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身體不得勁兒?
也有這個可能,班裏好幾個同學感冒,他不是被傳染了吧?
身體不得勁兒那指定不能讓他幹力氣活。
于是,她讓石頭把鐵鍬給李雪陽,到地裏之後挖耗子洞的活兒也讓李雪陽來幹。
耗子會在洞裏儲備很多糧食過冬,所以每年收秋前後都有人來地裏挖耗子洞,運氣好能挖到不少糧食呢。
今天他們運氣就挺好,第一個耗子洞剛挖不多大一會兒就從裏頭跑出一隻大耗子。
“哇,這老大的耗子一定囤不少糧食,趕緊挖趕緊挖,我媽說用挖來的糧食換蘋果,咱家人多得多挖才夠吃。”她興奮的說道。
有點後悔,應該多帶一把鐵鍬她也跟着挖,現在三個人一把鐵鍬挖一個耗子洞就得用挺長時間,真是着急。
挖了十好幾分鍾總算見到糧食了。
稻穗整整齊齊碼在裏邊,她剛要上手撿就被石頭攔住。
“我來。”石頭悶悶道。
你來就你來扒拉人幹啥?
石頭本也沒使勁兒,她有心逗一逗他順勢往地上一坐,還裝模作樣的“哎呦”一聲,似怒似嗔道:“幹嘛使那麽大勁兒啊?”
石頭有點兒慌,伸手要扶她,李雪陽卻比石頭更快。
“地上都是泥,快起來。”李雪陽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石頭已經不是要攮人的臉,簡直是要機關槍掃射的臉。
不是,他扒拉人他還臭臉,想怎麽地?
想不明白。
大半天的時間挖了整整一筐的稻穗,回去的路上石頭扛鐵鍬悶頭走在前邊,她和李雪陽擡着柳條筐跟在後邊。
“石頭是不是不願跟我玩?”李雪陽壓低聲音問她。
應該不能吧?
她有點兒拿不準。
她怕李雪陽心裏不得勁安慰道:“那不能。平常石頭就這樣不愛吱聲,不是隻跟你這樣。再說了,你長得好看性子還好,大家肯定都願意跟你玩。”
李雪陽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嗎?可班裏都沒人願意搭理我,他們罵我是二椅子。”
她并不意外。
長的白淨好看性格内向溫柔,這樣的男生在村裏是“異類”。那些埋了吧汰愛湊到一起惹是生非的小孩最愛欺負這種“異類”。
他們覺得是玩鬧,家長大人甚至是老師也都覺得不是啥大事,卻不知這樣的“小打小鬧”對被欺負的孩子影響有多大。
“那是他們不對。下次再有人罵你你就罵回去,實在罵不過就去找我哥,讓他幫你罵。”
李雪陽低低笑起來:“文喜哥不會罵人,找他也白搭。”
話題拐到常文喜身上李雪陽的話明顯多起來。
她發現李雪陽特崇拜常文喜,在李雪陽的眼裏常文喜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神,好些話她這個當妹妹的都誇不出口李雪陽卻說的特别真誠。
回到家常文喜已經忙完正在休息,李雪陽立馬湊到常文喜身邊,左一句“文喜哥”右一句“文喜哥”叽叽喳喳可一點不像個内向的小孩。
真神奇。
更神奇的是石頭,悶頭攤開稻穗晾曬,還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她走到他跟前兒用胳膊肘碰碰他,悄聲問道:“石頭,你今天到底咋的了?”
說完,她從兜裏摸出一顆糖扒了糖皮硬塞進石頭嘴裏。
“噓,别讓别人知道。”她跟做賊似的說道:“就這一塊兒。”
挺尋常的一句話卻将石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耷拉一天的臉終于有了一點點笑意:“我不說。”
“别不說啊,跟我說說你今天咋的了,咋一直耷拉着臉,誰惹着你了?”抓住機會她又問道。
吃了她的糖就得老老實實回她的話。
石頭憋了一會兒才悶聲悶氣道:“我長得不好看還不招人喜歡,你不樂意跟我玩。”
啊?
她很懵。
“誰跟你說的?”
石頭擡眼皮掃她一眼,低頭繼續扒拉稻穗子。
這一眼是啥意思?
她琢磨半天才琢磨明白。
“你咋還偷聽我和李雪陽說話呢?”她忍不住笑道:“我是說李雪陽長得好看性子好又沒說你長得不好看不招人喜歡,你咋這麽會往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呢?”
“那你不跟我玩!”石頭十分委屈的說道。
“我哪有?”她更委屈:“咱不天天都擱一塊兒玩嗎?我哪不跟你玩了?”
“你跟李雪陽玩.”
她終于有點明白了。
平常她隻跟常家的哥哥弟弟們以及石頭一起玩,李雪陽和林家寶一樣都是外人,所以在石頭看來她應該用對待林家寶的态度對待李雪陽,她沒那樣他就有些接受不了。
小孩子嘛,在誰跟誰玩這些小事上有點占有欲很正常,她也沒往心裏去,隻笑着道:“就你愛瞎琢磨!李雪陽是大哥帶回來的小孩兒啊,那就相當于是咱家的客,咱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不搭理客啊,你說是吧?”
“真的?”
“真的!”
石頭又咧開嘴笑了。
“明天放學咱再去挖耗子洞,今天挖這些換不了幾斤蘋果,不夠吃。”石頭笑着道。
終于哄好了!
她長大後應該去當老師,就教小學生,一定能把一個班幾十個孩子哄得倍兒老實。
回頭石頭對李雪陽态度也好不少,雖沒有主動說話玩在一起吧至少沒陰沉着臉對人家了。
李雪陽很喜歡常家,覺得常家人和氣,人多還熱鬧,于是往後的每個周末都會過來玩,就算死冷嚎天上學日常文喜幾個都擱李家住了,一到周末他還是會樂颠颠的跟着頂風冒雪的來常家。
一次兩次的空手來還行,次數多了李嬸也不好意思讓他空手,每次來都會讓李雪陽帶點東西,有來有往和和氣氣才能一直相處下去。
天冷之後,常文平就成了所有常家人的心事。
不知道他上冰了沒有,有沒有那啥冰感,要是沒有是不是就快被送回來了
在全家人的期盼中,常文平終于在十二月中旬回來了!
還是高成帶人回來的,一進院就被常春生和莫蘭熱情的迎進門。
夫妻倆在裏屋招待客人,他們就在外屋地把常文平團團圍住。
“咋樣?留下了嗎?”她着急忙慌的問道。
常文平咧開大嘴笑得倍兒得意:“我這麽厲害那還能不留下!我跟你們說,我才上冰滑兩天就滑的比别人快,高教練都說我是世界冠軍的苗子呢!”
大家都特替他高興,順着他的話嘻嘻哈哈把他一頓誇,誇着誇着她又覺得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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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