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安望着眼前之人,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疑惑,腦子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推門進來的人,居然是那群山匪小人的二老大,于道全!
如果說于道全出現在這裏,還并不足以讓許伯安吃驚的話。
那麽在于道全身後跟着一隻大半人高的雄鷹,這就有點兒奇怪了。
這是搞什麽?
神雕俠侶?
雕兄?
這也太能整活兒了吧!
此時此刻,那隻雄鷹的狀态似乎不是很好。
碩大的翅膀羽毛淩亂,雖然還能勉強站立,但身形卻并不穩,似乎在輕微顫栗着。
“你是何人?”
于道全看到屋子裏的陳詩詩,也是一愣,當即搶先發問。
陳詩詩初見那隻大大的雄鷹,心裏頓時驚懼不已。
又聽于道全咄咄逼人的責問,眼神一抖,眼睛裏便浮現出了一抹霧色。
許伯安看在眼裏,頗爲感慨,好家夥,怪不得說女人是水做的,橫跨兩個位面,都能成爲真理啊。
不等陳詩詩琢磨着怎麽回答,許伯安便開口道:“于道全,你來此地,所爲何事!”
許伯安的語氣很嚴厲,因爲他記得他曾經交代過。
山匪那幫小人兒,要戍守城牆,不得擅自離守!
于道全聽到許伯安的話,方知山神爺爺居然正巧莅臨神像,當即快走幾步走到香案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山神爺爺在上,請受罪人于道全一拜,我有話說,望山神爺爺恩準。”
“說來聽聽!”許伯安随口說道。
于道全跪在蒲團上,對着神像又磕了兩下頭,這才起身雙手合十,道:“山神爺爺,于道全鬥膽來此觐見,是爲此受傷的山鷹而來!于道全鬥膽祈求山神爺爺出手,能救救這隻山鷹。”
山鷹?
這玩意兒叫山鷹!
不是雕啊!
不過這名字,很熟悉啊。
剛才在山陽城縣衙大院裏,那位雀占鸠巢的年輕人,悲痛欲絕的喊着山鷹不見了。
莫非,就是這隻?
于道全這厮,本事好大啊!
搶了人家的山鷹?
“我且問你,這山鷹,從何而來。”許伯安望着于道全,開口問道。
于道全抿嘴舔了舔幹癟的嘴唇,道:“從天上落下來的,正巧被我遇到,心生憐憫,特來向山神爺爺爲它祈福!”
許伯安冷哼一聲,道:“是嗎?伱還真是個好心腸的人啊。”
于道全又是一拜,道:“多謝山神爺爺誇贊,小人隻是想着,山神爺爺治下,飛禽走獸皆爲您的臣民,以山神爺爺的仁慈,自然不會不管,所以才來向您呈報。小人所做的這些微不足道的事兒,也是爲了感恩山神爺爺您對我們的寬恕。”
許伯安冷笑道:“呵呵,于道全,你好大的機緣啊,這山鷹對你如此信賴,難不成是因爲他認定了你,把你當成主子了?”
于道全潇灑應對,道:“小人自幼在山中玩耍,與百獸飛禽交好,能和不少飛禽走獸簡單的溝通,興許是因爲這一點兒,這山鷹對我非常信賴吧。”
聽到于道全自爆能和動物溝通,許伯安心裏便有了猜測。
于道全這家夥,十有八九是一位馴獸師吧?
若不然,以鷹類暴躁的性格,會如此安穩順從?
隻不過于道全不說,許伯安也懶得追問,戳破他。
思考了片刻,許伯安才道:“與百獸飛禽交好,有意思,真有意思。山下靠山村的李五福,也有着類似的本領,你下去之後,可以與他多做溝通。”
于道全面色一喜,道:“多謝山神爺爺指點,那這山鷹之事……”
許伯安應允道:“留在這裏就好了,等它的傷病治好,我會放飛它的。”
于道全聽許伯安說了前半句時,面色微微一變,似有不甘。
又聽到許伯安說完完成的這番話,這才二話不說,跪在地下說道:“山神爺爺在上,請受小人一拜。小人此番違規擅自離守,自知有錯,希望山神爺爺責罰!”
許伯安懶得與他計較,當即擡手虛空一指,推開房門,道:“罷了罷了,看在你一心向善,助鷹爲樂的面子上,此次之錯,便算你無罪了。”
“多謝山神爺爺!小人告退!”而後,于道全這才小碎步倒退着離開了房間。
臨走之前,還滿臉疑惑的望了陳詩詩一眼。
等于道全離開,陳詩詩急忙欠身向一旁挪了挪,遠離了那隻巨大的山鷹。
那山鷹矗立在哪裏,都要比跪在地下的陳詩詩高出不少。
此時一副呆愣的樣子,看上去都有些像是企鵝了。
許伯安放眼望去,仔細觀察,很快,便發現了這隻山鷹的傷勢所在。
雜亂不已的羽毛下,許伯安清楚的觀察到,這隻山鷹的翅膀大面子的受傷,除了骨折,羽毛也被損壞了不少,一時半會兒怕是想飛都飛不起來了。
再往深處觀察,按照許伯安的認知來分析,這山鷹十有八九已經很早沒休息了。
他現在一點兒的不活躍,十有八九是因爲休息不夠所緻。
既然如此,那就隻剩下外傷了。
治療這些動物的外傷,許伯安倒是一點兒也不怵。
雖然他偷師學藝的是中醫,而并非是獸醫,但好歹很多醫學上的東西是相通的。
因此,許伯安一眼便看出,隻要治好山鷹的翅膀,再讓它好好休息一陣子,也就沒什麽事兒了。
而說到要治療外傷,許伯安連要用什麽藥都懶得去思考。
反正對付外傷,山神廟香爐中的這些香灰,才是最爲有效的神奇方法。
許伯安二話不說,擡手伸出,在香爐中捏了一點點香灰,而後向着山鷹喂去。
那山鷹原本精神疲憊的都快睡着了,忽然,一道聲音在耳中響起。
“小家夥,張開嘴!”
