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她在中間橫插一手,蕭韶恪再怎麽能折騰,想和原書劇情所寫的那樣建立後齊卻也是沒可能的了。
虞子祯不知道的是,确實比皇帝、大皇子、二皇子要有野心的蕭韶恪,還真如她猜測的那樣,這段時間一直在爲自己的未來不斷奔走。
他并沒有如皇帝期待的那樣,拿着他從虞子祯那裏得來的那筆銀子,找個安穩的地方隐姓埋名的過日子,而是先後找上了那些能夠助他一臂之力的各地将領和世家家主。
然而正如虞子祯所料,這一次蕭韶恪并沒有如原書劇情所寫的那樣,順順當當就争取到那些他看好的拉攏對象。
和原書劇情中,他隻是偷偷逃出京城的情況不同,這一次他是直接被盧氏一族一并下達了死亡通知的。
作爲和皇帝、大皇子、二皇子一樣的“已死之人”,那些他看好的拉攏對象就算想用他的名義舉起反旗,盧氏一族也可以對外宣稱蕭韶恪本恪是其他的什麽無關人等假冒的。
似這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情況,蕭韶恪先帝幼子的身份能夠發揮的作用實在有限。
處處碰壁的蕭韶恪心裏十分郁悶,可偏偏他又不願就此死心。一個人拒絕他了,他就去找第二個人。第二個人也拒絕他了,他就去找第三個人.
如此锲而不舍的奔波了這麽長時間,蕭韶恪還真拉攏到了幾個願意支持他的人。
隻不過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全都不是他原本作爲備選目标的那些人。
沒辦法,多次的拉攏都以失敗告終之後,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強迫自己向殘酷的現實妥協。
和蕭韶恪的處處碰壁不同,虞子祯以貪狼之名甫一亮相,東部地區的世家、将領就都坐不住了。
原本還在觀望、分析、待價而沽的大人物們,因爲虞子祯麾下私兵的頻繁活動,猛然驚覺原來自家早就已經沒了待價而沽的機會。
他們第一時間派出人手打聽消息,并立馬與那些和他們處于同一階層的人家走動起來。
在虞子祯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互通消息,并私下約定在關鍵時刻彼此守望相助。
虞子祯每天都會親自翻閱探子們彙總上來的那些重要情報,但她卻始終沒有對那些小動作不斷的世家、武将做些什麽。
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虞子祯在他們彼此串聯、互相結盟的同時,也在不斷完善她屋子裏的那張人物關系圖譜。
她每天都會在上面或添或删一些東西,實時更新這些世家、武将的最新動态。
與此同時,虞子祯還緊鑼密鼓做起了戰前準備。
隻不過與鎮北王、靖國公所做的戰前準備不同,虞子祯的戰前準備,第一條居然不是糧草募集、征召新兵,而是,穩定後方,發展農業、養殖、織染等基礎行業。
之前她讓人源源不斷搜羅到的各種人才,在這一刻全部被她調動起來。
農耕方面,工具改良、科學種植、良種培育、果樹嫁接、蠶桑養殖等之前她隻是讓人私下研究、嘗試、推廣的内容,在她徹底掌控了大齊東部地區和西部地區後,直接就被她以貪狼之名無償宣揚了出去。
順帶的,她還讓蔣雲杉幫忙寫了一篇大意爲“唯願蒼生俱飽暖”的告天下萬民書,把自己打造成了個心懷天下、濟世爲民的聖人形象。
有她留給各地情報負責人的即時通訊工具,由蔣雲杉數次删改才最終成稿的這篇告天下萬民書,很快就在大齊各地瘋傳起來。
那些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雖然不太習慣它的言辭之淺顯直白,但基數更大的普通百姓卻十分喜歡這篇一點兒也不生澀難懂的、他們也能輕易記住的“告天下萬民書”。
他們奔走相告,并迅速去找木匠鐵匠定制虞子祯讓人通傳天下的新式農具。
那什麽科學種植、良種培育、果樹嫁接.普通人并不是個個都有勇氣最先嘗試,但那些據說可以讓耕作、收割、脫粒變得更加容易的新式農具,靠種地吃飯的人卻基本都會感興趣。
就算是那些需要用到昂貴鐵制品的農具,他們沒辦法每家都弄一件,和親戚朋友、要好鄉鄰共買一件,他們還是能夠買起的。
和這些底層民衆的好奇、期待不同,那些有志亂世稱雄的人,幾乎立刻就從虞子祯的這番大動作裏,感受到了她對自己利益的極大威脅。
固然他們手裏的田地是普通百姓的幾十甚至上百倍,虞子祯公布這些,他們其實更能得利,但誰讓他們謀的大事,需要的不僅僅隻是眼前小利,還有上位者必不可少的、最最重要的“民心”。
若是他們收攏不了人心,若是普通百姓全都因爲虞子祯的這一舉動過上了好日子,再也不用犯愁家裏沒糧、一家老小都要餓死,那他們又要去哪兒招募足夠的人手爲他們沖鋒陷陣?
他們可不像虞子祯,這些年花了大筆錢糧爲自己培養私兵,這些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除了少數打着護衛旗号的精兵是他們真正用心培養過的,剩下的兵力缺口,他們可全都指望着等戰争真正打起來時,再用那些吃不起飯的普通人來填補呢。
打了那些家夥一個措手不及的虞子祯并不知道,她隻是單純想要收攏一下人心,結果卻誤打誤撞的直接破壞掉了好多大人物的募兵大計。
她在把有關農耕的知識散出去後,就再也沒管過這件事的後續發展了。
眼下她正關注着的,除了人員和馬匹調配、軍需和軍械運輸、守城和攻城器械的制作改良之外,還有熱量高、耐儲存、便攜帶新式軍糧的批量制作,以及她名下各種作坊的規模擴大事宜。
打仗是個燒錢的活兒,人要養,馬要喂,她不能不加大自己名下産業的吸金力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