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舟深黑的瞳孔暗了暗,盯着低他一個頭的趙柔,頓時升騰起一股沖動。
她黑白分明的長眸,對上他的視線後又迅速躲閃,臉上染上淡淡的紅暈,帶着欲拒還迎的勾人心魄。
他的眼神極具掠奪性,趙柔恍惚想起來隻有在情事中才能看見他的這種眼神,剛想推開他,頭頂便壓來一團黑影。
幾乎是同時下巴被粗粝的手指捏住擡起,雙唇被攝取,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将她牢牢鎖住。
趙柔瞪大了眼,以爲他隻是淺嘗辄止,便乖乖地不動任他索取。
可是一分鍾過去了,他還扣着她的後腦勺,唇上糾纏得更深,伴随着粗粗的喘氣聲。
她開始心跳如雷,浴室是公共的,男女都會經過,何況這還是去往浴室的走廊上。
輕輕推搡他,唇中吐出幾個模糊的字眼,“别,等會來人了!”
沉浸在美味中的男人根本無暇分神聽清楚她嘟囔的是什麽,吻上了便不想輕易放開香甜的味道。
直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一聲一聲踩進本就提心吊膽的趙柔心裏,她慌忙從這個醉人的吻中醒過神,鉚足了勁推他。
牧舟也聽到聲音,同時感應到她過于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開她。
兩人氣息微亂,保持着緊密相擁的姿态。
外面的腳步聲已經走近,趙柔無處可避,幹脆一頭紮進牧舟的懷中,臉貼着他的胸膛,這樣不用擔心被人看見。
她這幅鴕鳥狀的樣子惹得牧舟發笑,低低的笑聲從胸腔震蕩她的神經,隻覺得臉上更熱更燥。
等腳步聲消失在浴室裏面後,走廊又恢複安靜。
趙柔從他懷中探出頭,臉頰如喝醉酒般坨紅一塊。
“既然你心情好了,我們去跟宋教練說一聲就走吧。”牧舟揉揉她蹭在他胸口時微亂的頭發,低沉緩笑。
“好。”趙柔臉上尤帶着紅暈,順着他的話答應。
走了幾步,她突然想起什麽,“對了,趙方怡手術應該做完了。”
牧舟停下看她,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趙柔幹咳一聲,“她不是說那什麽,做完手術出來要第一眼看見你麽?我看你沒拒絕,現在過了時間,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牧舟淡淡道,“我不記得答應過她。”
他盯着趙柔的眼睛,帶着探究打量她的表情,“而且,她今天撞上來找我,又拉着我說這些,你不會不高興嗎?還上趕着讓我去見她?”
趙柔怔了片刻。
講道理,她聽到趙方怡說這話的時候是有那麽一絲不爽。
不過可能是因爲一直以來牧舟對趙方怡的态度不冷不熱,她下意識覺得牧舟對趙方怡沒有感情,隻是趙方怡單方面的糾纏,她沒多放在心上。
趙柔幹笑了聲,“哪至于不高興,總歸是我們把人撞了。我的意思是病人的情緒優先,我怕她看不到你又鬧起來。”
牧舟聽到“我們”這兩個字心情舒暢了些。
“比起她,我還是更怕你鬧。”
牧舟牽着她,想起她在病房過分的安靜,在看見趙方怡拉着他的時候,她隻是淡淡的轉過身,好像不在乎一樣。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不在意。
跟宋教練道别後,牧舟開車回去醫院,下午的分刮得大了些,路上揚起一陣陣的灰。
趙柔坐在車内,舉着兩隻手腕湊近了看,“剛剛還沒什麽感覺,現在怎麽好像有點疼呢。”
宋教練開始在前面簡單教她動作和力度,她沒什麽耐心,戴上護具站上台上就忍不住想揮拳出去,所以宋教練還沒教完,她體内的狂躁因子就開始作祟,急着打出去第一拳,後面幹脆就随着自己的心情出拳了。
“第一次打都會這樣,明天手腕可能會腫痛,我家裏有專業的藥膏,回去給你塗藥。”
他瞥了一眼她的手腕,纖細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腕處已經泛紅。
趙柔直起身,“我發現你家裏的藥膏是挺多的,難不成你以前經常去那裏嗎。”
“嗯。”
“帶我去是爲了讓我心情好些,那你去也是爲了發洩情緒嗎?”她好奇問。
“算是吧。”牧舟望着前方的路程,淡淡回應。
“你不要這麽惜字如金好不好,”趙柔不滿,睜大眼睛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我可不覺得這世界上能有讓牧總不快的事情,你可是站在金字塔的男人呢。”
說到後面那句,語氣帶着絲俏皮的意味。
車内響起男人低沉磁性的輕笑聲,動聽悅耳。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睨她一眼,“那你呢,你今天爲什麽不開心,可以告訴我麽?”
他的嗓音輕輕淡淡的,帶着溫潤又蠱惑的音調,像跟羽毛一樣撓在她的心上。
車内一時陷入沉默的氛圍中,趙柔微微笑着的臉僵在臉上,手腕也垂下放在身側。
牧舟沒有說話,穩穩的開車,車内彌漫一股壓抑沉重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她遙遠又沒有起伏的聲線傳來,“你知道嗎,我10歲那年小腿骨折,住過院。”
牧舟挑眉,他記得高宋清調查她的資料裏面是這麽一段。
因爲一次意外車禍,10年前的趙柔被撞得嚴重腿部骨折,伴随全身多處内髒損傷,病情嚴重。
爲了最大程度醫治好她的雙腿和器官,趙家把她送出國治療。
他看了身邊的趙柔一眼,“有聽說過,怎麽了?”
她低着頭,側臉被發絲擋住,嗓音缥缈,“那時候我在醫院住了2個月,我爸隻來過一次。”
她的聲線有些哽咽,“除了他第一天幫我辦理住院手續,後面他再也沒有來過。”
牧舟的車速慢慢放下來。
她極低的語調,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像隻無形的手抓住他的心髒,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一隻手從方向盤騰出,往她垂在身側的手伸過去,慢慢地握住。
“其實小時候他對我還不錯。雖然平時沒空理我,但是偶爾會關心我的學習,會問問我的情況。我住院那段日子全身動彈不了,每天隻能躺在床上,找不到事情可以做,也沒人能跟我說話,就想有人能陪陪我。可是他後面再也來過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