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擅長習文或者擅長習武的那極小的一部分人,虞子祯也不會浪費了他們的好天賦。
隻要他們表現出對應的才能,她的下屬們就會按照她的要求,對他們進行重點培養。
“人才也是财富的一種,而且還是很珍貴的那一種。”虞子祯如是對蕭元瑾說。
蕭元瑾眼神複雜。他突然覺得,比起野心勃勃的盧潼,虞子祯才是适合做皇帝的那一個。畢竟她不僅心懷蒼生,而且還很知人善用。
這個念頭甫一冒出來,蕭元瑾就被他自己這大逆不道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倒是無所謂盧潼和虞子祯誰做皇帝,他比較心虛的,是他爹如今可還坐在那個位置上呢。
被趕下皇位的皇帝可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他怎麽能盼着他爹的位置被人頂替呢?
默念一句“我錯了我錯了”,蕭元瑾搖搖頭,把自己那個大逆不道、對他老爹十分不友好的念頭甩出腦海。
迎着虞子祯的疑惑眼神,蕭元瑾沖她擺了擺手,“趁還有時間,你先去休息吧。”
虞子祯正要點頭,就聽蕭元瑾又道:“你落下的課業,這幾天我會抽時間幫你補上。”
“好。”虞子祯沒意見,反正該學的東西她總是要學的。
自這一天後,虞子祯又開始了她按部就班讀書、學醫、練武、做任務的卷王日常,她那些新招了好大一批人手的下屬們也是個個忙的飛起。
他們要做的事情可比虞子祯要做的事情複雜多了,也辛苦多了,好在,虞子祯并不是個不能體諒下屬的,即使錢包血槽已空,但她卻還是給那些工作量翻倍的下屬全都大方的加了一倍月銀。
翻倍的月銀和來自虞子祯的真誠慰問,瞬間激發了衆人更大的工作熱情,他們在各展所長的同時通力合作,隻花了大概一年半時間,那些原本隻剩一口氣吊着命的流民,就都被他們培養的像模像樣了。
成年人們在耕種、做工之餘努力充實自己,他們跟着虞子祯那些下屬學認字、學算賬記賬、學粗淺醫術、學武、學簡易軍陣、學各種匠人手藝,孩子們則統一被安排進學堂接受教育。
學堂一共分了三個班,基礎班教他們識字、算數、習武,中級班教他們做賬、醫術和各種匠人手藝,高級班則專注培養在讀書、習武上有天賦的孩子,讓他們繼續深造,以後派更大的用場。
當然,無論是成年人還是小孩子,他們都有一門在無形中修讀的課,那就是被虞子祯命名爲“思想品德課”的系統出品的強力洗腦包。
受過培訓的先生們會在教學生們知識的同時,不動聲色的教會他們明辨是非,教會他們仁義禮智信和感恩、忠誠。
與此同時,虞子祯那些下屬還不忘繼續他們對各地流寇悍匪的清剿工作。
各地的流寇悍匪被打下來後,虞子祯那些下屬就會接收他們的地盤、人手和财富,然後再在他們選定的深山老林練兵、屯糧、開辦學堂。
寺廟和道觀相結合的那條線發展的也很順暢,規模大、規矩嚴的,他們的人就以雇農的身份混進去蟄伏起來,而那些無人問津的鄉野小廟、小觀,他們的人則是很快就混成了廟裏、觀裏的頭頭腦腦。
織網行動進展順利,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虞子祯都已經有了起碼一個或是由镖師、商戶、鄉紳串聯起來,或是由和尚、道士串聯起來的完整情報網。
再加上她那些下屬在山川水澤之間建起的一座座寨子,虞子祯的個人勢力至此已經規模初成。
用八年多的時間取得如此碩果,按說虞子祯是該高興的,可最近京城的風雲詭谲、山雨欲來,卻讓虞子祯根本抽不出時間欣賞自己和一衆下屬的勞動成果。
在她十五歲這年夏天,一直活得像個隐形人一樣的大皇子蕭元瑾突然以東南沿海匪寇層出不窮,百姓深受其苦爲由,自請出京,親往東海鎮守大齊疆域,帶頭對抗海寇、倭寇。
他寫了一封慷慨激昂,極能煽動人心的折子上呈皇帝,皇帝把折子拿到大朝會上供群臣探讨、商議。
聽完折子内容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時竟無人出聲發表意見。
衆人的這反應倒也在皇帝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兒子一向沒什麽存在感,人們都忽視他忽視出習慣來了,在他們的固有印象中,他兒子那就是個沒什麽用的廢物皇子。
如今他兒子冷不丁站出來,用一封文采斐然的折子,展現了自己的學識與血性,狠狠刷新了這群人對他兒子的固有認知,這群人可不是得好好震驚一會兒麽。
這麽想着,皇帝不由有些小得意起來。
然而很快,盧氏一黨的部分官員卻就回過了神。
他們彼此眼神交流一瞬,然後立馬有人跳出來表示反對。
雖然大皇子自請鎮守東海,明擺着就是想要遠離京城這個是非圈子,想要避開最近愈演愈烈的立儲風波,就等于是他自動放棄了皇位繼承權,可江南一地何其富庶,盧氏一黨的官員可不想把那樣的富庶之地分封給他。
别和他們說皇子沒有治理權,隻能每年分走一部分的封地賦稅。他們能不知道嗎?他們不想給蕭元瑾的正是江南一地的豐厚賦稅。
出列反對的官員先是說了一堆溢美之詞,然後才話風一轉對皇帝道:“大皇子其心可嘉,然他畢竟腿腳不便,實在不适合出遠門。”
盧潼也道:“大皇子不良于行,還是留在京城更便當些。”
這就是明明白白的拒絕放大皇子出京了。
楊正德等保皇黨雖然不知道皇帝父子二人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個什麽藥,但卻依然站出來幫大皇子争取鎮守東海的這個差事了。
然而範霆一系卻并不想大皇子這麽快就退出争奪,他們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擁護大皇子上位,他們隻是不想被盧氏一族捏在手裏的二皇子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