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蕭心韻咬唇,又問,“我想借你的電話打一下,看看我的手機還能不能撥通。”
牧舟騰出右手,拿起中控台上的手機解鎖後遞給她,
蕭心韻接過他的手機,在屏幕上按下幾個數字撥出去。
鈴聲響了許久,那端無人接聽。
蕭心韻憂心忡忡,“希望他們不要丢了我的手機,裏面有重要的資料。”
牧舟掃一眼她的方向,“不用太擔心,他們這一帶的人都是以求财爲主,而且現在是大半夜,至少不會這麽快就交易出去你的東西,明天一大早高助理會幫你找回來。”
“希望如此。”蕭心韻心稍微安定了些。
她握住牧舟的手機,正想放回去中控台的位置,忽然瞥見屏幕頂端亮起一通來電提醒。
來電人的名字隻有一個字——柔。
蕭心韻握着手機的手抖了抖,幾乎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趙柔打過來的電話。
大晚上的還打電話纏着牧舟,趙柔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蕭心韻眼角的餘光瞥見牧舟正看着前方專注地開車,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榆于是,她悄聲按下手機側邊的靜音鍵,任由那通來電顯示一直跳躍着,直到自然挂斷。
牧舟開着車,見蕭心韻拿着自己的手機正出神,問道,“還想着你的手機和包呢?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何況還能找回來,不用這麽擔心。”
蕭心韻心裏咯噔一聲,生怕牧舟發現她的動作。
嘴角扯着笑了笑,順着他的話說道,“我就是沒有遇見過被人當街搶劫的情況,現在還有點後怕呢。”
趁着牧舟開車看着前方的間隙,蕭心韻快速地删除來電記錄,然後把手機放回中控台的位置。
……
趙柔以爲自己心裏裝着事情會睡不好覺,沒想到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睜開眼,身旁的被窩空蕩蕩的。
牧舟昨晚說确認了蕭心韻的安全之後會回來,現在天已經亮了也沒回。
趙柔心裏頓時湧現不妙的預感。
是蕭心韻出什麽事了,他回不來,還是昨晚牧舟直接在蕭心韻那裏睡下了?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想撈過手機看牧舟有沒有給自己回電。
手裏的電話突然跳出一則陌生人發送的彩信。
趙柔升起淡淡的疑慮,點開一看,惺忪無神的眼睛倏地變得犀利。
彩信的内容是一個男人和女人親密地偎依在一起的合影。
牧舟安靜地閉眼仰卧在床上,蜜色的胸肌在鏡頭尤其惹眼。
他的側臉輪廓完美,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顆黑色小痣,性感的喉結凸起,像是正在睡眠的狀态。
而蕭心韻勾着唇角,滿臉幸福靠在他的肩上,朝着鏡頭露出嬌俏的笑容。
像是情侶之間的私房自拍,那樣自然和諧又甜蜜。
照片露出的背景是床旁邊的一盞台燈,那是趙柔熟悉的東西。
這盞台燈是在牧舟名下酒店卧室的那盞。
所以,牧舟昨晚徹夜未回,是因爲和蕭心韻在酒店睡了麽?
這一刻,手機裏的照片像是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生生掐在她的咽喉處,令她窒息地無法呼吸。
昨晚剛和她翻雲覆雨的男人,轉身的功夫就和另一個女躺在床上。
真是惡心!
趙柔隻感覺胃裏翻騰起強烈的不适感,一股又酸又苦又澀的液體沖出胃部,瞬時間湧上喉頭。
她忍不住走向衛生間,捂住胸口彎腰就往盥洗盆上嘔吐。
“嘔……”
伏在洗手盆上吐了許久,直到吐到已經吐不出來,趙柔感覺膽汁都要吐完了。
她擡起頭,鏡子裏的女人吐得臉色通紅,雙眼布滿紅血絲,嘴唇泛白,無一不透着憔悴。
視線往下,她看見鏡子裏自己的腹部。
對了,這裏孕育了一個生命。
伸手摸向平坦的腹部,趙柔嘴角牽出一個諷刺的笑。
肚子裏的這個生命的父親,現在和别的女人躺在一起。
多可笑。
說什麽對她情有獨鍾,也不影響他半夜丢下自己去找别的女人。
全都是騙人的。
趙柔擰開水龍頭,水嘩啦啦地沖走了她剛剛吐出的髒污。
俯下身,用手掬起一泊水往臉上拍了拍,沖洗幹淨臉上的淩亂。
再擡起頭時,她看着鏡子裏自己的模樣,當即做下一個決定。
牧舟再次醒來時,睜眼看見的是酒店套房的天花闆。
頭有些宿醉的疼,他扭過頭,蓦地發現旁邊還躺着一個人。
牧舟心底一驚,騰得起身下床。
他低頭一看,自己光着膀子,褲子還好好的在身上。
而床另一側的蕭心韻穿着性感的露肩吊帶白裙,正悠悠睜開眼,像是被他的動靜弄醒了。
“我怎麽會在這裏?”
牧舟找到丢在床邊的白襯衫穿上,深擰眉心,質問蕭心韻。
“牧舟,你昨晚喝醉了。”
仿佛看不見牧舟臉上絲毫不掩藏的不悅的神情,蕭心韻撐着手肘靠在床上,臉頰暈開一抹绯紅。
她飛快地掃向正在系襯衫紐扣的牧舟,又快速垂下視線,羞澀地咬唇說,“你喝醉了,非要抱着我睡,我,我怎麽都掙脫不開你。”
“你說什麽?”
牧舟的聲音冷了一個度,他盯着出現在自己床上的蕭心韻,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陰沉,“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昨晚你說害怕,睡不着,讓我陪你喝一杯,喝完之後變得一點意識都沒有。”
他昨晚本打算送蕭心韻回去酒店之後再過去趙柔的住處。
車子開到酒店樓下時,蕭心韻說自己因爲被搶劫心有餘悸,晚上不敢一個人睡,想讓他在房間裏等她睡着再走。
牧舟陪着她上樓進去房間之後,蕭心韻拿出一瓶紅酒,想着借着喝酒的後勁催眠自己。
沒想到他喝了一杯之後意識就開始恍惚了。
“心韻,你想做什麽?”牧舟的語氣冰冷異常,望着蕭心韻眼裏的耐心也少了一大半。
蕭心韻見他似乎動了怒氣,心中升起一股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