,一邊大聲招呼道:“快,招呼大家夥兒都過來休息,山神爺爺賞賜了咱們果子,大家夥兒一塊吃了它。”
聽到金大堅的話,很快就有人好奇的問道:“金師傅,這是什麽果子啊,大家都不認識呢。”
金大堅一愣,一攤手,道:“山神爺爺也沒說啊,不認得就多了,這可是仙界的玩意兒,你我凡人怎麽能認得。”
旁人接過話來,道:“管它是什麽呢,山神爺爺說了是果子,那就肯定好吃,大家夥快來啊,來吃仙果了。”
金大堅也贊同的笑道:“沒毛病,就是這個道理,快吃!”
很快,便有人當先用小刀割開果皮,切下來一塊放進了嘴裏。
“天啊,太好吃了,這味道真是絕妙啊。皇城的那些個達官貴人,也未必吃過仙界的仙果啊。”
“沒錯,依我看,各地送給皇上的貢品水果,也不過如此吧。”
一衆小人吃的開心極了。
小家夥們在開開心心的吃水果,許伯安返回山神廟内,擡手間捏住了那隻兔子,便直接帶回了現實世界。
許伯安的父親許建城愛吃兔肉,平日裏盡孝的機會少,現如今既然遇上了,拿回來給父親嘗嘗,也算是聊表寸心吧。
這隻兔子拿在許伯安手中,起初隻有大米粒大小。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個兔子變成了正常大小,足足有小半米長,兩掌寬的體形,那叫一個肥碩,讓人看起來就有食欲。
拎着兔子剛走出卧室,就聽房門被打開了。
這裏的鑰匙除了許伯安之外,隻有陳萍萍有了,來人自然是陳萍萍。
看到許伯安的鞋子在門口丢着,陳萍萍知道許伯安回來了,先是把許伯安的鞋子放好,這才向着屋内探了探腦袋,喊道:“老許,你回來了。”
許伯安手裏的兔子實在是沒地兒放,便拎着走出來到客廳,回應道:“啊,你也回來了!”
陳萍萍笑了笑,看着許伯安手中的兔子,好奇的問道:“呀,這是哪兒來的這麽大一隻大肥兔子啊。”
這事兒當然不能照實說了。
許伯安笑了笑,緩了一下心裏的緊張,腦子一轉,說道:“哦,下面項目上的人送來的,這玩意兒不好收拾。我想着明天丢回公司,讓食堂的廚師做了算了。”
工程項目大多都在深山老林裏,送點兒兔子也很正常。這個借口找的天衣無縫,絕妙至極。
陳萍萍卻快走幾步趕上前來,伸手從許伯安手中接過這隻兔子,道:“哎呦不至于,我會啊。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原生态好東西,現在都不好尋了呢。
先前伯父伯母來的時候,有一次聊天說起過山裏的野兔子,伯父還說他小時候可饞這玩意兒了,正好,我做好之後咱們真空包裝一下,回頭給他送回去一些。”
聽到陳萍萍的話,許伯安心裏一暖,陳萍萍也算是有心了,居然還記得自己父親的話。
早些年物資匮乏,家裏沒錢,很多時候一個月都吃不了一次葷心兒,後來徐建成上山套兔子改善夥食,雖然隔三差五總會有些收獲,但是建成卻爲了給老婆孩子省下一些,從不主動吃肉,隻是有時候剩下的骨頭會嗦好一會兒。
許伯安當下便點了點頭,道:“好,那就辛苦你了,真沒想到你還會做這玩意兒,我還真是運氣好,撿到寶了。”
陳萍萍臉色一紅,而後笑道:“哎呀,你這麽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剛才還擔心你嫌我太生猛了,不像是女人呢。”
“啊?何出此言。”許伯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随口問了一句。
“現在的女人們,不都應該是那種講起話來嗲嗲的才受歡迎嘛,比如說什麽‘哎呦喲,兔兔那麽可愛,不要吃兔兔啦’這類的話。”說話間,陳萍萍還嗲了起來,學的非常相似,一股茶裏茶氣的氣息向着許伯安迎面撲去。
許伯安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忙去吧,我回屋裏去換一下家居服。”
陳萍萍點點頭,回廚房收拾這隻兔子去了。
去毛、除内髒、切塊、焯水、炖煮。一系列的流程下來,鍋裏的兔子便靜等時間的流失了。
陳萍萍的手法很娴熟,也不知是一直以來就會,還是自從過來許伯安這裏當高價保姆之後現學的。
畢竟這年頭有各種網絡教學,各種常見的手藝教學透明的很,幾乎不存在一些因爲師傅舍不得教徒弟的藏私行爲,手藝上的行業壁壘逐漸被打破,幹什麽都學起來很方便。
現在出門找工作,講究的是膽大心細臉皮厚,面試的時候要善于包裝,自己見過就是會,會就是熟練,熟練就是精通,入職之後再邊工作邊慢慢學就是了。
所以,陳萍萍爲了這份高薪的工作,甚至是爲了一個嫁入豪門的夢,先入職再勤學苦練,似乎也是說得通的。
許伯安畢竟常年在外工作,也注意不到陳萍萍的日常情況,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學會這些技能。
沒過多久,陳萍萍這邊已經做好了兔子肉,他做的是老少皆宜的清炖兔肉,清炖的方式不僅能最大限度的保持兔肉的原汁原味和營養,并且還能在炖煮的過程中吸收湯汁的精華。
許伯安上桌之後嘗了一口,當即便臉色變了。
不對勁兒,這絕對不對勁兒!
