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安頓時愣了一下,除了意外,甚至還有着驚懼的感覺。
如果是在現實世界中,蚊子雖然會叮人,但也隻是給人帶來不适感而已,至少人們不會懼怕。
非要給個評價,這玩意兒也僅僅是有些讨人嫌而已。
甚至人們對蜜蜂的害怕,都比蚊子大多了。
可那是因爲對于現實世界的人來說,蚊子是非常的藐小的存在,被叮一下也僅僅是讓人覺得有些發癢,且用不了多久便可以自愈。
因此,在幾乎沒有多大的惡果情況下,蚊子才不會讓人懼怕。
可是盆景世界中的蚊子既然能有這麽大,對這裏的人和動物來說,十有八九是極大的威脅。
除非盆景世界的蚊子不吸血!
許伯安瞬間縮進視線,靠近了這隻蚊子仔細觀察着。
放大了看,這蚊子看上去還是很兇惡的,灰色的身體上有數個黑點白點,長長的口器細長且如同針尖般銳利。
眼睛是兩個如同玻璃球一般的透明模樣,隐約間閃爍着詭異的綠光。
身形頗爲修長,由瘦長的六條腿支撐着。身上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顯得有些透明,還有着一層灰褐色的絨毛,再搭配上那透明如同薄紗般的翅膀,看上去有些單薄無力。
不過眼下,按照盆景内小人兒們的标準,這玩意兒也沒有絲毫單薄無力的樣子。
大多數人都不害怕貓咪,因爲貓再大,相對于人來說也是很小的動物。
但是如果一隻成年的貓和成年的二哈、黑貝等較大的犬類大小相似的話,恐怕就沒有幾個人會不害怕了。
眼下這蚊子也是如此。
尋常來講,作爲一隻體型微小單薄且弱勢的小昆蟲,平日裏隻能趁着人們不注意或是睡覺時來襲擾。
人們隻會厭惡,卻沒有任何的心理上的恐懼。
可是倘若這一隻蚊子變到大小約和老鷹相似,停在那裏足足有你的大腿一般高。
相信沒人再會對這種東西輕視了。
至少許伯安的第一反應是:這東西是蚊子嗎?這要是沖着小人兒身上一口叮下去,還不得把小人兒身上的血直接吸走一多半啊!那可就徹底一命嗚呼了。
更爲重要的是,這玩意兒如果有傳染病,那可就更麻煩了。
要知道古代世界,對瘟疫基本無解!
許伯安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擔憂,但最讓許伯安疑惑的是,自己都在盆景内觀察了這麽些天了,還從未見過這麽大的蚊子。
這樣說來,這種巨型蚊子應該是很罕見的才對。
随着許伯安對蚊子的關注,他又下意識的在盆景内進行了一番搜索。
果然,他非常輕而易舉的在盆景中又看到了很多微小的蚊子。
對于小人兒來說,也是很小的那種正常的小蚊子。
這再一次印證了許伯安的猜測。
看來,這種巨型蚊子果然是很少見的物種才是。
若不然,巨型蚊子肆虐的情況下,盆景世界的這些小人兒怕也很難平平安安的繁衍到現在這樣的規模。
想到這裏,許伯安心中的擔心又輕了不少。
想到自己有着和動物溝通的能力,許伯安生出了和這隻巨型蚊子溝通一下的想法。
“你是從什麽地方來的?”許伯安試着發問道。
蚊子并沒有任何的回應,隻有一陣常态化的因爲飛行時翅膀震動的聲響。
“嗡嗡……”
“你們的夥伴多嘛?”許伯安再次追問一句。
“嗡嗡……”依舊沒什麽回應。
好吧,自己想多了,和蚊子溝通,可比對牛彈琴的難度要大的多。
許伯安忽然想到,自己之前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說起過。
很多動物是沒有發聲的器官的,它們群體之間的交流,是通過特定的動作或是氣味來溝通的。
而蚊子的交流方式主要是通過振動翅膀和釋放獨特的化學物質來進行的,根本沒有任何常規認知中的語言能夠交流。
所以,許伯安目前掌握的所謂和動物溝通的能力,瞬間失效了。
許伯安瞬間沒了繼續溝通下去的心思。
既然什麽也問不出來,那就沒有留着你的必要了。
畢竟在這裏,這麽大一隻蚊子的存在,對于靠山村這些小人兒們來說絕對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回頭别一個不注意,這隻巨型蚊子給靠山村的這些小家夥兒們帶來滅頂之災。
許伯安正想對這隻蚊子出手,就見那蚊子忽然有了動作。
正在空中閑逛似飛着的蚊子忽然加速,向下沖去。
似乎很亢奮的樣子。
許伯安順着蚊子行進的方向迅速轉移視線,便看到了自己那隻護山小毛神正在森林裏悠閑的享用着剛捕獲的一隻野兔子。
……
許伯安在觀察這隻巨型蚊子的時候,這隻蚊子也正在找尋着自己的獵物。
忽然,森林裏的一隻棕熊似乎被它盯上了。
這蚊子瞬間振翅轉向,向着樹林裏的棕熊俯沖下去。
在蚊子的認知中,沒什麽對大型動物的懼意。
哪怕是森林之王老虎,也隻是它眼中的盤中餐、口中食。
總而言之一句話,隻要有血有肉的東西,不論大小,不管生死,在咱眼裏,都隻是一盤菜而已!
