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遁術,這是許伯安之前獲得萬人景仰的成就後,自動領悟的山神本源神通。
原本許伯安在現實世界試驗過的,土遁術根本無法使用。
在他看來,這玩意兒也就隻能在盆景世界使用了。
可是許伯安在盆景内已經算是無所不能的山神了,因此這玩意兒多少有些雞肋。
現如今這土遁術如果一旦能穿越廟宇的限制,可以讓許伯安的視線直接通過土遁術遁地出去,那這土遁術可就大有所爲了。
想到這裏,許伯安迫不及待的默念土遁術的口訣,手指微動,捏出相應的手決。
“穿石裂地,令動乾坤。”
“土遁疾行,無界無邊。”
随着口訣和手印的呈現,下一刻,許伯安隻覺得一股強烈的吸力從地下傳來。
相較于紅崖村現如今村民們所居住的村落,這地方倒是一條持續的上坡路。
紅代表着本地特有的紅土地,這類土非常密實,土層的厚度非常厚實,黏聚性強且細膩,不僅有着許伯安印象中黃土高原那些黃土的特性,還特别的少砂石,非常适合做泥塑。
舊村的窯洞和院落,卻還依舊保留下來,方便村民們種地歇腳、擺放農具什麽的,畢竟村民們搬下來居住了,但是祖祖輩輩開墾出來的田地還是在老地方的。
許伯安急忙施展透視術,一瞬間,視線通明起來。
隻是後來随着社會的發展,爲了向西山鎮靠近,爲了更加方便,潛移默化的從舊村的山地遷徙到了下面的平地上,形成了現在的村落。
原先紅崖村所有的村民們都是住在窯洞裏的。
說是低矮,那是和山神廟所處的那幾座高度很高的山頭做比較的。
許伯安向着後山土遁而去,還不等找到王桂芬,便感覺到飛速移動的視線一滞,頓時停頓下來。
好家夥,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想象力不夠豐富啊。
畢竟這地方荒廢已經很久了,即便偶然有人,也是零星的幾人在自家祖宅裏的。
面前的各種場景雖然還在,但許伯安卻已經可以透過這些,看到更遠處的上下左右各處場景。
因爲有了這番探尋,許伯安對紅崖村的地形也熟悉了起來。
無論是耕種還是收獲時,都得來祖上留下的田地上來做,山上的舊窯洞和院落,也就成了臨時歇腳和放農具的地方。
崖則是懸崖峭壁的意思,此地傍山而建窯,可謂一層山崖疊山崖,這才有了紅崖村這個名字。
因爲每一層梯田樣式的大平台上,是一排排依據山勢挖出來的窯洞。
許伯安凝神望去,就見地面上正上方的位置,豎着一塊石碑,上面紅色的朱砂字寫着“義河村”三個大字。
窯洞院落的第一個巨大菜窖裏,像是地道戰挖掘出來的巷道一般。
紅崖村這個名字,原本也是因此而來的。
紅崖村後的這座後山并非是尋常印象中的山地或是山頭,而是一層層仿若梯田一般的建築。
不一會兒,一座延綿不絕的低矮山脈出現在了許伯安的視線中。
有了!
這是……視線來到地下了!
