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普通農人都知道的故事,陳詩詩這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花魁卻是對此一無所知,是不是有點兒太名不副實了?
對此,許伯安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的。
不過聽到陳詩詩詢問《西遊記》是什麽,許伯安盡管心中詫異,但還是随口回答道:“不知便罷了,這《西遊記》是一個故事,簡單來講,是一個和尚帶着一隻猴子和一隻豬去西天取經的故事!”
許伯安回答的甚是敷衍,陳詩詩聞言卻是眼前一亮,道:“西天取經?山神爺爺您說的可是唐三藏法師帶着齊天大聖孫悟空等師徒四人再加上白龍馬曆經魔難去往西天取經的故事?”
許伯安聞言頓時一愣,一時有些發蒙,下意識的應聲道:“對啊,是這個故事。你知道?”
聽到陳詩詩的這番話,許伯安心裏更加疑惑了。
啥意思,你這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嗎?爲什麽剛才卻說不知道。
陳詩詩恍然大悟的說道:“山神爺爺恕罪,是小女子才疏學淺了。小女子知曉這個故事沒錯,但是這個故事的名字不是叫《西遊記》,而是被稱作《唐三藏西遊釋厄傳》。
所以小女子方才一時沒反應過來,才誤答了山神爺爺的話。小女子思維不敏,未能及時領悟山神爺爺的意思,實在是慚愧。”
《唐三藏西遊釋厄傳》?
沒毛病。
這名字許伯安也知道,上大學的時候選修課上教授講過的。
這可是《西遊記》的原名啊!
隻不過在明朝萬曆二十年的時候,因爲世德堂刊行出的《新刻出像官闆大字西遊記》在當時廣爲人知,因此才漸漸的有了《西遊記》這個簡化名字。
而且随着時間推移,《西遊記》這個通俗易懂又簡單的名字更是被所有人接受了,反倒是《唐三藏西遊釋厄傳》這個原本的名字沒幾個人知道了。
想到這裏,許伯安心思微動。
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盆景世界内的人們知曉《西遊記》這個故事的版本,應當是在明朝萬曆年《新刻出像官闆大字西遊記》刊行之前!
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可以和盆景世界溝通來往了,這才把《西遊記》的故事傳入盆景世界。
隻不過後來那人怎麽樣了?
許伯安卻是不得而知。
不過這樣論起來,盆景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溝通已經有些年頭了。
搞不好盆景世界内的一些習俗和文化也是一點一滴流傳進去的呢。
真論起來,這盆景倒像是個傳家寶似的東西,一盆傳百代,人走盆還在。
隻是不知道爲何,這東西到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手裏。
許伯安忽然想起來,靠山村這些村民們剛搬遷過來的時候,就聽李老三說過,他在城裏聽說書先生說過花果山的故事,現在想來,那時候自己倒是疏忽了這個問題。
許伯安想了想,又問道:“這《唐三藏西遊釋厄傳》的故事出現了多久了?是你們大景朝的人士創造出來的故事嗎?”
陳詩詩搖搖頭,道:“讓山神爺爺見笑了,這些事情小女子倒是不知道,隻是聽說《唐三藏西遊釋厄傳》是流傳很古老的故事了,這故事是哪裏傳出的也不得而知,總之幾乎所有的說書先生和遊方貨郎都知曉這個故事。”
許伯安見也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消息了,這才作罷。
又把盆景内的林地開墾了一大片,許伯安才收起抹子來,就此作罷。
因爲是周末的緣故,公司除了值班的人,就沒什麽人了,也沒什麽要緊的活兒。
眼看大半天都已經過去了,許伯安便從公司出來,向着東江市第二醫院而去。
原本許伯安聽陳萍萍幾次說過唐曉柔的遭遇之後,許伯安就想去看看他的。
不說别的,唐曉彤畢竟是他的秘書,下屬的家人生病住院了,他這個做領導的過去看望慰問一下,也是應該的。
很快,許伯安便開車來到了東江二院。
停好車以後,許伯安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先到醫院對面的一排商鋪上,買了一些鮮花和果籃,這才拎着進了醫院。
一邊走,許伯安一邊拿出電話撥号給了唐曉彤,電話很快便被接通了。
“喂,許總,您好。不好意思,這段時間耽誤工作了。”接到許伯安的電話,唐曉彤有些心虛的說着。
許伯安不以爲然的寬慰唐曉彤道:“嗯,沒什麽,我打電話是想問問你家人在哪個病房,碰巧路過這裏,我進去看望一下你的家人。”
雖然東江二建有慰問職工的傳統,但顯然許伯安獨自來這裏是不合适的,一般都是同行幾人帶着慰問品前來,還有專門的拍照人員跟随。
許伯安卻爲唐家姐妹倆着想,尋思着家醜不可外揚的事情,這才獨自前來。
不過爲了避免唐曉彤多心,許伯安這才索性說是順路過來的,免得唐曉彤還以爲許伯安無事獻殷勤,那啥那啥呢!