巨大的蚊子急速震動着翅膀,裹挾着一股威猛的氣流,向着正在心滿意足享受着美食的嗜血棕熊俯沖撲去。
感受到危機的逼近,棕熊猛然擡起頭來怒吼一聲,瞬間便發現了由遠及近的巨型蚊子,伸出熊掌便向着靠近的蚊子拍了過去。
隻見那蚊子急忙振翅轉向,卻依舊沒能躲過熊掌的拍擊。
蚊子這玩意兒,往日裏的靈活除了體現在敏銳的感知能力之外,最大的依仗就是體型微小。
尋常對氣流變化敏感的它,總能在第一時間進行閃避。
甚至有時候,因爲體型微小且輕盈,一巴掌拍下去的時候,所帶來的氣流都能将它吹飛到一旁。
如今在棕熊眼中,這巨型蚊子龐大的體型反倒是成了他的弱點和累贅。
再想靈活的躲避,卻也很難了。
眨眼間,那棕熊便一掌抓住了蚊子的翅膀,任憑巨蚊再用力振翅,卻也無法掙脫出來。
那蚊子索性一轉頭,尖銳的口器便鑽進了棕熊臂膀上的皮毛中,棕熊痛苦地慘叫一聲。
但棕熊并沒有松手,反而咬緊牙關,另一隻手猛然一拍,便将蚊子拍落在了地下。
手中緊握着的那半隻翅膀卻還牢牢地抓着。
這蚊子瞬間便成了折翼的手下敗将。
棕熊一腳踏在蚊子身上,那蚊子瞬間沒了動靜,一命嗚呼了。
棕熊高傲地仰天而立,捶胸呐喊,勝利的熊叫聲響徹周邊森林。
許伯安眨了眨眼睛,頗爲意外。
這就結束了?
原本他看到蚊子襲擊自家的護山小毛神,還準備出手相助的。
可轉瞬又想到這棕熊可是被自己用香火願力強化過的,PK一隻大蚊子,應該也不難吧?
何況又有自己随時關注着,危急時刻再出手也不遲。
哪怕受了傷,也有香灰這樣的靈丹妙藥能夠救治。
有了這樣的想法,許伯安就不再擔心了。
反倒是想看看護山小毛神如今的本領。
可是沒想到,這巨型蚊子也忒不中用了。
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卻不過隻是棕熊的一合之敵。
這麽看來,自家小毛神還是很厲害的嘛。
隻不過這皮肉的強度還需要再加強一下。
居然被一隻蚊子就給輕易破了防!
想到這裏,許伯安再度嘗試着想要消耗香火願力,提升棕熊的抗性。
讓棕熊更抗揍一些。
香火願力一動不動。
增強棕熊!