許伯安頓時大喜過望。
此時此刻,王桂芬蜷縮在那裏。
透視術神通,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嘛。
許伯安看在眼裏,頓時一愣,而後前後左右的飛速移動了片刻,很快便掌握了自己的運動範圍。
這是紅崖村祖上幾代人居住的老村落,當地人現如今又稱之爲“山上”,區分開現如今紅崖村山下平地上的新村。
自己視線所及的地方,前後左右都是一樣的場景,都是土石,這該如何區分方向啊。
然後,許伯安就又郁悶了。
地下倒着滿地的酒壇子,桌子上還放着幾個骰子,這些人正玩的盡興。
很快,許伯安便找到了紅崖村舊村落裏那些嫌疑人的聚集地。
透視術和遁地術的正真玄妙之處,是這樣結合着使用啊。
沒錯,說是建築,再合适不過了。
仔細一分辨,王桂芬果然就在這裏。
原來,自己雖然用土遁術脫離了紅崖村土地山神廟的範圍,但是自己的移動範圍,依然是限制在紅崖村範圍内的。
這地方以前是村民們用來貯存過冬蔬菜的地方。
這是一處破敗的院落,本地特産的紅土加水和幹草拌合在一起砌成的土牆已經倒塌了大半,十多個男子正聚集在院子裏吃喝閑聊着。
如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許伯安一下子就鎖定了目标。
而後,許伯安隻覺得視線一片混沌,繼而是各種土石、樹根草根、小蟲雜物出現在了面前。
許伯安試了前後左右四個方向,都在到鄰村時無法再有寸進。
許伯安急忙驅動自己的視線,向着紅崖村的後面前往。
精神頭似乎有些疲倦,蠟黃的臉上,已然沒了往日裏的那種紅潤感覺。
要知道靠山村這些日子以來可是形勢一片大好,一衆村民們也是吃得好睡得香,
王桂芬家的日子本就過的還可以,這段日子更是受到山神爺爺的各種恩賜,隔三差五的有些葷腥,人也養的精神頭好了不少。
但此時的王桂芬卻俨然變成了一副流民的模樣,嘴唇幹裂,頭發淩亂,眼神也有些呆滞。
許伯安看在眼裏,頓時心生怒火。
這可是自己精心呵護當寶貝一樣照看着的自家小人兒啊。
此時此刻,卻被人陷害成了這幅模樣。
許伯安當即開口道:“王桂芬,你還有力氣走路嘛!”
許伯安的話一出口,王桂芬的眼神微動,繼而前後左右觀望一番,而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自言自語道:“我也真是想多了,這地方怎麽可能有人跟我說話呢!”
許伯安明白,王桂芬這是以爲她自己出現幻聽了。
許伯安當即再次開口道:“王桂芬,連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
許伯安再次開口,瞬間驚醒了王桂芬。
“這……這是……山神爺爺的聲音!是山神爺爺,山神爺爺來救我了!”
許伯安聞言甚是滿意。
還不錯啊,自己沒白替這些小家夥們操心,自己的聲音王桂芬還記着。
許伯安正想再次開口,就聽王桂芬又呢喃道:“不對,一定是錯覺,山神爺爺是靠山村那邊山上的神仙,這地方是我們紅崖村,山神爺爺怎麽可能在這裏出現,這也不是他的屬地啊。”
許伯安頓時一陣洩氣,好嘛,看來自己的聲音還是不夠有辨識度啊。
許伯安無奈地自我介紹道:“沒錯,就是我,我來此地,便是來尋你的。”
王桂芬一聽,頓時面色一喜,瞪大了眼睛。
“來尋我的?真是靠山村的那尊山神爺爺?可這好似跨了很遠的地方吧,山神爺爺的領地,似乎沒這麽大才對。”
“不過,天下山林是一家,山神爺爺能來這裏串門或是走親訪友,倒也說得過去。”
想到這裏,王桂芬頓時神色激動了起來。
“山神爺爺在上,請受民女一拜。還望山神爺爺爲我做主啊!”
許伯安倒也沒爲王桂芬的言語生氣,畢竟尋常來說,山神的确是劃山而治的。
至于自己爲什麽能夠開出分基地來染指其它地盤,這事兒許伯安也說不清楚。
許伯安勸慰道:“稍安勿躁,此事我已全部知曉了,自有我來替你讨個公道,這段時間,你受委屈了。”
王桂芬眼神中露出一絲堅定,道:“民女不委屈,而且經此一事,民女更是對紅崖村心死如灰了,且我們全家早已發下誓言,這次事情過去之後,說什麽也要遷徙到山神爺爺您的領地中去,在您的庇佑下過日子。”
王桂芬娘家是紅崖村的的原住居民了,雖然不能說家大業大,那也是有着不少親朋好友的小家族了。
這樣的人家尚且能在鄉紳們的欺辱下無法反抗,怎讓人覺得不心寒啊!
