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傅謹言故作堅強的說道。
“我在這裏陪你吧,萬一你半夜發燒了怎麽辦?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叫賀晨過來?”
傅謹言搖搖頭,“别。”
周穗一連忙碌了數日,精神不支,說着話說着話就趴在床沿上睡着啦。
傅謹言看着她眼下的烏青,非常心疼。
明明這麽瘦小的身軀,卻一個人扛了這麽多事,走了這麽遠的路。
他調快了輸液的速度,臉上哪裏還有半分疼痛難忍的樣子,等到液體輸完,然後自己拔了針。
傅謹言掀開被子下床,小心翼翼的把床邊的人抱上床,然後掖好被角,“睡吧,我守着你。”
他獨自坐在窗邊,今夜的明月格外皎潔。
而他想要的明月,此刻正在自己身邊,睡的香甜。
第二天,周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床上,枕頭上還有不明痕迹,她擦擦自己的嘴角,有些不好意思。
“醒了就起來吃早餐吧?”
周穗翻身下床,傅謹言和賀晨都在。
賀晨一臉控訴的瞪着周穗。
“你就是這麽照顧病人的?自己呼呼大睡,把你的救命恩人擠在床下吹冷風?”
周穗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傅謹言已經開始趕人了。
“人你也看過了,趕緊走吧。”别打擾我們二人世界。
賀晨一臉受傷,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
“你趕我?我剛把早餐給你送過來,一口熱水都沒喝,你就要趕我走?你簡直就是見色忘義的典範。”
周穗眼觀鼻鼻觀心,“那個,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病房裏的氣氛微微凝滞,傅謹言臉色微沉。
賀晨趕忙站起來,“那啥,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啊。”他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可不敢耽誤言哥追人,這家夥有異性沒人性。
傅謹言一隻手把早餐打開,“先吃飯,有什麽事也等吃過早餐再去忙。”
周穗趕忙接手,“我來我來,你坐着别動,醫生說讓你多休息。”
吃過早餐沒多久,劉警官來了。
“許倩倩已經被關進精神病醫院了,以後都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她在裝瘋。”傅謹言不悅的說道。
“但是她的檢測表明她确實這裏出了問題。”劉警官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辛苦您了劉警官,她不會再跑出來了吧?”
“不會。”
送走劉警官,周穗去了百貨大樓,開業第二天,她必須得親自坐陣。
一樓廣播實時播報抽獎情況。
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被抽中後,還會放鞭炮慶祝,主打就是廣而告之,讓大家知道抽獎真實有效。
許多來湊熱鬧看節目的人,也紛紛進場購物。
在哪買都是買,鋼鐵廠百貨可是能抽獎呢,萬一中了大獎,可就解決了家裏的大件兒問題。
連續三天,營業額都破百萬。
三天後,營業額開始逐漸回落,最後在六十萬左右保持平穩。
一個月後,國營百貨的經理們終于坐不住了。
四個經理再次聚頭。
百貨一部趙經理:“說說吧,怎麽辦?
現在人都被鋼鐵廠百貨搶走了,這一個月以來,我們的營業額不斷下降。”
百貨二部的錢經理急的撓頭。
“誰說不是呢,現在大家開口閉口讨論的都是鋼鐵廠百貨。
人家價格和我們一樣,但是不要票,服務态度還比我們好,這個我們拿什麽比?”
二河路百貨孫經理:“票的事情我們暫時無法取消,但是服務态度這塊兒,我們也能培訓。”
伏流路百貨李經理:“什麽服務态度的,治标不治本。
要我說還得降價,我的意思是,我們四家一起降價圍剿鋼鐵廠百貨怎麽樣?”
趙經理:“我看行,但是得有策略,首先我們自己内部不能互相傾軋,得一緻對外。”
降價相當于爲了留住顧客,把自己的利潤讓渡出去。
四家商場輪流降價,就相當于是四家一起平攤損失。
鋼鐵廠百貨沒有盟友,要想跟上,那就得全面降價,自己一家承擔損失,周穗能堅持多久?
四個老大哥鼓足了幹勁兒,一定要教周穗好好做人,規規矩矩做生意。
年輕人,風頭太盛是不行的。
于是,周四,百貨大樓一部日用品八八折,周五,百貨大樓二部蔬菜水果八八折。
周六,二河路百貨女裝八八折,周日,伏流路百貨電器八八折。
這些周穗都不知道,因爲她要準備期末考試了。
誰能想到堂堂周總,還是個高中生呢。
更讓周穗意想不到的是,她在考場上看到了傅謹言。
“你怎麽在這裏?”
傅謹言眨眨眼睛,“這是考場,我在這裏自然是爲了參加期末考試啊。”
周穗無語,“廢話,我能不知道這是考場嗎?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會來參加期末考試?”
“咳咳。”傅謹言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
“我聽說某人喜歡有文化的大學生,我這不是來證明一下,不就是考大學嗎,我也不差事兒。”
至于某人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考場上有不少一班的同學,他們對傅謹言不熟悉,但是對周穗熟悉啊。
大家不僅用過周穗提供的資料,還在好食光吃過飯。
于是,大家紛紛看着竊竊私語的二人。
周穗承受不住這種八卦的目光,催促傅謹言,“馬上就要開考了,你趕緊回你自己座位上去。”
傅謹言從口袋裏掏出幾顆巧克力放在桌子上,然後戀戀不舍的往自己位置上走。
周穗看了一眼,巧克力還是紅色愛心包裝的。
這個悶騷男。
她快速抓起巧克力塞進自己口袋裏,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很快。
第一場是語文,周穗穩下心神淡定答題,寫完又檢查了一遍後,沒忍住把目光投向傅謹言。
少年趴在桌子上睡的很熟,頭上的呆毛甚至都翹起了兩根。
周穗心裏着急,這家夥是來考試的嗎?不會是來睡覺的吧?
也不知道寫完了沒有就睡。
周穗拔下筆帽,朝着自己右後方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