許伯安吃過很多兔肉,小時候就不說了,就說這些年工作下來,吃的兔子沒有一百多隻,也有七八十隻。
畢竟幹工程行業的人常年在山裏待着,還大多都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那種,這種地方的各類小動物可是不少的。
因此這些年許伯安也沒少吃各種兔子山雞之類小動物。
當然,自從不允許使用野生動物之後,許伯安吃的都是飼養的兔子了。
可是這麽些年來,無論是在山裏套的兔子,還是人工飼養的兔子,許伯安從來沒吃到過這種感覺奇怪的兔肉。
不單單是味道上的不同,更多的是身體上的感受。
原先許伯安吃兔肉的時候,無非是口舌之欲,聞起來感覺很香,吃起來覺得很好吃,常常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會有飽腹感,也就僅此而已了。
許伯安明顯覺得吃了這個兔肉以後,自己的力氣似乎恢複了一些,忙碌了一日的疲乏感也緩解了一些,甚至他還感覺到小腹處甚至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着。
這是什麽情況?
雖然許伯安也聽說過兔子肉非常的有營養,除了本身富含豐富的蛋白質、維生素、礦物質元素等營養成分,還有着補中益氣、滋陰養顔、生津止渴等好的功效,且能夠助于保護血管壁,預防心血管疾病。
可是現如今許伯安的感覺,卻更像是一種可以讓人亢奮的效果。
這兔子肉,和普通兔子肉不太一樣啊。
這玩意兒整的,怎麽有點兒像是加班常備的黃罐牛子了!
許伯安嘗試着又吃了一口,那種感覺更強烈了。
沒毛病,不是錯覺,這兔肉,絕對和尋常的兔肉不一樣。
可是,這玩意兒看起來真的是沒什麽區别啊!
額,不會是被陳萍萍下藥了吧?
一瞬間,著名的影視劇鏡頭出現在許伯安的腦海中:大郎,起床該吃藥了!
想到這裏下,許伯安渾身一哆嗦,搖了搖頭,否認了這一觀點。
畢竟下藥這種事兒似乎對她也沒什麽好處吧!
兩人都這把年紀了,斷然不可能因爲什麽生米煮成熟飯而被脅迫着完成婚姻大事的。
雖然許伯安覺得下藥這事兒不太可能,但是萬事都有可能啊!
還沒徹底否定了腦海中的主意,就聽一道柔和的聲音傳來:“老許,怎麽樣?口味還合适嗎?鹹淡有沒有問題?”
許伯安循聲望去,就見陳萍萍從廚房緩步走了過來,笑吟吟的問着。
她的手裏拿着一個小碗和湯勺,貼心的說道:“盛點兒湯一起喝,還能解解膩。”
說話間,陳萍萍便走了過來,輕飄飄的給許伯安盛放了一個青花瓷的小碗。
許伯安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接過來小碗和湯勺,正要喝湯呢,就聽門外傳來了清脆的電鈴響聲。
許伯安打開門,一道陌生的面孔呈現在許伯安的面前。
“鄰居你好,我是隔壁的,你們正做什麽好吃的呢,能不能分我點兒。我可以出錢買,您看方便嘛!”
許伯安微微一愣,嗯?什麽情況,怎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住在這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們,他們怎麽會做出這種上門要飯的舉動。
不對勁兒,這事兒很不對勁兒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