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安曾經對香火願力的增長規則有過推斷。
按照普通人上香,增加一縷,山陽縣衙門捕頭王朝和山陽令把總嚴守一給自己上香,卻分别得到兩縷香火願力爲基準。
大緻應該是官職越高,或者說是影響力越大的人,上香後自己得到的香火願力越多。
按照許伯安的推斷,消耗香火願力時,香火願力的是翻倍增加消耗量的。
那麽同理,得到香火願力的情況,恐怕也會是翻倍增加的。
至少這四縷香火願力的突然出現,印證了許伯安的猜測。
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得來的這四縷香火願力,其上香者,官職或者說影響力至少得在捕頭或是把總之上的層級。
如果這四縷香火真的是因爲李青江,是不是能說明,李青江除了落魄書生倒黴蛋這個身份之外,還有着另外不爲人知的身份?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四縷香火願力,壓根和李青江沒關系。
那麽就是許伯安想多了。
隻是,眼下似乎也沒别人再上香了吧?
想着想着,假寐的許伯安居然真的就慢慢睡着了。
許伯安有個小癖好,坐車的時候,非常容易犯困。
再加上因爲車上坐着領導,爲了追求平穩,趙建明的車子開得不算快,更讓許伯安睡的踏實。
等許伯安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東江二建在樂昌縣的省道項目。
趙建明沒敢叫他,倒是正好在項目上談事情的砂石料供應商老貓笑眯眯的喊醒了許伯安。
“許總,咱們還真是有緣,給我個機會呗,中午我安排!”
兩人的關系密切,老貓倒也不見外。
一旁的趙建明急忙說道:“這可不成,老貓你别截胡啊,許總昨天都已經和我說了,想吃我們這兒的松茸,我都聯系我爹給準備好松茸宴了,就等許總賞光呢。”
趙建明之前也是在東江二建的項目上做小包工頭的,後來發現承包食堂更有賺頭,這才想辦法去承包了食堂。
他和老貓兩人都是周邊這幾個縣比較混的出息的小混混頭子起家,自然也認識。
老貓笑罵道:“果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許總,那晚飯給我安排,總可以了吧。”
許伯安擺擺手,道:“行了,你倆先别扯了,這事兒回頭再說,工程部和安質部的人呢?”
迎過來的項目經理急忙解釋道:“許總您好,兩位部長已經檢查完了項目上的相關内業資料,剛進隧道裏進行現場檢查。”
原本項目經理也要跟進去的,知道許伯安随後就到後,他安排了總工陪同兩位部長進去,自己留下來等許伯安。
許伯安微微颔首,道:“行吧,那咱們也進去看看。項目上還有車嘛?”
許伯安這麽問,是因爲成本管控的原因,小項目上的配車不是很充裕。
就連班子成員都達不到一人一輛的分配,隻有一輛車公用,此外也就僅有一輛拉設備拉東西的皮卡車了。
不過一般來說,項目上的領導倒也不缺車,各種小包工頭的車随時都能拿來用。
還有不少懂事兒的包工頭,甚至免費放過來一台車,供項目上的領導單獨使用。
隻不過這事兒當然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說,尤其是許伯安新官上任。
這位項目經理可不想讓許伯安抓住自己的小辮子。
因此,項目經理尴尬的笑了笑,解釋道:“項目上的皮卡出去送外委檢測材料了,那輛三菱越野剛送兩位部長上去,估計再有三五分鍾也就返回來了。”
許伯安點了點頭,沒再理會項目經理,這家夥是之前賀強的人,許伯安心裏肚明。
許伯安轉身吩咐道:“老趙,你這車上工地不合适,伱就在這裏先待會兒吧,或者回家看看也許。老貓,你開什麽車來的?”
項目駐地就在趙建明他們趙家溝村旁邊,回去也就一腳油門兒的事兒。
趙建明急忙說道:“沒事兒的許總,車就是用來開的。我送您就是了。而且我爹說了,得請您過去才行,要不然也不讓我回家了。”
老貓沒好氣的說道:“少扯淡,我的皮卡在項目上,許總,我跟你上去。”
許伯安哈哈大笑,道:“好,給我鑰匙,我來開車。”
老貓自然沒有二話。
許伯安坐上車後,倒也沒立刻開車。
而是忽然想到了之前準備強化駕駛技術的事兒。
上次若是搭載歐陽娜潔的時候,有高超的駕駛技能輔佐,興許那法拉利也飚不過自己啊。
許伯安現如今可是對香火願力的能力自信的很。
于是乎,許伯安毫不吝啬的消耗一縷香火願力,升級了一下自己駕駛技術。
下一刻,許伯安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繁雜的駕駛場景等各類記憶。
好家夥,不僅開啓了老司機的記憶寶庫,甚至連自行車摩托車的駕駛技術,也在一瞬間得到了強化。
就連許伯安小時候偶然跟着父親随意擺弄拖拉機的經曆,也被飛速強化,讓他擁有了駕駛老手的感覺。
甚至是在遊樂場玩過的碰碰車技能,都在一瞬間得到了長足的增長,許伯安甚至覺得現在自己能一個碰十個!