雖然許伯安也認識唐曉彤的姐姐唐曉柔,但畢竟此番前來是以看唐曉彤家屬的名頭,所以選擇和唐曉彤這邊溝通聯系再合适不過了。
聽到許伯安的這番話,唐曉彤很是激動:“許總,這……這怎麽好意思呢?我請了好幾天假,您沒批評我就很仁慈了,哪還好意思勞駕您受累再來一趟。”
許伯安輕聲道:“無妨,反正是順路,我都已經過來了,現在就在醫院大樓裏了,你直接告訴我說病房的房間号吧。”
聽到許伯安的這番說辭,唐曉彤也不好再繼續客氣,當下就把病房号告訴了許伯安。
确定了病房位置後,許伯安便一路找了過去。
剛走到病房門外,就見唐曉彤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看到許伯安走了過來,唐曉彤急忙迎了上來,雙目灼灼的望向許伯安,滿滿的感動神色道:“許總,真的太感謝您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許伯安笑着将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輕聲道:“行了,不要有心理壓力,誰家還能沒有點事兒啊。”
唐曉彤接過許伯安遞過來的水果和花籃,當前一步帶路領着許伯安走進了身後的病房。
這個病房并非是單人單間的那種病房,而是一個三人間的病房,裏面有三張床位。
隻不過她們姐妹倆運氣還算不錯,此時的房間正好隻有唐曉柔一個患者在居住。
一進門,許伯安便注意到了躺在靠窗那張病床上的唐曉柔。
藍色條紋病床上的唐曉柔半躺着,與先前相比她似乎更消瘦了一些,讓她看起來更加嬌小玲珑。
她那細長柔軟的頭發散落在床單上,面容有些蒼白,嘴唇缺乏血色,但卻依舊保持着那種優雅娴靜的氣質,眼神依舊清澈明亮。
看到許伯安走進來,病床上的唐曉柔望在眼裏,頓時瞪大了清澈的大眼睛。
唐曉柔驚詫的看着許伯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妹妹唐曉彤介紹道:“姐,這就是我剛跟你說的我們的領導,許總。”
向着姐姐介紹完自家公司領導之後,唐曉彤又客氣的望向許伯安,繼續介紹道:“許總,這就是我姐姐,她叫唐曉柔,目前從事的是房産銷售行業。”
唐曉彤才剛剛的介紹完,就聽唐曉柔驚詫的說道:“這……真的是你啊,許老闆。”
許伯安笑眯眯的點點頭,雖然他早已知道了兩人的姐妹關系,但畢竟知道的方式有點兒令人羞澀,當初那一系列的寫真照片兒還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
有損自己的領導形象,而且這事兒講出來也怪尴尬的。
許伯安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道:“是我,真是沒想到啊,世界這麽小。”
“是啊,這說明我和你太有緣了。”看到許伯安的唐曉柔明顯心情還不錯。
唐曉彤卻是驚詫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眼神兒,左右看看兩人,驚呼道:“你們兩個認識啊!”