香火願力依然一動不動。
好吧,看來目前棕熊的整體狀況還在冷卻期,暫時無法接受拔苗助長似的提升。
消滅了這隻蚊子後,許伯安也沒當回事兒,便自顧自的撤出視線,收起了盆景。
午休時間雖然到了,但是許伯安可沒什麽心思去午休。
眼下剛剛掌握了陳詩詩翻譯的那本身法秘籍,抓緊練習掌握新技能才是王道。
雖然許伯安所處的社會環境安全形勢一片大好,也不需要跑路啥的。
但是畢竟技多不壓身,而且作爲男人,對武俠小說中那些日行千裏、飛檐走壁的身法可都羨慕的很呢。
君不見武俠小說中那些輕功身法好的人,都混得不錯,要麽就是主角,要麽就是主角的密友,都屬于自帶光環的角色。
比如擅長淩波微步的段譽段公子,再比如精通追蹤和長途奔波的王啓年王财迷。
要想生活過得去,腿下必須得有真功夫。
說幹就幹,許伯安拿起車鑰匙,便駕車向着郊外駛去。
練習輕功,爲了避免驚世駭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首先必須要找沒人的地方,其次要找沒有攝像頭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要找到足夠廣闊的場地。
市區範圍内,想滿足這三個條件的地方還真沒有。
許伯安忽然想到此前去往萬山縣的項目上檢查的時候,路上有一座延綿起伏的山脈。
這倒是個好地方。
半個小時後,許伯安便來到了一座山下。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片農戶人家的田地,依山而建,用石頭砌成一層一層的梯田形狀,頗爲壯觀。
許伯安順着田間小路一路上行,又過了半小時,才到了荒無人煙的林子裏。
大中午的,這地方基本不可能有人了。
至少以許伯安敏銳的聽力觀察半晌,都沒有動靜。
許伯安默默地想着自己根據陳詩詩的翻譯,真理出來的那卷輕功身法。
欲練此功,必先……靜心。
許伯安深吸一口氣,憋在口中。
按照功法上的圖文指點,雙目微閉着,感受風的吹拂。
心靜氣自平,神清氣自爽;
心靜身自輕,氣凝形自正;
雙腳踏地間,氣沉丹田中;
氣行周身暢,脈通百骸通;
腳踩陰陽步,手運乾坤轉;
身形随雲動,輕盈若飛燕;
心随意念動,身随氣息行;
神形皆自在,天地任我行。
許伯安默默地感悟着其中的口訣,按照口訣體會着體内的氣感,根據圖畫尋找着下腳的方位。
一步一步,一寸一寸的試探着。
一點一滴,一分一毫的修正着。
忽然,許伯安腦海中迸發出了攬山三十六計中的那些訊敏的技法。
猛虎下山時的速度,棕熊獵食時的訊敏,猴子在森林中行進時的如履平地。
一瞬間,許伯安仿佛找到了融會貫通的點一般,一腳邁出,另一腳跟上,眨眼間,身邊風聲突增。
許伯安睜開眼再看,自己居然已經在十米之外!
這……這麽神奇的?
這才剛開始就這麽厲害,這要是練的熟練了,或者是用香火願力刷通了熟練度升級了這輕功身法,自己得有着怎樣的速度啊。
剛想到這裏,許伯安便感覺到了香火願力猛然顫抖了一下。
咦,有戲?
許伯安急忙心底裏再次說道。
消耗香火願力,提升輕功身法的水平。
下一刻,體内的香火願力真的一顫,少了幾縷。
許伯安微微一陣,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腦海中,頓時多出了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仿若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接納,又很快的消化。
這段記憶中,他出生在雪山之中的村落裏。
從小,這裏的人們靠山吃山,以捕獵爲生。
他跟着家裏的長輩,從最基本的步法開始練習。
他每天早晨起床,先打坐調息,然後開始練習步法,腳踩陰陽,身姿輕盈。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逐漸掌握了輕功的基本要領,卻終日得不到更高層次的提升。
漸漸的,善于觀察的他忽然發現,鳥類在飛翔時,翅膀的開合、身體的姿态都十分協調;而野獸在奔跑時,腳步的落地、身體的平衡也十分精準。
他開始模仿這些動物的動作,試圖領悟其中的奧妙。
他不斷地實踐自己的輕功,越過溪流、攀爬陡峭的山壁。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練習,他逐漸掌握了動物們行動的規律,自己的身法也越來越靈活。
他學會了如何在飛奔時保持身姿穩定,如何使自己更加輕盈在雪地中踏雪無痕。
經過長時間的苦練,他的輕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他的身形如風,速度快若閃電,讓人驚歎不已。
他可以輕松地飛越山川河流,攀爬懸崖峭壁,如履平地。
許伯安緩緩地睜開眼,呼出一口濁氣。
輕輕一提身子,原地幹拔而起,居然躍起兩丈還多的距離。
再度落下時,許伯安随随便便的就在五米多高的一個樹杈上停穩了身形。
這感覺,爽啊。
許伯安正想繼續施展身法,躍至前方五米遠的另一個樹杈上,忽然,一道微弱的對話聲從森林伸出延伸來的小路徑上傳來。
許伯安心中一驚,自己這秘密,可千萬不能讓人發現啊。
許伯安一動不動的藏在樹杈上,靜靜的等待着。
下一刻,清風吹過,帶着那邊的對話聲音清晰的傳入了許伯安的耳朵當中。
“喂,我說白隊長,人家别人朋友都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叫一個享福;怎麽到了你這兒,有種一人得道雞犬不甯的感覺,姐妹兒跟着你盡是受罪吃苦了!”
許伯安循身望去,就見兩個俏麗的身影從密林深處的小路中走了過來。
一個穿着牛仔褲防蚊衫,一個全套的登山服登山包,一副遊客的打扮,卻在行走時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周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