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現在,房懷英趁着京中大亂自己溜回來了,他又可以繼續培養、考察這個他早前十分看好的孩子了。
隻要這個孩子沒有長歪,心性還是一如從前,那麽老天隻要再給他十年時間,他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死後,西疆的安穩問題了。
最大的心結有了解除的希望,再把手頭的事務分一些給信得過的下屬,他自己則是住到莊子上,躲開不省心的糊塗老娘和那些利欲熏心的兄弟子侄,治療方案的第一步——靜養,衛國公就算是做到了。
“那就等您住到莊子上後,我再爲您拔除身體裏的寒毒。”
“對了,您信得過的大夫有擅長行針的嗎?”
衛國公點點頭,“有。”
他軍營裏的某個老軍醫,醫術雖然比不上那些有名的大夫和宮裏的太醫,但行針的本事卻是整個西疆都有名的。
虞子祯點點頭,“那就勞煩您把他調過來吧。若是對方不擅脈案和用藥,您也可以再多調一個擅長這些的大夫過來。”
雖然大齊的大夫十個有九個是全才,但邊陲之地情況特殊,虞子祯覺得她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
“我會在這邊停留大概二十天,這期間您身體裏的寒毒我能爲您拔除大概七成左右。”
“調理身體的藥物和膳食現在您就可以吃起來了,吃個十天左右,我再爲您集中處理右腿、左臂、後背上的四處暗傷。”
時間有限,虞子祯打算用積分跟系統兌換一部分大齊沒有的特效藥。
“這期間用藥、行針、膳食、作息.您全部都得聽我的。”
衛國公不敢打包票,“我盡量。”
他是西疆軍統帥,萬一蠻夷大舉入侵,他隻要還有一口氣在,這戰場他就得去。那時候什麽治傷治病啊,就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了。
虞子祯眯眼,“不能盡量。家事請您暫且擱置,至于軍務方面,就算邊疆戰火重燃,也請您穩坐中軍帳内,莫要以主帥的身份去做先鋒該做的事。”
衛國公哈哈大笑,“就聽世子的。”
若是早幾年他還真不會這麽聽話,可誰讓他現在确實已經力不從心了呢。
如今他帳下已經有了很多既可信又有能力的人可供調配,至于鼓舞士氣的活兒,以後他也打算全都交給房懷英這個世子來做。
這麽一想,他這個“老将”确實也已經沒必要身先士卒的沖殺在第一線了。
至于家事,他兒女俱都孝順懂事,難纏的老娘和兄弟子侄又遠遠不如他守護了這麽多年的西疆百姓在他心裏有分量,他實在不想花費更多心思與時間在他們身上。
招手叫過心腹長随,衛國公吩咐其中一人去請那位醫術好又可信的老軍醫,“.把人直接帶到城東三十裏外的那處莊子上。”
那人領命而去,衛國公又吩咐另外一人,“去讓人收拾東西,一個時辰後我們出發去莊子上。”
國公府的大管家聞言忙躬身上前,“國公爺,那老夫人和二老爺、三老爺那邊”
衛國公略一思忖,“我的去向先瞞着,給他們的日常供給還是一如既往。”
現在他最重要的任務是恢複健康,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後略放一放。
不過爲了後面能夠幹脆利落的把二弟、三弟這兩家人給分出去,衛國公最終還是另外吩咐了國公府的大管家一件事,“把賬本、證據、證詞、證人什麽的全都準備好,等回來了我要用。這段時間你再讓人多盯着點他們,别讓他們趁我不在鬧出什麽大動靜。”
大管家肅容應是,他知道,國公爺這是不準備再繼續顧念兄弟情分,留二老爺、三老爺兩家人在國公府作威作福了。
作爲衛國公的鐵杆兒心腹,他其實早就盼着衛國公這麽做了,畢竟衛國公的那些兄弟子侄,他們對衛國公是真的沒有親情、隻有算計。
大管家滿懷鬥志的出去了,結果才剛走到衛國公院子門口處,他就和被衛國公嫡女扶着的衛國公府老夫人走了個臉對臉。
“小人見過老夫人,見過大姑娘。”大管家躬身給二人見禮,臉上的輕松和笑意也在同一時間全都隐去。
衛國公府老夫人拉着個臉,看都沒看這個石頭一樣頑固不化的大管家。
神色柔和的衛國公嫡女則是朝他微一颔首,“何叔不必多禮。”
衛國公府老夫人冷哼一聲,很是不滿自家孫女對一個下人态度這般和善。
她闆着臉,目不斜視的往裏走。
遠遠看到她時就已經飛跑着去給衛國公報信的下人在天井中央沖她躬身行禮,“老夫人,國公爺請您進去。”
衛國公府老夫人根本沒搭理這個同樣隻聽她大兒子話的沒眼色的下人,她拉着個臉,拐杖砰砰敲打着腳下平整的青石地面,讓人一看便知來者不善。
虞子祯可沒興趣摻和衛國公府家事,她收起剛剛給衛國公看完的治療方案,“還請國公爺以身體爲重,盡量不要讓心情大起大落。”
叮囑完這句,她朝衛國公和房懷英拱拱手,轉身就朝廳堂之外行去。
衛國公拱手還禮,房懷英則是趕忙起身送虞子祯出去。
兩人在台階處與衛國公府老夫人狹路相逢,房懷英條件反射般躬身行禮,“懷英見過老夫人,見過長姐。”
衛國公府老夫人眉頭緊蹙,看向房懷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什麽不堪入目的髒東西,衛國公嫡女卻是眼含熱淚、一臉驚喜,“懷英,真的是你!”
房懷英被她的情緒感染,臉上也不由浮現出激動和欣喜的神色來。
他這次沒有把虞子祯忘在腦後,隻是還沒等他開口爲兩邊做介紹,衛國公府老夫人就已經質問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