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強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手铐。
“再撒潑打滾,蠻不講理,污蔑警察,我就把你拷上帶回去。”
薛紅豔瑟縮了一下,重新坐下來,不敢再叫嚣了。
劉大強按了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拿着簽了字的調解書,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緊接着就是家屬委員會主任孫傳芳,街道婦女辦主任趙愛華。
這倆戰鬥力可比劉大強強多了。
趙愛華先開的口,“小周,我比你大幾歲,這些年在工作崗位上見到的夫妻糾紛也比較多。
大部分是男同志動手打女同志的,你這種把自己丈夫那裏捅傷進醫院的,我還是頭回見。
不得不說,真是讓我開眼了。”
“喲,趙主任,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男的打女的就行,女的打男的就不行呗。
虧你還是婦女主任呢,我看你這屁股坐歪了吧,你要不改行當婦男主任得了呗。
讓你開眼不是我的榮幸,隻能說明你見識太少了,少見多怪。”
“你、伶牙俐齒,嘴上厲害有什麽用,你看看哪家不笑話你。
做媳婦的沒有個做媳婦的樣子,把自己丈夫那裏捅傷,萬一傷着根子了,你說說你以後還怎麽要孩子。
人家謝川可是有三個兒子了,人家不怕。
你呢,以後沒有孩子傍身,你老了準備怎麽辦?
我是真心把你當做妹妹,不忍心看你走彎路,才跟你說這番話的。
既然已經嫁到這個家裏了,你丈夫工作又有前途,你就應該把家裏打理好,然後早點給他生個孩子。
你現在想讀書了,早幹啥去了。
人啊,要腳踏實地,不要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大學要那麽好考,大家都考了,還會輪的着你?”
這話給周穗聽笑了。
“趙大姐,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人家笑話我那是人家的事,關我什麽事?
她隻要不在我跟前嚼舌根,背地裏想怎麽笑話就怎麽笑話。
要是有人在我跟前嚼舌根,我就撕爛她的嘴。
我老了準備自己死,難道你們有孩子的,老了就不用死了?
還有我丈夫工作有前途關我什麽事,我考上大學才是自己的。
你還調解婦女工作呢,你這眼光也太狹窄了,女子當自強,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靠山山會倒,靠樹樹會跑,隻有自己的,誰也搶不走。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嗎?”
周穗一番話下來說的趙愛華臉發燒。
趙愛華做婦女工作這麽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麽難纏的對手。
她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說辭,隻能求助的看向旁邊的孫傳芳。
孫傳芳也沒讓她失望。
就知道這兩個都靠不住,還得自己親自來才行。
孫傳芳從口袋裏掏出周穗上次寫的保證書,啪一下拍在桌子上,想要給周穗來個下馬威。
“呀,吓我一大跳,你拍那麽大聲做什麽,你的手拍壞了沒事兒,把我家桌子拍壞了怎麽辦,你賠嗎?”
孫傳芳臉色一冷,“少給我東扯西扯,說正事,周穗,你上次怎麽跟我保證的,保證書寫了才幾天,你就老毛病又犯了。
用不用我給你念念你是怎麽保證的?”
“不用,我都牢記在心,用得着你念嗎?
隻要謝川不打我,我就不動手。
隻要我婆婆不罵我,我就不動手。
隻要三個孩子不氣我,我就不動手。”周穗看到不用看,就把保證書上的内容念了出來。
“那你是怎麽做的,爲什麽又動手?”
“當然是因爲謝川打我了啊。”
“你當屁,我兒子連你一根手指都沒動着,事你先動的手,别想耍賴。”
“哦,謝川是沒動我一根手指,但是他把我的課本全部給撕了。
我辛辛苦苦翻了一天垃圾,找遍所有廢品收購站才湊齊的課本,我視作寶貝的課本。
他給我撕了個稀巴爛,這不就是打我的臉嗎?
别人都打我的臉了,那我還能忍?我這不就是正常反擊嗎?誰讓謝川這麽弱不禁風呢,一點用都沒有。
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小傷就鬧進醫院了,真是讓人看笑話。”
自己最心愛的兒子被人說沒用,薛紅豔快瘋了。
“你這個殺千刀的,我跟你拼了。”
薛紅豔拉起一把小馬紮就要往周穗身上砸,周穗趕忙站起來就跑。
薛紅豔追,周穗跑。
周穗不往外跑,她就圍着孫傳芳和趙愛華跑。
不是喜歡調解嗎?不是喜歡還是上門當好人嗎?
你們也感受感受被人追着打的滋味。
“周穗,你給我站住。”薛紅豔叉着腰喊。
“我不。”
趙愛華還在試圖開解。
“别跑了,薛嫂子,你跟她一般見識做什麽,我們要用道理說服她,不能用武力鎮壓,這是不正确的。”
周穗跑到趙愛華跟前站住了。
薛紅豔瞄準就把手裏的小馬紮砸了過去。
周穗馬上蹲下。
趙愛華躲避不及時,被正對面砸着面門。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
薛紅豔站在原地愣住了,砸錯人了,給婦女主任砸了,這可咋整?
周穗扶住趙愛華坐下。
“呀,趙主任,你沒事吧,你說說我婆婆,真是不講究,怎麽能朝着人家面門砸呢。
砸破相了,毀容了可怎麽辦啊,趙主任,你還好嗎?呀,怎麽流血了?”
趙愛華頭被砸的直嗡嗡,鼻血也嘩嘩直流,疼的眼淚直往下掉。
想她一個婦女主任,走到哪不是被人捧着啊,啥時候受過這麽大的委屈啊。
上門調解被打了,說出去都不敢信。
“薛紅豔,你簡直欺人太甚,我和孫主任都在呢,你都敢動手,我簡直不敢想,平日裏你們家是怎麽苛責媳婦兒的。
你兒子進醫院,你們要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你們要是不惹人家周穗,人家怎麽會動手。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錯誤負責任,我告訴你們,這個事兒沒完,我還會再來的,我趙愛華可不是好惹的,我不可能吃這個啞巴虧。”
趙愛華心裏恨啊,她招誰惹誰了。
她好好的做她的婦女工作,上門一趟,沒什麽都沒調解明白,反倒給自己傷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