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奶音系統轉述了他們叫嚷的内容,虞子祯這才後知後覺回想起來,她剛剛爲了搶時間,并沒有磨磨唧唧的和那些人扯皮,而是直接把那些人都給放倒了。
已經投靠了衛國公老娘和兄弟子侄的國公府二管家一直沒去回他主子的話,他那些主子可不是得坐不住麽。
畢竟衛國公現在還活着,衛國公府名義上還是屬于他的,他老娘和兄弟子侄再怎麽拉攏、分裂府中的下人、侍衛,衛國公也還是有很多對他忠心的下人、侍衛在的。
他若是擺明态度支持房懷英,房懷英肯定還是有一争之力的。
尤其房懷英的那些堂兄弟,他們自己是個什麽水平他們都很清楚,論個人武力和對兵法的掌握程度,他們深知自己是遠遠比不過房懷英的。
這種情況下,若是房懷英再得了衛國公的支持,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概率實在是太大了。
這也是爲什麽他們甫一得了消息,就立馬讓人去攔着房懷英,盡可能地不讓他與衛國公見面。
他們原想着,房懷英身爲質子卻偷摸兒回了衛國公府,那他肯定是不敢把事情鬧大,讓更多人知道他已經偷摸兒離開京城的。
而他隻要心有顧忌,那他們派去的那些下人就必然能夠仗着這一點把他“請”到遠離衛國公本人的偏僻角落,屆時那些已經投靠他們的侍衛再一擁而上,房懷英這不就妥妥的會被他們給拿下甚至直接殺掉了嘛。
然而因爲虞子祯的不走尋常路,他們這個倉促之間制定的行動計劃,出乎他們意料的,在執行第一個步驟的時候就徹底失敗了。
侍衛們在說好的埋伏地點左等右等,卻始終沒能等來國公府二管家和他帶去的那些下人,于是隻能派了個代表去給衛國公的二弟報信。
衛國公的二弟意識到事情可能脫離了他們的掌控範圍,于是帶着自己三弟和兒子、侄子們,一起來了衛國公的院子這邊。
衆人浩浩蕩蕩的走過來,還沒來得及靠近衛國公的院子,視野範圍内就已經出現了一群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那些人中的某幾個,衛國公的兄弟子侄們還是很有印象的,尤其是帶頭開展本次攔人行動的國公府二管家,衛國公的兄弟子侄就沒有一個是不認識他的。
認出了這些人後,衛國公的兄弟子侄幾乎立刻就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态進展出現了,爲了及時止損,他們下意識地就想用最快的速度,打斷衛國公和房懷英的私下交流。
在衛國公兩個弟弟的帶領下,他們二話不說就往衛國公的院子裏闖,然而衛國公的心腹長随、貼身侍衛卻不會像國公府的其他下人、侍衛那樣,對他們多有避讓甚至主動讨好、奉承。
别說現在來的隻是衛國公的兄弟子侄了,就算是衛國公他娘親自出馬,他們也不會就讓對方直不楞登的往裏闖。
分出一人去給衛國公報信,其他人态度恭敬但卻不失堅決的,硬是頂着壓力,把衛國公的兄弟子侄攔在了距離院門不到五十米的位置。
衛國公的兩個弟弟氣得破口大罵,攔着他們的其中兩個長随甚至還挨了他們的打,但他們的腳步,卻始終沒能再朝衛國公所在的地方前進哪怕一步兩步。
直到衛國公得到禀報,吩咐了去報信的人把他們全都請出去,衛國公的兄弟子侄這才爲了不丢臉,在侍衛、長随們動手“請”他們出去之前,自己灰溜溜的結伴離開。
當然,他們并沒有因爲衛國公生氣了就放棄,從衛國公這邊離開後,他們立馬就去了後宅找他們的娘、衛國公府的老夫人。
趕走了兄弟子侄的衛國公心情不是很好,但他并沒有把心中的煩躁、郁悶表現出來。
由着房懷英把他扶到廳堂落座,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認真聽虞子祯給他講有關他一應病症的治療方案。
“您的身體問題很多,需要分步驟一點點進行治療。而這其中,憂思過重、積勞成疾這兩點,是我們首先要解決掉的。”
她指着“靜養”兩個字對衛國公道:“我建議您住到别院或者莊子裏去,再不然能讓我跟着過去,還能讓您暫時遠離各種煩心事的軍營也行。”
衛國公苦笑。虞子祯的意思他明白,畢竟對方已經用表情直白的告訴他,“你要想身體好,你就趁早躲你家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遠一點吧。”
他對虞子祯道:“我夫人的陪嫁莊子如今是我女兒在管,我可以找個離軍營近的住進去。”
衛國公沒什麽了不起的出身、背景,他今天擁有的爵位、軍權,全部都是他自己拼殺出來的。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是借了自己嶽家很多力的。
衛國公是個有良心的,即使發妻已經過世很久了,但他卻始終沒有再娶的意思,甚至就連納妾他也是不願意的。
他發妻帶過來的嫁妝,他全都陪送給了他和發妻的唯一血脈——他的獨女。
這些年他自己攢下的家業,他也陪送了一小半給自己閨女。
至于他老娘和兄弟子侄,他們因他安享榮華富貴,不僅生活中的一應開支全是他出的,而且還月月從他這裏領月銀,衛國公覺得他已經對他們仁至義盡。
他不會把剩下的家業留給他們,在他看來,那些東西在他活着的時候應該是屬于他的,等他死了,則應該是屬于房懷英的。
至于手中兵權,衛國公更不會交到自己兄弟或者侄子手上。
他們自己自視甚高,覺得自己這也行那也行,可問題是,他們如果真的這也行那也行,衛國公又怎麽可能甯願用外人,也不用自己的兄弟子侄?
這話題他和自己老娘聊過無數次,奈何他老娘也和他那些兄弟子侄一樣,被權勢富貴迷了眼,根本就聽不進他那頗爲紮心的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