山鷹下意識的剛要張嘴,卻忽然又閉合了回去。
瞪着黃豆大小的圓眼睛滴流滴流的轉了兩圈,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不對勁兒啊,自己怎麽聽到同類的聲音了。
山鷹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許伯安卻懶得再和這山鷹墨迹,當即厲聲道:“我乃此地山神,受人所托搭救于你,還不速速張開你的嘴巴。”
山鷹惴惴不安的挪動着傷痕累累的翅膀,眼看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同類,又聽對方一陣絮叨,下意識的張開了嘴巴。
許伯安擡手将捏在指尖的一些香灰輕輕的放在了山鷹堅實的嘴巴中,吩咐道:“藥已服下,很快你的翅膀就會康複。你去吧。”
那山鷹細細的品着口中的那一點點香灰,“啾啾”叫了兩聲,而後邁着和企鵝類似的步伐,出去了。
許伯安見陳詩詩好奇的看着這一切,心想她在這裏待下去可不是個事兒。
自己和别人有點兒私事兒的話,她在這裏都有些不合适了。
想到這裏,許伯安視線從山神廟中移出,在山下靠山村土樓裏找尋了一番,找到了正在曬太陽的李看山。
人的年紀大了,總是喜歡曬太陽,看來這是哪個世界的老年人同意存在的愛好啊。
“李看山,我且問你,這樓之中,可還有空房間能讓人居住?”土樓的分配都是李看山幾人協作分發的,這種小事兒許伯安可不太清楚。
李看山一怔,想到是神出鬼沒的山神爺爺,急忙俯身在地,道:“山神爺爺,房間有的是,不知道您需要幾處房子?”
許伯安随口吩咐道:“廟裏有位姑娘正在燒香叩拜,等她下來之後,你爲她尋一處房間,讓她暫時住在靠山村。”
李看山對于許伯安的話,那叫一個虔誠,當即應聲而起,向着山腳下壁梯的地方候着去了。
他才剛過去,就見一道巨大的灰影從崖壁旁掠過,俯沖下來。
等李看山瞪大眼睛看清楚,才發現居然是一隻山鷹。
眼看山鷹逼近,忽然,一道“哨”聲響起,那山鷹竟然瞬間乖巧,落在了地上。
不遠處,李五福小跑着走了過來。
“村長,這山鷹哪兒來的?要是沒人要,歸我了成不!”
不等李看山答話,一道淩厲的聲音傳來:“美得你!李村長,山神爺爺讓我去尋李五福,還望你能幫我引薦一下。”
說話間,一道身影從壁梯上一躍而下,站在了李看山面前,正是于道全。
“唔!巧了!”李看山指了指旁側的李五福,卻瞬間在李五福的臉上,看到了敵對的眼神,正望向來人。
……
因爲忙活了一天,天色已晚,許伯安也懶得再回别墅了。
和父母打了個電話,許伯安便臨時在公司的公寓房休息了。
說是瞌睡,但真上了床,許伯安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着。
腦海中忽然一閃,又想到陳詩詩這位花魁沒說完卻被山鷹和于道全的聯袂而至打斷的話,許伯安更睡不着了。
心裏就和貓爪子撓了似的,那叫一個癢癢。
“小女子無以爲報,若是山神爺爺不嫌棄……”
仿若仙音,難以忘懷。
唉,許伯安啊許伯安,你想這些有什麽用。
那可是盆景世界中的小人兒。
你又進不去,人家也出不來。
最多也就能看個舞姿曼妙,那和刷快音短視頻上的美女跳舞有什麽區别。
沒勁兒!
許伯安竭盡全力的給自己洗腦,可依然不太奏效。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啊。
要是能從盆景世界中,将陳詩詩弄出來就好了。
許伯安自嘲的笑了一下,正覺得自己有點兒癡人說夢了。
忽然,香火願力顫動一下。
嗯?
啥意思?這是有戲啊!
不對!不對不對!
之前自己明明嘗試過的,活物是拿不出來的,死物倒是可以。
剛得到盆景世界沒多久,許伯安就用猴子和那條被炸死的小蛇做過試驗了。
總不能說,猴子拿不出來,人能出來吧?
可是,這香火願力的抖動有什麽怎麽回事兒。
按照慣例,似乎也沒錯啊。
要不,試試?
不行,不能試。
至少現在還不行。
在現實世界中的自己,還不夠強大。
若是真把盆景世界中的人弄出來,還沒辦法能完全做到對對方的全面保護,萬一對方的身份引起人們的注意,可就不好處理了。
而且,這也有損于自己的山神形象。
萬一自己并非是什麽神仙的消息被傳回盆景世界,自己受到的香火願力可就要大受影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