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虞子祯幫他治好了腿,也是虞子祯漸漸改變了他的敏.感多思,兩人相處的越久,他就越像虞子祯似的,每天都心境平和、充實快樂。
虞子祯與蕭元瑾約好要去逛廟會的休息日很快到來,由于虞子祯還邀請了房懷英、楊士先等人一起去,他們要結伴出遊的消息很快就成了學堂裏的公開秘密。
蕭韶恪、大公主和二皇子也想去,隻可惜他們一個歸太後管,兩個歸皇後管,他們根本就沒膽子去跟太後和皇後說這事兒。
萬景榮和盧衡則是一如既往的不和虞子祯他們一起玩兒,難得有廟會,這倆人其實也打算去,但他們卻是打算和那些與他們脾性相投、立場一緻的官宦子弟一起去。
反倒是吳鳴宇,第一時間湊過來,表達了他也想和大家一起去玩的強烈意願。
虞子祯當然不會拒絕,于是八月初十這一天,以蕭元瑾、虞子祯爲首的一行人,浩浩蕩蕩一起乘車去了慈安寺外。
慈安寺是京城周邊規模僅次于皇覺寺的大寺之一,這裏的廟會每次都是規模最大、人員最多、表演最豐富多彩、所售之物最新奇多樣的。
虞子祯想着蕭元瑾難得出宮一次,不如直接就一步到位,讓他逛逛最值得逛的廟會。
所以即使她和其他人都已經逛過慈安寺外的廟會,有些人甚至還逛過不止一次,但虞子祯卻依然還是把出遊的地點選在了這裏。
八月初十一大早,她乘坐馬車趕到宮門口,在那兒接上了身穿便服的蕭元瑾。
負責随行服侍、保護蕭元瑾的小太監和侍衛們也都是換了一身便服,就連原本一直被侍衛們懸在腰間的刀劍,他們也都各自做了些僞裝,盡可能地不讓别人看出來。
虞子祯對此十分滿意,等到侍衛們把輪椅和蕭元瑾都給搬上馬車,又分别策馬跟在馬車周圍,虞子祯這才一臉狡黠的沖着蕭元瑾眨眼。
蕭元瑾一看見她鮮活生動的臉,心情就忍不住跟着一起變美好,他把錢袋遞給虞子祯,虞子祯立馬伸手接過,借着廣袖的遮掩塞進系統倉庫。
自從他們第一次一起逛街,虞子祯主動提出幫蕭元瑾保管錢财,之後的每一次,蕭元瑾都會在和虞子祯碰面的第一時間,把錢袋先交給虞子祯保管。
伺候蕭元瑾的小太監很犯愁,心裏不止一次嘀咕,他們家殿下難道就不擔心萬一他和鎮北王世子走散,身無分文的他接下來要怎麽辦嗎?
如果蕭元瑾知道他們的想法,他一定會面無表情地反問一句,“難道你們和那些侍衛也會同時和我走散嗎?”
如果不會,那他又何需杞人憂天?
如果會,那他彼時該操心的就不是怎麽回宮、去哪吃喝的問題,而是到底怎麽樣才能在那種情況下避開暗殺、保住性命的世紀難題。
兩人完成了錢财交接,虞子祯湊到蕭元瑾身側,嘀嘀咕咕和她說起了吳鳴宇的大緻安排。
她不敢說的太詳細,因爲她無法解釋自己這仿佛隐形跟在對方身後一樣的詳細情報到底打哪兒弄來的。
好在,蕭元瑾也并不需要知道那些細節。他隻需知道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些什麽事兒,然後做到心中有數、遇事不慌就可以了。
說完這件事,虞子祯和蕭元瑾就默契地一起進入學習模式,他們一個背醫書,一個看《大學》,車窗處投進來的那點天光,被他們利用了個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馬車行至東城門附近,策馬而來的陳虎山一眼掃到埋頭苦讀的兩個人,隻覺自己胃部不由自主就是一陣抽搐。
他打馬行至鎮北王府那輛馬車的車窗處,先是抱拳給蕭元瑾行了個禮,喊了一聲“殿下”,然後才苦着臉吐槽這倆人道:“我說你們要不要這麽拼命啊?咱們今天不是出城去玩兒的嗎?”
虞子祯笑着收起醫書,“這不是閑坐無聊嘛。”
蕭元瑾在她身旁點頭以示贊同。
陳虎山很是無語,他現在非常懷疑,虞子祯之所以一見蕭元瑾就對他心生好感,大概率是因爲虞子祯從他身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卷王氣場。
“其他人呢?”虞子祯沒給陳虎山繼續嫌棄自己和蕭元瑾的機會,她迅速轉移話題,“除了我和殿下,你還看到誰了?”
陳虎山聞言下意識環顧四周,嘴裏同時說着,“士先、仲明和懷英都在城門口處,看樣子咱們三個是來最遲的了。”
這回換虞子祯無語了,她早就看出來了,陳虎山這家夥雖然在接人待物方面沒什麽可讓人指摘的,但其實他骨子裏卻是十分自傲的。
像吳鳴宇這種從身份地位和自身能力的層面來說,根本不配與他爲敵,但卻又心懷叵測、抱着不好的目的接近他們的人,陳虎山在與對方面對面時,雖然也像其他人似的做到了不失禮,但私底下,他卻是壓根兒就沒把對方這樣的小人物看在眼裏。
就沖他剛剛的這句話,虞子祯就不難看出他壓根兒就不記得,他們的出行隊伍裏,其實還應該有個叫作吳鳴宇的人。
以他一貫的作派,虞子祯覺得,他大概率是把吳鳴宇歸類爲偶爾路過他腳邊的臭蟲了
果不其然,當他們在城門口處與楊士先三人會合,楊士先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們來時的方向,并順帶問了虞子祯等人一句他們有沒有看見吳鳴宇時,陳虎山這才一臉恍然的“啊”了一聲,“你不說我都忘記他也要一起去了。”
範仲明會意一笑,其實他也是在這兒站了有一會兒之後,才冷不丁想起的吳鳴宇這個人。
他和陳虎山都是聰明人,雖然沒有直接跟蕭元瑾或者虞子祯确認過,但他們卻都十分自信自己的推論——吳鳴宇對虞子祯别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