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詩的想法許伯安可不知道。
看到一切準備就緒,許伯安按下了手機屏幕上的“播放”按鍵。
正在遐想的陳詩詩,忽然被突如其來的音樂驚了一下。
繼而,一陣動人心弦的環繞立體音,從那個奇怪的大蜂窩中傳了出來。
這是怎樣的一首曲子啊。
聽着曲子,仿若置身于一個複雜多變的宏大戰場,時而優勢明顯,時而膠着不下,時而無力抵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
整個曲子聽下來,始終有種身不由己的緊張感覺。
身臨其境,危機重重,雄偉壯觀。
一曲作罷,陳詩詩依舊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似乎是意猶未盡,又似乎是震撼其中。
許伯安開口問道:“這曲子,依你看,如何?”
陳詩詩這才回過神來,一邊回味一邊說道:“回山神爺爺的話,這曲子才真正能當的上您剛才說的,隻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啊。
小女子技藝微末,卻也聽出曲子中節奏的跌宕起伏,似乎是在演奏一場千變萬化的戰鬥。
但旋律卻又抒情優美,像是在對将士們的欽佩和贊揚。這曲子的樂調也很獨特,似乎運用了複雜多變的技巧,
好似對手指尖力度的掌握和手法的運用異常嚴格,應該夾雜着推拉吟揉的手法。
而且整首曲子下來,能讓人聽出戰場上的每一次變化,讓人身臨其境的感受戰争的悲壯和震撼。”
許伯安聞言,不由得咋舌。
專業就是專業啊。
這點評的那是相當到位,若是讓自己來說,恐怕隻能說個“我擦牛掰”了。
許伯安不由得誇贊道:“不錯,這音樂便是如你所說,營造的是一場千變萬化的兇險戰局。”
“多謝山神爺爺誇贊,小女子也是随口一說而已,倒在您面前獻醜了。”陳詩詩謙虛一句,又道:“敢問山神爺爺,此曲,可有名字?”
許伯安道:“此曲名爲《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好名字,聽起來就能讓人聯想到曲子的内容!”說話間,陳詩詩又沉吟一下,道:“隻不過,按照這個思路來走的話,這曲子不是更應該被叫做《八面埋伏》麽?”
“呃?八面埋伏?”許伯安愣了一下。
陳詩詩頗爲認真的掰着手指解釋道:“對啊,山神爺爺,您看,咱們的四周所能看到的方向,不就是東西南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一共八面啊!”
說話間,陳詩詩前後左右的指了一圈,讓許伯安不由得點頭信服。
好家夥,聽起來很有道理的啊!
自己怎麽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許伯安正想着如何應對,就聽陳詩詩又道:“哦,不對!詩詩想明白了,仙界大戰,必然是仙人争鬥,仙人之神通,上天遁地無所不能。
八面之外,再加上天上一面地下一面,正合十面之意,倒是詩詩愚鈍,讓山神爺爺見笑了。”
好家夥,不愧是才女啊,自己居然能給圓回去。
優秀啊!
許伯安呵呵一笑,言語間模糊道:“言之有理。我倒曾聽過一句話,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又有人說,網開一面,可享萬福。十面埋伏之意,代表着必死無疑的決心。傳言這位大人物采取了十面埋伏的戰法之後,圍殺了另一位大人物,因天道認爲其太過于殘忍,未曾網開一面,有違天道,因此折壽八載!”
