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舟,好久不見。”蕭心韻的聲音細細的,弱弱的,連同她人一樣孱弱。
她仰頭,深情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的臉一如當年英俊非常。
現在的面部輪廓更加硬朗深邃,漆黑劍眉,矜貴如玉。
更加成熟有型。
牧舟垂眸,落在蕭心韻身上的目光犀利,如一汪深潭,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空氣裏是冗長的沉默。
良久,他開口,嗓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稠得嘶啞,“什麽時候回來的。”
蕭心韻扯開淡淡的笑,“今天剛到,回來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
聞言,牧舟又是長達一分鍾的沉默。
趙柔坐在他身旁,旁觀着眼前的兩個人。
明明距離那麽近,此刻她卻像一個局外人,融不進他們的世界。
蕭心韻話落,沒有等到牧舟的回應。
她面色不變,淺笑着,擡起手自然地搭在牧舟的膝上,“我想看你是不是還在等着我,就在剛剛,我到了這裏,看到‘藍血’,我才知道,我沒有辜負你。”
白嫩細長的手覆在黑色西褲上,一黑一白,有着強烈的色差。
畫面引起趙柔心裏一陣煩悶。
“你說這個?”牧舟指着蕭心韻手上的方形盒子,擰眉問道。
蕭心韻收回手,打開手中的方形盒子。
裏面赫然是剛剛模特戴的重磅寶石——‘藍血’。
牧舟眼神鎖着散發靜谧藍光的寶石,濃黑的劍眉蹙起,唇微張着,斟酌着要開口說話。
“這個是我要……”
“你還記得對嗎?”沒等他說完,蕭心韻神色有些激動接話。
她淨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羞澀,眼波流轉,透着歡喜,“我看它第一眼就知道,你沒忘記,我真的很開心。你答應過我,要送給我世界上最獨特,最珍稀的藍寶石。”
牧舟錯愕了一秒。
他以前說過這種話嗎?
聽到了這裏,趙柔明白了情況。
這個叫蕭心韻的女人,确确實實和從前的牧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趙柔視線移向牧舟,他的面色如平常一樣冷峻,可是她卻敏感地察覺到他的身體緊緊繃着。
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們兩個不會馬上來一場久别重逢的擁抱戲碼吧?
那她就尴尬了……
想逃。
身後傳來一道冷冷的哼笑,“心韻啊,你要去治療一下眼睛了,牧舟旁邊那位你看到沒,她是趙柔。”
蔣殷殷雙手交叉在胸口,低頭冷眼看着伏在牧舟腳邊一副小女人嬌嬌弱弱模樣的蕭心韻,嘴角勾起輕蔑的笑。
“你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是想讓牧舟和趙柔因爲你吵架嗎?”
不知道怎麽回事,蔣殷殷一直看不慣蕭心韻這張嘴臉,
長得純情好看,但是心裏怎麽都喜歡不起來。
這麽多年不見,蕭心韻還是這副小白花的姿态,男人看了或許會心軟,但是她就忍不了蕭心韻這幅樣子。
蕭心韻像是被她的話驚住,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捧着‘藍血’盒子的手都在顫抖。
她往牧舟身旁看去,杏眼瞪大,滿臉的驚愕。
“牧舟,她是你女朋友?”
蕭心韻看着趙柔,問的卻是牧舟。
她的表情充滿不可置信和受傷,眼中聚起一層薄薄的水霧,委屈的像是随時要哭出來。
牧舟轉頭迎上趙柔的視線,抿緊了唇,沒有回應蕭心韻。
他的深眸中像極了盒中那顆深邃的藍寶石,靜谧神秘,又像深不可測的大海,平靜下裹挾陣陣激浪,趙沉溺其中。
他遲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趙柔突然感覺這一刻像淩遲般,煎熬又難受。
此時,休息室内安靜得過分。
過了半響,牧舟終于轉過頭,朝蕭心韻開口,聲線低沉穩重,“心韻,你的身體不好,先回去。”
趙柔一直懸着的一顆心蓦地收緊,急劇收縮得好像感受到一絲絲的疼。
看吧,他始終還是沒有承認她“女朋友”的身份。
自己在期待什麽呢?
蕭心韻視線在牧舟和趙柔身上掃過,搖搖頭,細細的聲音帶着堅定,“牧舟,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你看,我現在說話都不喘了。”
“我一回來隻想見你,你别趕我走好不好?”
說着說着,蕭心韻杏眼中的水霧就要滴落,腔調帶着細碎的嗚咽,讓人看着就心疼。
牧舟的呼吸沉重了些。
他緊擰着眉,望着蕭心韻手中的盒子,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
趙柔一直沒有說話,到現在看來,他們要上演深情的戲碼了。
還留在這裏幹什麽,賴在這裏不走就是傻子。
趙柔可不想被人當茶餘飯後的談資。
趙柔從沙發上站起身,直視前方,話是對着牧舟說,“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小柔,”
身後響起牧舟低沉的聲線,她的右手手腕被拉住,制止了她往前邁的步子。
趙柔沒有回頭。
牧舟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又低頭看了一眼蕭心韻手中的珠寶。
被蕭心韻剛剛這麽一說,趙柔一定不會要這套珠寶了吧。
她怎麽會知道這是他一開始就爲她準備的。
牧舟跟着起身,手輕輕一帶,将趙柔往回拉一步,淡聲問,“你去哪兒?”
話都沒說幾句就要走,她不高興了?
因爲‘藍血’沒有送給她?
趙柔被他拉得被迫貼近他,肌膚隔着輕薄的禮服布料貼上他的手臂西裝布料。
她垂眸看着他們身體接觸的部分。
就在剛剛,他膝蓋上覆蓋的是另一個女人的手。
他們之間也是這樣傳遞着彼此的溫度麽?
趙柔頓時心生反感,推開他,平靜地望過去,“厲斯謹還有事找我,我過去一下,剛好,你們叙舊。”
旁邊的蕭心韻聞言,跟着慢慢從地上站起身,眼神幽幽的落在牧舟身上。
像是在看負心漢的哀怨的眼神。
“不準去。”
牧舟突然不悅,扣住趙柔的手腕,不讓她走。
趙柔訝然回過頭,頓時也有些惱了,他不是不承認他們是情侶關系嗎?
那他以什麽身份要求她聽他的。
“牧總,”趙柔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你讓我跟你過來,我也過來了,現在看起來沒我什麽事,剛好你有老朋友要叙舊,你就不用管我的去留了吧?”
她盡量用商量的語氣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