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學習,她卻怎麽都學不進去。
煩。
自己又不知道煩啥。
更煩了。
“哎呀我困了不想學了,你們回屋吧我睡一會。”直接攆人。
常文棟關切問道:“昨晚上沒睡好還是咋的?這才幾點啊就困了?現在睡晚上還能睡着嗎?”
懶得回答,直接将人請走。
關上門長長歎氣。
她一點都不困,躺着煩坐着也煩,幹啥都煩。
這種煩悶的情緒在看到莫蘭給石頭做的那雙鞋面縫着漫漫星輝的拖鞋時達到頂點。
“過年不回家,不一起看三哥的比賽,還想要拖鞋?門兒都沒有!”惡狠狠的說完發洩似的将拖鞋扔出。
拖鞋砸到牆上落到床縫裏,床底下擺了好幾口大箱子将鞋擋的嚴嚴實實。
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晚上快十一點石頭才回來。
她還沒睡,卻不想看到他。
煩悶的情緒并沒有困擾她多久,高三下學期更加忙碌,除了學習腦袋裏根本裝不下别的東西。
三月中常文平榮歸,路過甯平隻跟他們吃了頓飯就怕打擾他們匆匆回了家。
随着常文平的休假歸來,整個三棵柳炸了鍋似的熱鬧起來,甭管以前關系咋樣,反正現在關系都特好。
身邊都是好人,說的都是和言善語,那好事自然會接踵而至。
趙敏父母同意自己閨女和安巴的婚事,且老兩口親自來常家跟莫蘭商定婚事細節;鹿茸收購商上門談收購的事兒,要的比以前多價錢也很公道;媒婆上門,要把全鄉最好的姑娘說給常家的男孩.
她能趕上的熱鬧隻一件——安巴和趙敏結婚。
婚期定在八月,正是暑假。
“真想明天就高考,考完回家幫安巴舅舅準備結婚。”背知識點背累了,她對常文棟和石頭道。
常文棟趴在桌子上,用筆一下一下的描卷子上的數字,有氣無力接道:“你二模又考第一,使使勁兒全國的大學任你挑,當然希望早點考了。我可不行,我還得再沖一沖。”
“文棟哥,你二模比一模高了四十多分呢,高考正常發揮考個省内像樣的大學肯定沒問題。”
“可我想考的大學不在省内”常文棟有點郁悶。
呦呵,第一次聽常文棟說起,她趕緊問道:“那你想考哪所大學?”
“地質大學。”
額.
難度不是一點,是非常有難度。
“還有時間,咱繼續努力。”她鼓勵道。
鼓勵有用,三模常文棟成績又提高一大截。如果今年高考的考試難度跟三模差不多,那他考上地質大學的希望就非常大。
她和石頭發揮的依然十分穩定,一個文科第一一個理科第一,辛鵬也在文科前十,張駿成績卻一次不如一次,三模已經在前三十找不到他的名字。
“他活該!高考就是咱們現階段最重要的事,他不好好幹正經事偏要處對象,這下好了吧”她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石頭沒接話。
這小子.話越來越少。
正好常文棟今天早睡,她可以和石頭好好聊一聊。
用胳膊肘怼了怼石頭,歪頭問他:“石頭,還有十二天高考,緊張嗎?”
石頭搖頭,還是沒吱聲。
“你啞巴了?”她要發火了。
石頭看她一眼,又将目光落回到打着滿分的數學卷子上:“上了大學你想做什麽?”
“學習、考證、打零工賺生活費、多交朋友多社交暫時就想到這麽多。聽說大學裏各種各樣的活動特别多,肯定不會無聊。”她頗爲向往的說道。
石頭深深的看着她,好半晌才道:“那挺好。”
“你呢?你想做什麽?”她反問石頭。
石頭重又拿出一張卷子悶聲道:“我想學習了,有空再唠吧。”
行吧!
然而一直到高考當日,石頭都忙的沒時間跟她唠這些。
高考她和辛鵬被分到三中考場,石頭和常文棟被分到二中考場,忙忙活活兩天全都考完才松一口氣。
第二天回校在老師們的指導下估分,她很快就估出了自己的分數,但故意低了很多報給老師。
老師很訝異,詢問她爲何估這麽低,她隻道:“老師,我高考發揮的不好”
她是裝發揮不好,有的人是真的發揮不好。
張駿,估出的分數上本科都玄。
常文棟,估分不出太大偏差的話,根本夠不着地質大學的邊
有人憂愁自然有人歡喜。
辛鵬考得不錯,如果估的不虛高的話省内大學随便選。
他得意的往她跟前湊,嬉皮笑臉道:“久姐,你是甩不掉我的!”
回他一個大白眼。
石頭估出一個震動整個高三學年組的分數,如果估的準,那他可不單單是甯平縣的理科狀元,說不定還能把濱江市理科狀元拿下來呢。
反正隻要是狀元就會有獎勵,夠石頭大學裏松快兩年的。
估完分各個班級開始陸續組織吃散夥飯,好巧不巧,他們文一班和理一班的散夥飯趕到了一塊。
飯店的小禮堂一分爲二,一邊是文一班一邊是理一班。一開始各自吃喝,喝着喝着就喝到了一起去。
石頭話不多,但誰有不會的題問他他都能教的明明白白,是以他在理一的人緣非常好,同學都排着隊的跟他喝散夥酒。
她在一邊看着心裏直犯嘀咕,喝這老多,醉了咋整?
她多餘操心,人家身邊自有貼心的女同學照顧着,喝吐都沒事。
“久姐,你瞅啥呢?”辛鵬叼着煙坐她身邊吊兒郎當問道。
這小子高考完裝都不裝一下,當着班主任的面就敢抽煙,沒救了。
她嫌棄的推一把辛鵬:“我不愛聞煙味,離我遠點。”
辛鵬把煙頭摁熄在餐桌上,舉起酒杯:“來,久姐,咱也走個形式,敬你一杯。”
她喝一口辛鵬喝一杯,剛喝完又有人過來要跟她喝酒。
是張駿。
他依舊戴着眼鏡留着短發,但于她而言已經不是陌生模樣。
三年時間,他一直跟她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多負面情緒都已經被時光沖淡,今番一飲日後怕是也沒啥機會再見。
還是她一口人家一杯,喝完張駿看着她鄭重道:“祝你前程似錦,和真心愛你了解你的人攜手到老。”
“也祝你前程似錦。”她回道。
張駿對她笑笑,突然傾身湊近,在她耳邊喃喃:“以前的事.我知道光一句‘對不起’還不夠,所以今天就幫你一把.”
幫她?
幫什麽?
腦袋還懵懵的呢,張駿已經端着空杯走到下一桌同學中間。
肩膀被人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身子才回一半就有一顆黑黢黢的腦袋壓下來,壓在她肩膀上。
“石頭,你沒事吧?”
回應她的是悶悶的一聲:“嗯”
都這樣了還嘴硬呢,真沒事應該站直溜了跟她說話。
現在咋整?是讓他坐下醒一醒酒還是帶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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