這一瞬間,許伯安甚至都覺得這一縷香火願力消耗的有點兒虧。
這要是提前再去體驗一下坦克飛機什麽的高端通行工具,自己豈不是能掌握的駕駛技能就更多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許伯安内心自嘲了一下。
短暫的幾秒鍾後,許伯安點火,啓動,而後一腳油門和刹車的配合,手動檔的車子瞬間飙飛出去。
就連副駕駛上笑呵呵的老貓也瞬間呆滞了一下表情,繼而默默地伸手抓緊了車窗上的拉手。
後座上的那位項目經理更是因爲沒系安全帶,瞬間向前一傾,面部砸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
車子很快便來到了隧道裏面。
項目經理剛等到車子停穩,便打開門沖了下來,跑到一旁的排水道狂吐不止。
許伯安笑眯眯的問道:“呀,不好意思啊老吳,時間長沒開車了,激動得不行,一下子開的跟脫缰野馬似得。”
項目經理老吳頭也不擡的擺了擺手,道:“沒有沒有,您開的挺好的,是我有暈車的毛病。”
“那行,你先吐着,我先進去看看。”
說罷,許伯安和老貓相視一笑,戴上安全帽換上水鞋,進了隧道掌子面。
許伯安一道,那是當之無愧的C位。
一衆人圍着許伯安一口一個“許總”的彙報着項目上的各項工作進度,就連往日裏号稱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兩個四十多歲的領工員,都裝模作樣的拿着筆和本在後面陪着笑時不時的記錄着領導的講話。
幾人正在虛與委蛇的閑聊着,忽然,一輛摩托車咆哮着逼近,繼而,一道嚎啕大哭的聲音傳來。
“當家的,不好了出大事兒了,剛才咱孩子在外面正耍着,被一輛過路的司機給撸走了。”
衆人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一旁拿着個本子跟在領導後面裝模作樣做記錄的一個領工員更是怒吼道:“你這婆娘,連他涼的一個孩子都看不住!”
罵歸罵,那個領工員還是一丢手裏的筆記本和筆,腳下沾滿泥的水鞋都來不及換,就向着摩托車沖了過去。
因爲工作面距離項目部住宿的地方還有段距離,不少人買了摩托車當通勤用車。
一旁剛趕過來的項目經理更是緊張不已,這事兒雖然和工作雖然沒關系,但是真要是孩子找不回來,萬一讓他背個莫名其妙的領導責任呢?
他也不傻,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明白許總新上任,自己這些前朝舊人正如履薄冰呢。
許伯安雖然對這家夥不滿意,聽到這樣的大事兒,也是面色一變,急忙喊道:“老貓,走,務必把人追回來。”
老貓二話不說點着頭,猛地吸了一口煙,将手裏的半截煙直接丢掉,沖向了一旁的皮卡車。
領工員在一旁沖着老婆大聲問道:“别哭了,對方的是什麽車?車牌号和車型号知道不?”
那女人隻顧哭泣,根本沒有半點兒回應。
老貓眉頭一皺,走上前去拿起手裏的礦泉水,順着那人的腦袋澆了下去,厲聲呵斥道:“别特涼的哭了,再哭販子都要跑遠了。到底是什麽車?車牌号是什麽!”
女人似乎被水刺激的有些清醒,搖頭哭道:“我不知道,他們說是一輛紅色的前四後八大車,出省的方向。”
車子很快便沖出了隧道。
許伯安在項目部大門口停了下來:“老貓,你進去喊上老趙,讓他也開車趕上去,人多力量大。”
老貓一邊下車一邊說道:“許總,走新修的省道!那些大車既然是出省的方向,肯定要經過那段兒舊的盤山路,咱們從新路直接插過去堵截,應該還來得及!”
“知道了!”許伯安見老貓下了車,一腳油門便又沖了出去。
而後不久,項目上三四台車同時發動,先後沖出了項目部大門。
雖然是尚未投入使用的新路,但是,周邊一些熟門熟路的村民們爲了抄近路,也有人驅車在路上行駛着。
這事兒雖然是明令禁止的,但是因爲在這種偏遠地帶管理力量的薄弱,收效并不明顯。
因爲新路沒有限速,心裏又趕着着急的事兒,因此許伯安跑得很野。
不一會兒,在高超車技的加持下,許伯安一騎絕塵的領跑着,身側再也沒了别的車的影子。
很快,許伯安便在新舊路的交叉口,壓着還沒鋪好的渣土路,拐到了破舊的舊路上。
許伯安正想着要不要把車橫過來,忽然,一道刺耳的鳴笛聲傳來,繼而,一輛紅色的大卡車瞬間沖了過去。
許伯安隐約間,似乎看到了車窗裏面有個小男孩兒正在咬着奶瓶哭泣。
對方居然開的這麽快?
許伯安來不及細想,剛要追上去,忽然,後方一輛黑色大衆汽車從新路上壓着渣土路擋在了許伯安的車前。
許伯安面色一變,來不及開門罵上對方一句,便立即猛打方向盤,向着紅色大卡車追去。
下一刻,那輛黑色大衆再度啓動,似乎在追逐自己。
許伯安在後視鏡裏看着黑色大衆的舉動,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不會是人販子的團夥吧?
這麽巧就要攔着自己?
破舊的盤山路充滿了急轉彎。
許伯安飛快的穿行過了一個又一個彎道,很快便看到了那輛紅色大卡車就在前面。
“嘟嘟!”
許伯安瘋狂的摁着喇叭,企圖讓前面的紅色大卡車停下來。
可是,那輛半挂車跑得更快了。
旁邊恰好有一輛拉着手推車上面寫着“徒步直播”的主播路過。
“我去,這是路霸嘛?家人們快看,我早就聽說這條路上有路霸攔截貨車,咱們這可是趕上現場直播了啊。”
“沒錯,你們看,後面這輛皮卡車和再後面的黑色大衆開那麽快,還不停地鳴笛,十有八九是想攔路搶劫那輛紅色大卡車啊。好吓人哦,大家打賞走一波兒呗。”
許伯安聽力敏銳,聞言一陣無語,忍不住腹诽道:“你才是路霸,你全家都是路霸。”
若不是事情緊急,老子真想下車砸了他那個帶着發動機的所謂“人力手推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