陳詩詩若有所思的輕輕颔首,道:“原來,仙界也并非是一片無憂的樂土啊。”
許伯安見陳詩詩又沉入了女孩子多愁善感的思緒當中,當下随口勸道:“好了,抓緊時間休息會兒吧,熬夜可不是好習慣。我先去了。”
陳詩詩欠身說道:“此夜能聽到如此天籁跫音,小女子深感榮幸。恭送山神爺爺。”
許伯安眼看時間還早,夜色正濃,當即又縮回了被窩中去。
人随着年齡的增長,覺是越來越少。
躺在被窩裏拿着手機刷了一會兒,大數據的智能推送是真的猛。
深更半夜,推送的不是各類唱歌跳舞走模特步的才藝主播,就是撫琴敲鼓讀書甚至是做飯的人。
這些視頻或是直播都有一個特色,對,就是特……色。
許伯安原先刷到的時候,倒還覺得有些意思。
尤其是彈鋼琴彈古筝彈琵琶的幾個直播間才女,水平未必有多高,但是給觀衆一種“我不僅是在看美女,我欣賞的是藝術”的錯覺。
今日再看,卻根本看不進去,總是不由得想起陳詩詩方才那精妙絕倫的演奏。
無論是動作還是音樂還是顔值或是氣質,都不在一個檔次上。
甚至毫不客氣的的說,陳詩詩與這些主播兩相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許伯安頓時覺得刷到的這些直播和視頻,有種味如嚼蠟的感覺。
想到這些,許伯安的心裏下意識的生出一種“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品味”的想法。
很快,許伯安就将剛才拍攝的陳詩詩彈奏的視頻稍稍剪輯了高chao部分的一小段兒,随手發在了快音平台上。
而後便乏味的将手機一放,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動作,又睡着了。
……
第二天,許伯安又是被盆景世界的動靜吵醒的。
不過這次卻不是大本營山神廟這邊,那股強烈的召喚感一來,許伯安便知道是某個分基地相召喚。
視線進入山神廟,許伯安便看到了是山陽城城隍廟的七泡選項。
剛進去,許伯安就發現這地方重新修整過了,雖然不像是山神廟那種大修,但顯然也是細緻的收拾了一番。
放眼望去,城隍廟内早已沒了上次來時的混亂,大殿内非常幹淨,空曠。
面前的香案上,也多了不少各種各樣的貢品。
許伯安擡頭瞟了一眼,房頂上的大洞已經被修複了。
許伯安心思一動,試着向上躍升一番,已經沒辦法出去了。
好吧,這就有點兒可惜了。
視線向前望去,
香案下面不遠處的蒲團上,李青石面色蒼白的擡起頭來。
許伯安看在眼裏,頓時一驚。
李青石這症狀,似乎是失血過多!
定睛一看,李青石身側腰部一片殷紅,血染衣衫。
山陽縣叛軍已退,何至于此?
許伯安急忙返回大本營山神廟那側,取了些香火,又取了再點選氣泡過來。
“李青石,伱爲何此番模樣?”許伯安開口問道。
原本雙目昏沉的李青石聽到許伯安的話,忽然一驚,繼而瞪大了眼睛。
“山神……爺爺!真的是您!”
“好了,先将這些東西敷在傷口處。”許伯安輕輕探出手去,那一小撮香火便出現在李青石的面前。
李青石急忙叩首,因爲這舉動,傷口似乎又迸裂開來。
李青石悶哼一聲,咬牙完成磕頭的動作,腦袋上豆大的汗珠卻不由自主的沁了出來。
急忙将纏在腰間的棉布擠開,看着血肉模糊的傷口,李青石小心翼翼的将山神爺爺給的粉末狀仙藥塗抹了上去。
一瞬間,一種冰涼發癢的感覺傳來。
繼而,李青石赫然發現。
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此刻居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着。
不愧是仙家藥物,當真有效。
“感謝山神爺爺賜藥。大恩大德,李青石沒齒難忘。”李青石砰砰砰又是三個響頭。
眼看李青石沒什麽大礙了,許伯安這才問道:“好了,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難不成山陽城還有叛軍餘孽作亂?”
李青石歎了口氣,道:“山神爺爺料事如神,怎奈我們卻沒能想到。叛軍大部雖然撤離,但卻有小部分殘餘力量,在城外周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我随王朝大人外出平叛,不料城内空虛,卻被叛軍餘孽伺機搞破壞,四處放火搶掠,等我們接到信兒回來時,不少地方已經被付之一炬。
因爲守城有功,王朝大人破格榮升縣尊之位,眼下卻正遭受了前任縣尊的彈劾,據說要免他的職不說,還會被打入府牢收押!”
這些明争暗鬥的事兒,許伯安倒是不關心。
說白了,王朝是否冤枉,許伯安根本不在意。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人家大景朝有自己的律法制度,許伯安還沒閑到要插手那麽多雜事兒。
許伯安皺眉道:“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是如何受傷的?”
李青石苦笑一下,道:“我随王朝大人在外平叛時,收到信兒後王朝大人快速返回,我随着新任捕頭馬漢繼續在城外警戒,不料想,對方就等着我們分兵呢!
頓時遭遇了叛軍新一輪的襲擊,突襲之後,我不敵對手,被刺了一槍,可氣的是,對方用的居然是先前您賜予我們的神兵,後來得馬漢大人舍命相救,我才能回來。
原本想在此祈福求您出手相救,但卻遲遲無法得到您的神谕,王朝大人安排焦叔昨夜送我趕回靠山村,原本打算在靠山村山神廟再求助于您。
可是夜半行軍之際,卻遇到青木旗的人在外圍城,我等無奈,隻得返回。”
好家夥,這麽亂。
許伯安聽了半晌,都有些頭大了。
同時心裏也感慨不已。
相比于這樣的亂世,何其有幸生在了偉大的祖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