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後的白素素還沒發現房間内的異樣。
一邊走向張濟民,白素素一邊随口問着:“外公,又在捧着你那寶貝磚頭書研究啊。”
張濟民這才把注意力從書上轉移出來,佯裝生氣道:“你這丫頭,這可是祖傳的寶貝,不許這麽不懂規矩的亂說啊。”
白素素嘿嘿一笑,道:“對了外公,胡師兄是怎麽了?剛才在樓道裏遇到他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我問他好,他也不理我,不會是你訓斥他了吧。”
聽到白素素提及胡少傑,張濟民面色一變,而後淡然道:“沒事兒,素素,伱來找我什麽事兒?是不是你外婆那裏有什麽情況?”
“沒事兒啊外公,我就來看看你。”白素素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自顧自的扭動着脖子,也算是從忙碌的工作中抽身出來片刻,忙裏偷閑的鍛煉放松一下。
張濟民笑着搖了搖頭,不相信的說道:“看我?呵呵呵,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麽好看的,再說了,你們急診部那邊那麽忙,你進醫院這麽久了,也沒見你來找過我幾次吧。況且這兩天你還擠着時間去住院部照顧你外婆。”
白素素被外公戳破了甜言蜜語,嬉笑着說道:“嘿嘿,外公,我的确是想找你說個事兒。”
張濟民笑道:“看,被我猜對了吧,你這丫頭!說吧,什麽事兒?”
白素素一撅嘴,道:“老張同志,你可藏的夠深啊!我剛聽外婆說漏了嘴,才知道你想撮合我和胡師兄,我不同意啊外公,你别搞婚姻包辦那一套。我知道你器重他,可我……”
張濟民哂笑一下,想到自己曾經真的有這個打算,頓時覺得自己真可笑。
“啊!哦,我知道了,我答應你就是了,忙去吧。”
見外公如此輕易地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白素素倒是一愣。
搞什麽嘛,我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和理由,這就……都白準備了?不用拿出來說了?
“你這一點兒也不嚴肅啊,外公,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應付我啊。”白素素難以置信的說着。
張濟民重新表态道:“好,我嚴肅的說,我答應你,不搞包辦婚姻了,絕不撮合你和胡少傑,這下行了吧。”
“嘿嘿,好的外公,那我……啊?外公,這是怎麽回事兒,咱們的醫書怎麽……”
話說到一半,白素素忽然看到了張濟民手中那本醫書的異樣,頓時面色巨變,說不下去了。
急忙湊過去看着濕了的書。
畢竟這書她雖然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她學的是西醫。
可這書是自己家的傳家寶啊!
自己能說它不好,容不得别人指責半分,别說是損壞了。
這就和人們往日裏吐槽母校和家鄉一樣,我可以說,你不能!
“爺爺,這……這是怎麽了!”白素素抓住張濟民的胳膊,緊張的問道。
“沒什麽,被人不小心灑了水上去。”
張濟民雖然仁慈,但也不想自己背這個鍋。
萬一舉頭三尺有神明,把這消息傳給九泉之下的先輩,他們該對自己這個後輩失望了。
就在此時,在衛生間裏一瀉千裏過後的許伯安一身輕松的走了出來。
一邊走一邊說道:“張大夫,我忽然想到有辦法補救這本書了。不如讓我來試試好了,也算是彌補我的歉意。”
聽到許伯安的話,白素素頓時雙目一瞪,氣勢洶洶的望向剛從套間裏面走出來的許伯安,質問道:“這書,是你弄濕的?”
許伯安這才發現白素素居然也在這裏。
這位白醫生雖然一臉怒氣,但卻是奶兇奶兇的模樣,盡管是沖着許伯安來的,許伯安看在眼裏,倒也不覺得生氣。
果然,顔值即正義啊!
