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飯是早上太陽升起時一頓,下午太陽偏西時一頓,晚上爲了節省糧食,隊長就隻讓他們喝雜糧粥、吃野菜團子了。
可就算隻是雜糧粥和野菜團子,他們的家人、親戚、鄉鄰也都很難吃上呢。
衆人一聽頓時全都羨慕壞了,可這還不算完。
接下來,那些人又給圍觀諸人展(顯)示(擺)了他們的新草鞋、新武器,以及他們藏在破衣爛衫下穿回家的細密藤甲。
托他們的福,虞子祯的那些下屬很快迎來了一大波想要加入他們的人。
不過讓那些漁民失望的是,虞子祯的那些下屬并不是什麽人都收的。
想要享受人家的好待遇,那你也得符合人家的招收條件。
不過虞子祯的那些下屬倒也沒有讓其他不符合要求的漁民失望而回,他們不僅給每一個符合大齊征兵條件,但卻不符合他們招收标準的漁民都派發了一天份的口糧,而且還表示以後會派人教他們習武和制作武器,讓他們在面對海寇、倭寇時能夠多出幾分自保之力。
最重要的是,對方還隐晦透露出他們會在人數壯大到一定規模之後,聯合其他抗擊海寇、倭寇的勢力,把這群畜生不如的玩意兒徹底趕出去。
那些被淘汰掉的漁民聞言頓時轉憂爲喜,他們拿着分到的雜糧饽饽,歡天喜地的回了自己村裏。
而那些被選上的人,虞子祯的那些下屬給他們上的第一課,就是讓他們做好随時面對死亡的心理準備。
用他們的話說,他們當然會盡可能地降低人員折損,可世事無絕對,隻要是真刀真槍的與人拼殺,受傷和死亡就永遠無法避免。
正因如此,他們剛剛在選人時,才會不接受那些身爲家中獨子的漁民加入進來。
那些剛被選上的青壯年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盆涼水就已經兜頭潑了下來,他們興奮、激動的心情霎時退去。
可就算如此,大家也沒有在虞子祯那些下屬問他們可有人想要反悔時,堅定地選擇了用力搖頭,說自己“絕不反悔”。
他們想的很清楚。
如今的這個世道,他們就算老老實實待在家裏,死亡在該找上他們的時候也還是會找上他們。
那些海寇、倭寇可不會因爲他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就放過他們,還有那些貪官污吏、混子惡霸,這些人也從不曾因爲他們老實安分就對他們友善一些。
反正他們的處境都已經壞到不能再壞了,那他們何不趁機爲自己、爲家人拼命一把?
遠的不說,隻說近的。起碼在加入這支隊伍之後,他們不僅自己能吃飽飯、能學本事,而且也能每個月都拿一些食物回家。
這賬不管怎麽算,他們都是大賺特賺。
想明白個中利弊的漁民們沒有反悔退縮,并且在以後的每一天,都在慶幸自己當初的這份選擇。
因爲他們不僅在虞子祯那些下屬的帶領下趕走了海寇、倭寇,而且還乘勝追擊,收回了十幾個原本被海寇、匪寇握在手裏的、規模較大的海島。
這些海島已經做了很多年的法外之地,因爲大齊水軍的不作爲,海寇、倭寇們直接常住在了離大齊很近的海島上。
虞子祯的下屬們趕走海寇、倭寇之後,在島上發現了大量奴隸和财物。
那些奴隸都是海寇、倭寇們從沿海漁村擄走的,他們把這些人帶回島上,挑出年輕貌美的大姑娘小媳婦供他們取樂,剩下的則用刀槍逼着,讓他們或是種地養殖、捕撈魚蝦,或是做飯洗衣、紡線織布。
考慮到虞子祯一貫的行事作風,虞子祯的那些下屬第一時間就恢複了島上那些奴隸的自由身。
願意回家的,他們會安排船隻送他們回去,不願意回家的,他們也會給這些苦命人另擇一塊栖息地。
尤其是那些飽受摧殘的可憐女子,虞子祯那些下屬甚至給了她們重選一次的機會。
也就是說,如果她們回了家,日子過得不如意,她們還可以再次選擇去往别處重新開始。
當然,願意回家的女子隻占了所有女子的極小一部分,即使是那些并沒有被海寇、倭寇們玷污過,隻是一直負責洗衣做飯、紡線織布的女子,她們也大都因爲世俗的力量退卻了。
她們深知,就算她們清清白白,街坊四鄰甚至他們的親人也不會信。
人言可畏,她們不想自己成天被人指指點點,也不想連累家人被人指指點點,更不想聽見家人說“爲什麽你要回來”“爲什麽你不直接死在外面”。
那些選擇回去的,也并不是不知道人言可畏,她們隻是有放不下的牽挂,并且還對親人懷着最後一點希冀和信心。
那些選擇去其他地方重新開始的自不必說,虞子祯那些下屬不僅安排了大夫給她們治傷、治病、調理身體,而且還從海寇、倭寇們積攢下的财物裏拿出一部分分給她們,讓她們有錢财傍身。
等她們調理好身體,虞子祯那些下屬也沒有直接把她們給随便丢去哪裏。
在征求過她們的意見後,虞子祯那些下屬把她們分别安排到了虞子祯名下的繡坊、織坊、田莊。
在那裏,她們既不會受人欺辱,又能靠着自己的勞動穿暖吃飽,若以後她們願意,她們甚至還可以請媒人幫忙物色個合适的人選成婚。
和她們比起來,那些選擇回家的卻是大多都沒什麽好結局。
除了極少數人确實被家人接納,并且家人還願意爲她們搬離故土,好讓她們不至于被人指指點點的過日子,其他的絕大多數人都正如她們自己害怕的那樣,一回去就直接被家人說了“爲什麽你要回來”“爲什麽你不直接死在外面”。
有那心狠一些的,更是直接動了逼死她們的心思,如果不是負責送她們回去的虞子祯的私兵出手阻攔,其中的一些女子怕是當場就會被逼着懸梁自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