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祯聳聳肩,“我反正是肯定要對外推廣的,至于朝廷如何做,那就不是我一個小孩子能插嘴的了。”
大盧氏聞言,又将視線轉向吉祥物皇帝,“既如此,不如就先讓司農寺試驗一番。”
皇帝能怎麽辦?大盧氏發話,他隻能答應。于是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
不過在場的其他勳貴朝臣卻大都拿定主意,要立刻想辦法拿到那本冊子,及早把那個什麽新式漚肥法給應用起來。
虞子祯倒也不排斥把方法交給他們,反正這些家夥也不會真的自己去漚肥,他們還是要把方法交給佃農之類,那麽這些人自然會把這方法給漸漸傳播開去。
比起指望朝廷慢吞吞的下令,底下人還不一定當回事兒執行,她覺得還不如指望民間百姓的自發傳播。
反正糧食隻要種出來了就不會憑空消失,等以後她把自己的班底建起來,她要是需要更多糧食赈濟百姓,這些人的糧倉那也可以是她的糧倉不是?
打着壞主意的虞子祯,這會兒就跟個沒心眼兒的善财童子似的,樂呵呵的把自己的新式漚肥法拿給蔣雲杉早就物色好的貧寒學子手抄。
他們抄出來的那些小冊子,虞子祯分文不取,全部都讓他們直接賣給了那些上門求購的家夥。
當然,任何人賣出去的小冊子,那都得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按照她的定價來,可不能爲了多賣幾份就敷衍了事,或者胡亂喊價擾亂市場行情。
這一波搞下來,那些被她雇到王府抄書的學子,基本每人都賺了六七十兩銀子。
這在他們看來是相當不可思議的,畢竟以他們這段時間的工作量來說,若是給書肆抄書,他們最多也就隻能從書肆拿到個四到五兩銀子。
他們很清楚,這是因爲虞子祯并沒有從中牟利,不像書肆,人家找他們抄書也是要拿去賣了再賺一筆的。
衆人對虞子祯感激萬分,這錢不僅能解他們的燃眉之急,而且還能支持他們在科舉路上走的更穩更遠,這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有那心思活絡的,在離府之前還再三請托蔣雲杉,拜托他以後鎮北王府如果還有他們能夠勝任的活計,千萬要記得再找他們。
蔣雲杉笑着應下,送走了所有被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家境貧寒但卻學識、人品都還不錯的學子。
沒人注意到,在鎮北王府熱鬧的堪比菜市場的這段時間,被虞子祯使用長期技能“易容術”改頭換面的陸家大部分人,也混在人群中,不着痕迹地分批出了鎮北王府。
他們拿着虞子祯弄來的戶籍路引,出城直奔通州碼頭。
碼頭上,已經換了一身男子裝束的溫小曼順利接到他們。
對上暗語後,衆人一秒也沒停留,上船直接離開。
此一去便如遊魚入水,陸家人再不必被人監視,也再不必龜縮在鎮北王府不敢出門。
至于溫小曼,她拒絕了從虞子祯手裏拿本金,而是直接用了她祖父原本準備用來答謝虞子祯的那一匣子大額銀票。
二十萬兩的現銀,這筆錢雖不至于讓溫家傷筋動骨,但也已經是他們家能夠拿出的九成現銀了。
虞子祯哪好意思收人家這麽大一筆錢,她說服不了溫家祖孫,于是就隻能讓蔣雲杉給溫家祖孫出了一份她六溫小曼四的分紅協議。
溫小曼原本是不想要的,但虞子祯卻放話說,她若是繼續拒絕,那虞子祯就隻好再去另外找人做這件事了。
她态度堅決,溫小曼這才一臉無奈地簽了那份協議。
簽字的時候溫小曼還琢磨呢,反正就算簽了協議,最後負責操作的也還是她溫小曼,而不是遠在京城的虞子祯,那她就算沒拿自己那份,虞子祯也拿她沒辦法不是?
但就算她不打算拿這份錢,她卻依然因此認定了,虞子祯當真是這世上最平易近人、仁善厚道的勳貴子弟,并從此愈發對虞子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她不知道的是,虞子祯那時其實也正心虛。
講真,她折騰這麽久,全部家底兒加起來都還比不過溫家給她的這筆謝禮,這讓她真的有些受打擊。
最重要的是,她之前所謂的自己出錢,其實最多也就隻能一口氣出個五六萬,剩下的那些,她還另有他用,并不能全都拿給溫小曼。
就這五六萬都還是因爲溫小曼在系統人物卡牌上顯示的對她的好感度極高,不然她都不舍得就這麽輕而易舉的交托出去。
小家子氣,和溫家祖孫一比,虞子祯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摳摳搜搜的小家子氣_(:з」∠)_
可就算如此,陸家的大部分人組團離開時,她卻還是在明知道他們衣食住行都有溫小曼負責提供的前提下,給了他們三千兩銀以備不時之需。
不說别的,就說陸懷義父子可都是她安置在西疆的重要後手,她就很有必要讓陸家人從她這裏感受到山嶽一樣的真誠和夏風一樣的溫暖。
在他們臨行之前,她不僅交代了溫小曼要在物質層面适度的照顧他們,而且還交代了溫小曼要把陸家人都給盡可能地利用起來。
這些可都是官眷,無論是文的方面還是武的方面,他們都遠比普通人要強,作爲卷王之王,虞子祯當然不會放過自己身邊任何一個可信的有才之人。
畢竟她要下的可是一盤很大的棋,她現在不僅缺錢,她還缺人。
按照她的簡略計劃,溫小曼會帶着溫家家主給她的人,在東南地區鋪開一張生意網絡,而陸家人則負責在溫小曼的生意網絡内開設镖局。
這兩家一開始當然不會有任何關聯,但走商之人和镖局的镖師打交道,這多正常的一件事兒呢。
靠着生意順理成章的搭上線,從此順理成章的彼此來往、暗中傳遞消息,關鍵時刻互相呼應、彼此庇護,這就是虞子祯給他們制定的大概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