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面那句,牧舟渾身陡然升騰起慌張的情緒。
糟糕。
昨晚答應了趙柔要回去陪她。
他匆匆拿起床邊的手機解鎖。
屏幕上除了高宋清的消息之外,沒有其他人的來電和任何信息。
完了。
好不容易哄好的女人,這會兒肯定是生氣了。
蕭心觀察着牧舟的神态,在看見他盯着手機屏幕的時候心裏咯噔一聲。
早上拿着他的手機和他自拍之後給趙柔發了信息過去,随後她馬上删除照片和信息記錄。
牧舟應該不會發現吧。
她面上浮起一抹緊張,小心翼翼地盯着牧舟。
牧舟站得和床有些距離,再次擡起頭時,眼中的冷淡是蕭心韻從未見過的。
她聽見牧舟沉聲問,“我的衣服是你脫的?”
“是,是你拉着我,讓我幫你脫的。”蕭心韻咬着唇,垂下睫毛,尤帶着難以啓齒般的羞澀。
牧舟呼吸滞了滞。
随後,他沉着一張俊臉,朝蕭心韻厲聲道,“你知道麽?我最讨厭被人算計。”
蕭心韻倏地擡頭看他,眸中閃過慌亂。
她知道牧舟這是動氣了。
“我沒有算計你牧舟,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蕭心韻瞪大淚盈盈的眸看他,朝床邊撲過去想要抓住牧舟的衣角,“紅酒是酒店早就準備好的,在你來之前我沒有打開過,你可以去外面的餐桌看看,杯子裏有我們昨晚沒喝完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麽會醉,牧舟。”
牧舟避開蕭心韻伸過來的手。
“放心,我會調查清楚。如果被我查出你做了不該做的事……”
牧舟的聲線陡然狠厲起來。
蕭心韻瑟瑟地縮了縮肩膀。
“昨晚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懂?”
蕭心韻似懂非懂地點頭,藏住眼底的不甘,“我知道,牧舟,但是,請你相信我好嗎?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我什麽時候對你撒過謊。”
牧舟站在原地,沒回回應蕭心韻。
隻是深深地看她一眼,轉身走出房間。
經過客廳的餐桌時,他的視線掃過桌上一瓶開蓋的紅酒,還有盛着少許紅酒的兩個酒杯。
牧舟停下腳步,彎腰朝桌上伸手,執起還剩半瓶酒的紅酒瓶和昨晚他喝過的酒杯,快步走出門去。
早上接到牧舟的電話,高宋清已經在酒店的停車場等候。
同時心裏不停八卦着,牧總昨晚不是和趙柔在一起嗎?
怎麽早上就出現在了蕭心韻住的酒店?
“牧總,你這是?”
高宋清此時見到牧舟手上的紅酒瓶和酒杯不禁好奇。
“你現在去找周明,給我好好查查一下紅酒的成分,看看有沒有不該出現的東西。”
高宋清有點摸不着頭腦,但是他哪敢多問,應了聲,“好的,牧總。”
“我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牧舟将酒杯和紅酒遞給高宋清,臉上的深沉讓高宋清眉心一跳。
事兒好像不簡單啊。
難道牧總和蕭小姐酒後那什麽了?
高宋清心裏嘀咕着,面上卻不顯露。
周明是負責酒店業務闆塊的副總,高宋清領到任務之後馬上行動。
“對了,你晚點去找蕭心韻一趟,昨晚她在新潮路被人搶劫了,你去問問具體的細節,再讓小九去把她被搶走的東西找回來。”
高宋清愣了一秒,點頭,“是。”
牧舟坐上車,胸腔被壓着一樣有些煩悶。
更有些忐忑。
忐忑的來源是擔心趙柔生氣。
還有與除了趙柔之外的女人同床共枕的後怕和抗拒感。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
按了按太陽穴,牧舟拿起手機,給趙柔撥号過去。
電話裏傳來持續的“嘟嘟”聲,無人接聽。
生氣了?
牧舟心裏一緊,将手機往副駕一丢,踩下油門賓利飛馳出去。
二十分鍾後,賓利在趙柔所在的公寓樓下停下。
牧舟三步做兩步快速上樓,在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開門。
他心裏的緊張更甚,撥号過去給許星寶,“趙柔在哪兒?”
“牧總,我怎麽知道阿柔去哪兒了?”許星寶坐在辦公椅上,一頭霧水。
“她今天沒去工作室?”牧舟的聲音帶着幾分急切。
“沒有,早上她說有點事要處理,也沒說去哪兒,出什麽事了嗎牧總?”
“沒事。”牧舟掐斷電話,給高宋清打過去。
“停下你那邊的事情,給我定位趙柔的手機,十分鍾内發地址給我。”
高宋清正等着技術人員檢測紅酒裏的成分,聽到牧舟的吩咐後,立即起身,“好。”
周明也跟着起身,“哎?高助理要走了嗎?”
高宋清收起手機,轉頭朝周明道,“周總,牧總那邊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下,這裏你盯着點,結果出來馬上發給我。”
周明抖着肥胖的臉笑,對高宋清異常客氣,“沒問題,這裏交給我。你去忙吧,我保證給牧總辦妥。”
高助理不疑有他,點點頭離開酒店頂層的辦公室。
七分鍾過去,高宋清發了一個地址給牧舟。
“她去醫院做什麽?病了?”
牧舟皺起眉頭,将手機放在中控台上開着免提。
一邊啓動車子即刻往醫院開去。
高宋清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捂着電話說,“牧總,我問過醫院的人,趙小姐一大早就挂了婦産科的号,要,要……”
“婦産科?”牧舟眉頭皺得更狠,肅聲問,“她去哪兒做什麽?”
“這個……聽醫院的反饋,趙小姐向醫生咨詢了流産的事情。”
聞言,牧舟猛踩刹車,車胎與地面狠狠地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響。
“流産?”
牧舟撈過手機放在眼前,呼吸都暫停了。
他顫聲重複道。
“她懷孕了?”
“趙小姐還在醫院排隊等檢查,醫院的人隻知道是做B超檢查,有沒有懷孕還不确定。”
牧舟朝電話裏厲聲道,“你現在馬上過去,我們在醫院會合,在我到醫院之前,如果醫院的人查出了什麽立馬告訴我。”
“好的牧總。”
高宋清捏了一把汗,斷掉電話後開車往醫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