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交淺言深,有些話她沒直接說。
仰男人鼻息過日子到底不是長久之計,武芳芳得自己支棱起來才行。
武芳芳沒吱聲,轉頭看向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到省城時已經不早,武芳芳身體疲累想找家賓館住上一晚明天再乘飛機離開。
都到家門口了,不管是真誠心還是假客氣有些話都得說。
“我三哥在省城有套房子,我平時就住那,你們要是不嫌棄今晚可以”
“不嫌棄啊,那有啥嫌棄的。你三哥那可是世界冠軍,住世界冠軍的房子是我們的榮幸!”武芳芳樂呵呵的搶話道。
那行吧。
到家放下行李,她原想請武芳芳和石頭吃個飯,不想武芳芳癱在沙發上直喊累不想出去,還對他們道:“你們出去吃吧,吃完給我帶點回來就行。”
下樓時她問石頭:“你有啥想吃的嗎?這附近有家小炒很不錯,你要沒想法.”
“聽說省城有家叫三兩酒的餐館特有名,我想去嘗嘗。”石頭有想法。
可是,三兩酒距離這裏還挺遠呢,肯定不能步行去。
“你從哪兒聽說的?我來省城都兩年多了還真沒去那兒吃過呢,今天也算沾你和芳芳姐的光了。”她玩笑着問道。
當然不能告訴她是從辛鵬那聽說的。
其實他倒也沒多想去那家館子吃,就是想去一個遠一點不能步行過去的地方。
“坐公交、打車、坐我的摩托車,三選一,你選吧。”
這還用選?
石頭特意挑遠的地方吃飯不就爲了坐一坐她的摩托車嗎!
她好像對石頭的選擇也不意外,隻是好心提醒道:“我可隻有一個頭盔,萬一有個萬一你隻能自求多福了。”
如果有萬一那肯定是她騎的太快造成的!
車剛開出去石頭就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喊道:“你慢點!”
“這還快?市區限制太多,我在市郊騎得更快。”
這還不快?都快飛起來了!
他毫不遮掩的把自己的害怕和擔憂展示出來,苦笑道:“得虧我心髒沒什麽問題,否則肯定讓你吓暈過去。市區人多車多,安全起見還是慢一點吧。”
畢竟是客,多少得顧及着點兒。
放慢速度,石頭果然不再磨叽。
石頭都來省城了,咋地也得跟辛鵬見一面啊。
到飯店後她打電話給辛鵬,結果辛鵬這小子不接。
“可能有事吧。以後還有機會,這次沒聚上也沒關系。”石頭寬慰道。
那還能咋整,隻能等下次了。
吃完回來,武芳芳已經倒在客廳的沙發上睡着。
石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不要叫醒武芳芳。
還不到九點,興許再睡一會就醒了,不叫就不叫吧。
洗完澡她也覺得有些困倦,本想躺床上眯一會兒,不想一覺睡到後半夜。
趕緊起身去客廳查看武芳芳的情況,結果就看到武芳芳趴在陽台的窗台上,一邊抽煙一邊欣賞省城的夜景。
“我和石頭帶回來的飯菜吃了嗎?沒吃的話我拿去熱一熱,多少墊補一點。”她走近,關切的說道。
武芳芳轉頭看她,借着窗外皎白的月光能夠清晰的看到武芳芳臉上挂着的淚珠。
“不用麻煩,我吃過了。”武芳芳對她道:“小九,過來陪我聊聊天呗。”
剛走過去武芳芳就遞了支煙給她:“要不要來一支?”
“不會。”
武芳芳輕笑:“在三棵柳的時候我在丁家院子裏抽了支煙,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不知道爲什麽,我就覺得那根煙特别好抽.”
不用她接話,武芳芳兀自說道:“我在岩岩墳前沒哭,爲這村裏不少人說我心狠呢。說我回來看兒子還穿紅,說我打扮的溜光水滑一點不像死了兒子的,說我不哭也不難受根本沒把岩岩當回事。這些人可真是.有病!我難受幹嘛要當着他們的面哭,我死了兒子不能溜光水滑丁大眼兒就能該吃吃該喝喝,這世上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提起丁岩岩武芳芳又開始止不住的流淚,她想安慰幾句,發現自己詞窮,好似說什麽都不合适。
武芳芳好似也不需要她的安慰,整理好情緒後又道:“這幾天我一直想,如果我站穩腳就把岩岩接出來,他是不是就能好好的。我真後悔啊!”
“那邊能接受你把兒子帶在身邊嗎?”她問武芳芳。
當然不能。
對方甚至不知道她在老家還有一個兒子。
所以啊,武芳芳所謂的站穩腳也隻是站穩她自己的那雙腳,把丁岩岩接過去隻會讓母子二人都更不好過。
假設不成立,武芳芳倏然笑起來。
“幸虧有嬸子和你,跟你們聊一聊我這心裏敞亮許多。”武芳芳笑着擦幹眼淚,朗聲道:“管咋地日子還得過下去,沒人心疼咱,那咱就自己心疼自己呗。”
“那你心疼自己的時候可不能害石頭.”她用玩笑的口吻說道:“像小時候那樣可不行,我和我媽都不樂意。”
武芳芳側頭深深看她一眼:“害石頭?是害怕石頭才對。小時候就琢磨不明白他,長大了更琢磨不明白,反正不惹他就對了,這人心眼子賊多,我不害他還怕他來害我呢。”
常久:.
石頭根本不是那樣人!
不等她替石頭說好話,武芳芳摁滅煙頭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說道:“不唠了,去睡吧,還要趕上午的飛機呢。”
武芳芳說睡就睡,她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正想着幹點什麽打發時間呢,客卧的門打開,光裸着上半身隻穿了一條四角褲的石頭從裏頭走出來.
今晚月色皎潔,不開燈也足以視物。
四目相對,驚掉了她的下巴,吓飛了石頭的瞌睡。
“我,我”
“嗯,我知道,你去吧!”
詭異的對話,更詭異的氣氛。
石頭一轉身鑽進客卧旁邊的洗手間,她則大大吐出一口氣。
這大晚上上廁所怎麽就不知道穿件衣服呢?!
好在洗手間還挺隔音,沒聽到不想聽的聲音。
解決完回卧室套了件T恤,再出來時石頭又恢複白日那從容淡定的模樣。
裝,可真能裝啊。
久姐最看不慣裝的人,石頭在她跟前裝也不行。
于是
“在外邊不咋鍛煉吧?瞅你瘦巴巴的身上沒二兩肉,還不抵辛鵬呢,辛鵬使使勁兒還能擠出幾塊腹肌來。”
她不尴尬,那尴尬的指定是石頭。
可惜,石頭沒尴尬,甚至還反将她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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