相較于靠山村那邊,在山神爺爺的照拂下,不僅是靠山村的人安居樂業,生活蒸蒸日上,就連那些從外遷徙來的流民,都過上了安穩有盼頭的日子,可謂是非常有人情味了。
兩相一對比,高下立判。
所以王桂芬家人才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從這層意義上來說,這件事的發生,倒是助推了王桂芬一家人堅定了離開的信心。
畢竟原本雖然王桂芬說的天花亂墜,但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份故土難離的心情,這事兒還遲遲未能決斷呢!
此事一發生,這就沒什麽好考慮的了。
不走,難道還等着在這裏繼續任人宰割嘛!
無論是怎樣的社會,每個人都想着受到尊重,哪怕是當牛馬,好歹也心裏開心點兒不是!
許伯安道:“此事稍後再說,靠山村那邊土地尚且廣袤,便是你們整個村子的人搬過去,也能住得下。眼下當務之急,我先救你出去再說。”
王桂芬忙不疊的點頭,道:“單憑山神爺爺做主!”
她早就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畢竟正常人誰願意待在地窖下面蜷着身子受罪!
許伯安擡手抓向王桂芬,下意識的是想着要帶王桂芬土遁,但是下一刻,卻發現自己念了法訣擺了手印之後,自己的視線倒是重回地下,但是王桂芬卻依然還一動不動的在地窖裏。
好嘛,看來土遁之術是沒辦法帶人施展的,至少現在還不行。
并且許伯安發現一個此處和山陽城的不同。
在山陽城,許伯安的視線是上帝視覺,可以自由調節自己視線所處的地方。
但無論如何調節,許伯安都是盆景外那種巨人模式。
可是采用土遁之術離開廟宇之後,許伯安的視線卻是和盆景世界内的小人兒大小相仿的樣子。
雖然許伯安看不到自己的本體,但是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許伯安眼中的王桂芬,就和自己在現實世界中随便遇到的人,比例相仿。
簡言之,從神像上出去的視角,是上帝視角。
但是用遁地術離開的途徑,出來後得到的卻是平等視角。
這就好像一個是在盆景内親身體驗這個世界,另一個是上帝視角觀察這個沙盒遊戲一樣,大緻就是類似的區别。
隻是許伯安不能土遁術帶王桂芬離開,這就有些犯難了。
他想着先悄無聲息的帶走王桂芬再說,可是眼下土遁術做不到,難不成得自己在這裏再打個洞穴通道,助力王桂芬脫身!
畢竟許伯安倒是知道,土遁之術的運用,本身就是結合了讓土石輕微移動位置的功能,若是用來打洞,雖然慢些,但也方便的很。
不過許伯安很快便取消了這個念頭,畢竟這個辦法也太沒有B格了,有違他山神爺爺的形象。
許伯安很快便想到了新的辦法。
下一刻,許伯安探出手去一捏王桂芬的手腕,心中一動,瞬間出現在了靠山村的山神廟中。
這便是許伯安的一種特殊本領。
無論身在何處,都能在一瞬間返回到山神廟中。
就像是一種遊戲裏的回城券一樣,瞬間可以回到自己的本源地。
許伯安也是這樣,無論是在山陽城還是在紅崖村,都能夠一瞬間回歸到自己在靠山村這邊半山腰上的這處山神廟中。
而他攜帶的東西,也能一并帶回廟裏來。
先前的陳詩詩,就是被他無意間帶回來的。
許伯安早已習慣了這種視線上的轉變,而王桂芬還是第一次。
王桂芬隻覺得眼前一花,而後一陣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感覺傳來,
等到自己在看清眼前場景的時候,頓時一種熟悉的感覺印入腦海。
神像、香案、貢品、陳設、立柱!太熟悉了。
“這是……靠山村這邊的……山神爺爺,這是您的山神廟!天啊,我真的出來了,我回來了。”王桂芬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而後變成了激動的樣子,下意識的大喊出聲。
被人從監牢一般的地窖中瞬間輕松無比的救回自家村裏,這事兒攤在誰身上,都得激動不已,開心一番。
不僅是從這地方出來會很開心。
哪怕是在學校裏封閉學習一周,再從校門出來的時候,都會有種重獲自由的感覺。
此時此刻,從東江職業技術學院走出校門的前東江二建辦公室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劉薇,便是這種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