許伯安點點頭,風輕雲淡的說道:“是啊,認識!這事兒也真是巧了。”
唐曉柔更是直接向妹妹解釋道:“許老闆是我的客戶,先前在我的手裏買下了一套别墅,隻是沒想到許老闆居然是你的上司。”
唐曉彤忽然眨了眨眼,想到了前幾天姐姐才跟他說過的,賣房子的時候遇到的一個有氣質的優質男客戶,如此看來這個人就是許伯安了。
畢竟賣别墅的東西又不是賣普通的房子,别說是一個月了,一年能成交一兩套就算不容易了,算得上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營生。
而近期姐姐隻賣出去一套别墅,這樣說來,客戶自然就是許伯安了。
又想到自己先前還打算要把自己年少多金的上司介紹給姐姐,唐曉彤一時覺得這事兒簡直巧的精妙絕倫。
唐曉彤笑眯眯的接着話:“這事兒确實太巧了,許總,您快請坐,我幫你削個蘋果吧。”
許伯安擺了擺手,道:“不用招呼我了,不需要見外,伺候好病号比什麽都強。”
話音剛落,就聽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喲,我說最近翅膀硬了,原來是傍上小白臉了呀,咱們這還沒離婚呢,你連備胎都選好了。還伺候上了!”
許伯安尋深側目望去,就見一個穿着皮夾克,戴着金鏈子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男人身上的皮夾克似乎有些不合身,緊身的樣式凸顯出他幹癟的身材,厚重的黑眼圈和幹裂的嘴唇能讓人一眼看出這家夥生活的很是不好。
看到來人,病床上的唐曉柔很是激動。
“你來幹什麽?給我出去,要不然我可報警了。”唐曉柔怒斥着來人,擡手指向門外。
這混混一般打扮的男人卻是不以爲然的繼續走了進來,滿臉玩味的看了許伯安一眼,才望向唐曉柔說道:“怎麽?被我撞破奸情緊張了?”
唐曉柔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給我滾出去。要不然我報警了。”
男人卻是不以爲然,毫不在乎的說道:“報警?你報啊!我來看我自己生病住院的愛人,爲什麽要我出去?就算要出去,應該是這個小白臉出去。”
男人一指許伯安,雙眼陰冷的瞟了他一眼。
許伯安聽在口中,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開心。
生氣吧?可是人家叫自己小白臉呢。
這不僅是對自己年輕外貌的贊美,更是對自己顔值的一種誇贊吧。許伯安很久沒聽到這樣的稱贊了。
眼看那人又向許伯安靠近,唐曉彤當先一步攔在了男人身前。
“你要幹什麽?出去!我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唐曉彤面色陰冷的望着來人,
男人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上下打量着唐曉彤說道:“呦,這不是我那美麗動人的小姨子嘛!你是真沒禮貌呀,見了姐夫都不知道喊一聲。都說小姨子是姐夫的貼心小棉襖,你這樣做可不對喲。”
唐曉彤咬牙切齒的說道:“姓劉的,我已經咨詢過醫生了,根據我姐目前的傷勢,如果要追究你責任的話,你少不了牢獄之災。你最好還是識相點兒,别逼我們!”
男人依然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一副調侃的語氣說道:“喲,追究我責任?你憑啥追究我責任。我老婆受傷了,我心裏比誰都難過,你這小妮子不叫我姐夫就算了,怎麽還不分青紅皂白啊。”
唐曉柔生氣的喊道:“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姐是怎麽受傷的?你心裏清楚。”
男人一攤手,無賴的說道:“我不清楚啊,那地方也沒個監控什麽的,這事兒實在是說不清。”
原來,這就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
唐曉柔深呼吸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語言很平穩,插話道:“你滾吧,我不想聽你胡攪蠻纏了。”
男人點點頭,擡起手來搓了搓指頭,道:“行吧?讓我滾也沒問題。但是這些年來我的青春損失費你總得給我一些吧。”
“你說什麽?就你還要起來青春損失費呢?你不覺得自己無恥嗎。”
唐曉彤緊緊的盯着這個男人,不敢相信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這男人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唉,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要是不願意談,離婚的事兒,咱們就慢慢耗吧。看看咱們誰能耗得過誰。”
“你不僅無恥,很卑鄙。”唐曉彤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應該早點兒學些罵人的本事,此時此刻語言也就不會那麽匮乏了。
男人挖了挖自己淩亂的頭發,毫不在意的說道:“随你們怎麽說吧,我還是那句話,想要快刀斬亂麻的離婚,就得賠償我的青春損失費,言盡于此,你們好好想想吧。”
許伯安在旁邊冷眼旁觀着這場鬧劇,雙目冷冷的看着這個男人,忽然開口說的:“喂,你這家夥,如果說你的病還有的治,你還會這樣破罐子破摔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