許伯安急忙擺手否認道:“别亂說,跟我可沒什麽關系,屋子裏有監控的,是那個胡少傑弄濕的。”
“什麽?胡師兄!”白素素下意識的反問一句,覺得不可思議。
張濟民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沒監控,我隻是詐他罷了。”
“詐他?”許伯安頓時笑了:“高,實在是高啊,這樣也就不用再費心思去調查了。”
“你們在說什麽啊。”白素素見兩人打啞謎似得,急忙好奇寶寶一般發問。
張濟民歎了口氣,道:“原本這事兒我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的,我這人不愛說三道四,更何況也算是家醜不可外揚。但素素你生性善良,爲免你被人騙,我就告訴你好了。
咱們這醫書如今這般模樣,全拜胡少傑所賜!我之前就知道他多次找機會用手機拍照了醫書裏面的内容,隻不過那時候想着你既然介紹他過來,想必也對他有好感,你倆若是成了,他也不算外人了。所以也就沒太計較。”
白素素“啊”了一聲,這才無奈地解釋道:“唉,搞錯了!我才不喜歡他呢,根本沒什麽好感。我跟您介紹他,是因爲我們導師從中介紹的。
那時候畢業在即,我也是想着給導師一個面子,就跟你說了,後來我們導師因爲對學生吃拿卡要東窗事發,我才聽說胡少傑是給導員送禮了的,當時我聽說後覺得他特讨厭。
隻是那時候我看他工作幹的很用心,你對他也很滿意,還親自向院裏推薦他參加人才引進招錄。我也就沒再提這件事。”
張濟民嘴巴微微開啓,呆愣半晌,才漸漸合攏:“原來如此,我真是老糊塗了啊。可惜我張家列祖列宗好不容易傳下來的醫書,竟被宵小之人竊去啊。”
雖然知道張濟民不是在說自己,許伯安還是有些尴尬。
白素素咬牙道:“外公,我去找他去。他拍了咱們家的醫書那麽多内容,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張濟民搖了搖頭,道:“罷了,我雖然知道,但也沒留下什麽證據在,這事兒說不清的。”
“外公,姐姐是警察,她肯定會有辦法的!”白素素不甘心的說道。
張濟民依舊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吧,畢竟也曾師徒一場……”
白素素倔強的說道:“外公,跟這種人,講什麽師徒情分啊,你幫他幫的還少啊!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你不好意思,我去做好了!”
說罷,白素素寒着一張俏臉走了出去。
張濟民無奈地望着白素素離開,搖了搖頭,對許伯安道:“伯安啊,實在是不好意思,本來想和你讨論一下醫術的,出了這檔子事兒,我現在也沒了心情。”
許伯安見張濟民這麽說,也知道是送客的詞令了。
不過這倒也能理解,畢竟換誰遇到這事兒,心裏一時半會兒都不容易接受。
點了點頭,許伯安便和張濟民告辭,離開了醫院。
張濟民沒說讓許伯安幫忙修複書籍,許伯安便也沒有再毛遂自薦。
畢竟現如今科技那麽發達,這也不算是什麽難做到的事兒。
從醫院出來,許伯安直奔公司。
在辦公室坐定後,照例關注了一下盆景世界内的情況。
看到靠山村這片範圍内一切良好,人們都中規中矩的忙活着,許伯安倒也沒太多關注。
收回神來忙活起了工作。
許伯安不知道的是,靠山村這邊雖然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發展着,但是在山陽城内,此時此刻卻正發生着巨大的變故。
新上任的縣令王朝滿臉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騎着高頭大馬的青木府傳訊使者,久久不肯起身。
“大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啊大人!望大人明察啊!”王朝歇斯底裏的大喊道。
高頭大馬上衣着鮮亮的那人卻是一臉的不耐煩,呵斥道:“大膽王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在說青木府的諸位大人都是酒囊飯袋,分不清青紅皂白是嗎?”
王朝雙手撐地,面向地面的面龐卻是一臉的怒火,咬牙切齒道:“王朝不敢,隻是此事,卻非王朝所爲,故此,王朝不敢認領啊!”
高頭大馬發出一陣不耐煩的肆虐,馬上端坐的那人拽了一下馬缰,穩定身形,手中馬鞭猛然揮動,發出一聲破空響聲,鞭子指向王朝,道:“放肆!
青木府的諸位大人明察秋毫,方才得此結論,你以爲你不認領這狀子,就拿你沒辦法了嘛?不日之後,将有青木府青木旗千總大人親兵前來,
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看你還怎麽抵賴!你好自爲之吧!”
說罷,手中的馬鞭再度一甩,這次卻是徑直打在了座下馬屁股上,馬匹陡然擡起前蹄,瞬間沖出,從王朝頭頂上一躍而過,然後頭也不回的急馳而去。
“大人!”
“大人!”
王朝身後同樣一群跪在地下的人這才紛紛圍了上來,左右攙扶着王朝站起身來。
“哼,這家夥太欺負人了!”
“就是,他憑什麽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們。”
“大人,我們去道台那裏告他們去。”
“沒錯,兄弟們一起去,我就不信這大景朝的天下還沒有王法了。”
王朝微微壓了壓手,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重重的抹了一把嘴角咬出來的血絲,王朝緊皺着眉頭說道:“馬漢!帶幾個兄弟騎快馬向雩山方向行進,找到嚴守一,告訴他,我要是出了什麽意外,讓他務必不要進城,在外紮營即可,免得再受牽連!”
“大人!”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眼神顫動的望着王朝。
王朝一瞪眼,喊道:“快去!”
“是!大人!”說罷,馬漢領命而去。
王朝又扭頭望向老焦,輕聲道:“老焦,青石兄弟那邊怎麽樣了?”
老焦搖了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王朝見狀,面色更是陰沉的不像話。
“老焦,備車,等到夜間出發,将青石兄弟連夜送回靠山村!”
“是!”老焦雙手一拱,應聲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