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宋清開着車,察覺車内的氣氛更加詭異。
駛出一段距離後,蕭心韻擡頭看着後視鏡中後排的趙柔,笑着說,“趙小姐也在呢?”
趙柔一直沉默着,本來還想當透明人的,沒想到蕭心韻倒是主動問候起她來。
下午還去她工作室宣告主權一番,難不成還想在車上再來一次?
趙柔内心翻了個白眼,沒有接她的話。
蕭心韻沒等到趙柔的回應,也不尴尬,轉而看向牧舟,“謝謝你,牧舟,老宅的事情李叔幫我打點得差不多了,再過兩天就可以住進去。”
牧舟颔首,“好,人手不夠的話你直接跟李叔要人。”
“嗯,牧舟,要不是你,事情沒這麽順利,等收拾好了你來看看吧,我的房間跟以前一樣,你還記得嗎?”
牧舟擡頭,與蕭心韻在後視鏡中對視一眼。
他搖了搖頭,嗓音沒什麽起伏,“沒什麽印象了。”
蕭心韻勾着嘴角,似乎在回憶,眼神溫情脈脈,“以前放學後你來我家給我補習,在那張靠着窗的桌子上,我時不時地會被窗戶外面的貓叫聲吸引,分心做錯了題目,你就會生氣,親自去攆走那些野貓。後面出國了,我經常懷念我們以前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聞言,牧舟瞳孔微縮,垂下眸掩住眼中變幻莫測的暗流,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趙柔靜靜地側耳聽着,聽這意思,蕭心韻想在她面前炫耀自己和牧舟的過往?
蕭心韻說完那番話,暗自窺探趙柔的表情。
卻見趙柔低着頭,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仿佛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
屏幕上微弱的光源映着她的五官,淡漠得像局外人。
蕭心韻暗自咬了咬牙,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賓利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高宋清扭頭對後排的男人道,“牧總,到了。”
牧舟點頭示意他,“你送心韻上去。”
正要開門的蕭心韻一怔,轉過頭看牧舟,眉眼間楚楚可憐,“牧舟,你不陪我去嗎?”
牧舟的側臉輪廓在暗處忽明忽滅,看不真切。
蕭心韻聽見他低緩的嗓音,“昨晚剛出绯聞,還是小心些好。”
“那,好吧。到家給我電話。”
蕭心韻哀怨着臉,一步三回頭往電梯走去。
牧舟的眼角瞥見趙柔偷偷投過來的目光,心中哂笑。
這個女人恐怕是在等他下車,她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想都别想。
電梯内,高宋清按下所在樓層的數字鍵,背對着蕭心韻站在前面。
他聽見身後響起蕭心韻細柔的嗓音,“高助理,我在老宅等牧舟過來,結果你們晚到了一會兒,是去接趙小姐了嗎?”
高宋清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蕭心韻,“不是,我們是在路上偶遇耽誤了點時間。”
“偶遇?”蕭心韻重複他的話,語氣帶着嘲諷。
下午才警告過趙柔不要靠近牧舟,晚上就來向她挑釁。
看來趙柔是個對手。
趙柔确實是想等着牧舟上樓送蕭心韻的空隙,自己打個車回家。
但是現在明顯沒機會了。
車内就他們兩個人,流淌着無聲的寂靜。
趙柔繼續低頭刷着手機,指尖劃過屏幕的速度越來越快,根本無心留意看的都是些什麽内容。
突然,手機被一隻大手捏住從她手中抽離。
頭頂傳來男人暗啞的聲音,“還想鬧到什麽時候?就這樣一直不說話是吧。”
沒有了分散注意力的工具,趙柔擡眼看靠過來的男人。
他身上依然是她聞習慣了的冷調雪松木質香味。
可是融合了車上剛剛另一種女人遺留下的香水味,兩種味道組合在一起,怎麽聞都讓人感到不适。
“我鬧什麽了,牧總,你的绯聞對象剛離開,小心她折返回來,誤會我和你了。”
牧舟被這話氣笑了。
他把她的手機扔在一旁,欺身靠近,近距離盯着她的表情。
“你吃醋了?怎麽就不相信我,我昨晚和她什麽都沒有。”
趙柔伸手抵住他的肩,制止他繼續靠近的臉。
“牧總,說話就好好說。”
靠這麽近做什麽。
牧舟緊緊鎖着她,瞳孔深不可測,“倒是你,大晚上跑去跟杜澤喝酒,你們到哪一步了?”
趙柔望進他的深眸中,嘴角扯出一抹譏笑,“你别太雙标,你和别人可以獨處一室,我泡個吧而已,你管得着嗎?”
牧舟眼中燃起簇簇火苗,聲音冷了幾度。
要不是留着杜澤還有用,今晚他真要忍不住當場廢了杜澤。
“我怎麽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叛逆了,在哪學的這麽牙尖嘴利,”大掌撫上趙柔細膩的臉頰,柔滑的手感讓他愛不釋手。
牧舟語氣森然,“先是昨晚和厲斯謹待到大半夜才回去,今晚又和杜澤在外面拉拉扯扯。是你以前裝的太乖巧,還是我太縱着你的性子了。說,除了摸你的手,他還摸了哪裏?”
趙柔瞪大了眼看他。
他這話聽着怎麽感覺是在說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一陣屈辱感湧上心頭,夾雜着隐隐的酸澀。
牧舟要她相信他,可他又相信她嗎?
“呵,”趙柔揚起手,一把揮開牧舟摸在她臉上的大掌,精緻的臉上綻放風情的媚笑,隻是眼中卻聚起星星點點的水光,“你确定要知道他摸了我身上哪些地方?”
男人的視線緊緊鎖着她,深沉銳利的黑眸像是要把她穿透。
“你确定要惹我?”
他臉頰的肌肉微微跳動,趙柔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明明是他自己要問的,怎麽變成她惹他了。
趙柔迎上他陰沉的目光,絲毫不畏懼,臉上的笑意擴大,水光也漸漸盈滿了整個眼眶。
她輕啓紅唇,吐着讓牧舟幾乎要失去理智的話,“杜公子說,我的皮膚很白很滑,像絲綢一樣,還說我的腰很細,細得一隻手就能抱住,噢,還有,他還說我的腿很……”
牧舟盯着趙柔嫣紅的唇不停地嗡嗡響動,腦子裏卻完全聽不進去她後面的話,渾身的血管像要炸開一般沸騰着,胸膛起伏劇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