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他們手頭的銀子勉強就能買回所有陸家人了。
可現在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了,陸家人不僅沒有因爲罪官家眷的身份變得“不值錢”,反而還不知怎麽招來了兩撥拼命擱這兒擡價的人。
陸家的旁支和下人囊中羞澀,價格被擡高到五十兩以上的時候,爲首的陸鳴暄和陸鳴淵就已經開始手抖了,等玉衡喊出一百兩的高價時,他們更是直接就絕望了。
然而饒是他們已經豁出去了,他們卻依然還是沒能競争過财大氣粗的鎮北王府。
至于另外一撥人,他們倒是還有餘錢,但他們卻是實在招架不住虞子祯越來越猙獰的臉色、越來越狠厲的眼神了。
他們總覺得,自己如果再繼續跟對方别苗頭,對方很有可能會在離開人市之後,直接就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身首異處。
完成任務固然重要,可就算無法完成,他們也還是可以爲自己尋些理由減輕罪責的,他們背後的主子并不會因此就把他們全都咔嚓了。
可虞子祯明顯是不一樣的,他們能感覺得出來,虞子祯已經對他們動殺心了。
在受罰和赴死之間,他們非常識時務的選擇了前者。
然後,還沒等他們參與第二輪的競拍,他們就不知怎的渾身奇癢無比起來。
在官牙開始拍賣陸懷義的長孫陸文正的那一瞬,他們更是癢的不顧形象打起滾兒來。
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是無法再競拍了。
管理人市的小吏聞訊趕來,匆匆讓人把他們送去了附近醫館。
少了他們在中間攪和,競拍的價格總算恢複正常了。
最終,陸家的旁支和下人花光所有銀兩,買下了陸懷義的長孫陸文正、幼子陸鳴卓、女兒陸鳴娴。
輪到陸懷義的兒媳鄭氏、梁氏和陸懷義的妻子龐氏時,他們手裏已經隻剩下少少的幾兩碎銀,别說是把她們三個全都買下來了,他們甚至連其中的某一個都已經買不下來了。
一直沒和他們争搶的虞子祯,趕在此時遞了個眼色給玉衡,玉衡領命,再次做起了之前的競價工作。
競價者中有不少心思猥瑣,想要買下曾經的官家夫人、官家小姐以滿足自己肮髒私欲的人,之前的陸鳴娴也好,現在的鄭氏、梁氏、龐氏也罷,都比陸懷義的兒孫們要搶手的多。
陸家的旁支和下人用他們手裏的大半銀錢買下了陸鳴娴,虞子祯則花了一共三百多兩買下了被很多人觊觎的鄭氏、梁氏和龐氏。
從剛剛前四場拍賣時,虞子祯等人隻不與他們競價的态度中,陸家的旁支和下人生出了一種虞子祯等人對他們陸家并無惡意的強烈直覺。
再加上陸懷義的小孫子陸文博和鄭氏、梁氏、龐氏三位陸家女眷都被虞子祯買走了,陸家的旁支和下人在拍賣結束之後,不約而同地鼓起勇氣,硬着頭皮找上了虞子祯他們。
虞子祯其實也在等他們,人她買回來了,不用再擔心别人會因爲她接觸了陸家人就不惜一切代價刻意針對,阻撓她救人。
現在她要做的,一是告訴陸家的女眷、孩子、旁支和忠仆,她在來人市之前,曾去送了被流放的陸懷義父子三人,二是和他們商量一下留京的陸家諸人以後的生存問題。
把買人的銀錢結算清楚,虞子祯示意馮源他們放原本是武将,現在卻隻是白身的陸鳴暄、陸鳴淵兄弟到她面前來。
“在下陸鳴暄/陸鳴淵,拜見世子。”兩人謹慎起見,見到虞子祯的第一時間就想下跪。
“免禮,都免禮。”虞子祯示意馮源和另外一個侍衛阻止這倆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若是不介意,不如帶着你們的人,先和我等一起離開?”
陸鳴暄和陸鳴淵正有此意,雖然他們囊中羞澀,沒能買下陸文博和鄭氏、梁氏、龐氏,但是這卻并不代表他們就不擔心這四人。
作出取舍是因爲能力有限,同時也是令他們痛徹心扉的無奈之舉,二人心中對陸文博和鄭氏、梁氏、龐氏的愧疚,滿的都快淹沒整個人市了。
難得虞子祯這麽好說話,願意讓他們跟着一起走,兩人簡直恨不能現在就給虞子祯磕一個以表感激。
遙遙給陸懷義的妻子龐氏行了一禮,兩人一個抱起陸文正,一個抱起陸鳴卓,眼睛則不約而同看向了被虞子祯買下的陸文博。
虞子祯遞了個眼色給馮源,馮源立刻認命地抱起了他家世子花一百八十兩買回的這個金貴小娃娃。
三個小的都有人看顧,陸家的女眷們則是彼此攙扶,虞子祯又讓其他侍衛把他們全都圍在隊伍中間,以免被走路不注意的家夥給沖撞了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人市,虞子祯就近把他們送去了這周邊環境最好的一家客棧。
在客棧包了個小院子供陸家人洗漱更衣,虞子祯自己則是帶着玉衡、瑤光以及她那些侍衛等在隔壁小院。
龐氏的奶娘秦嬷嬷和陸鳴暄、陸鳴淵以及騰出手來的馮源一起去給陸家人買新衣和傷藥了,幾人出去之前,虞子祯給了馮源一張面額百兩的銀票供他們花費。
有系統這個耳報神實況轉播,虞子祯已經知道了陸家女眷衣衫不整、發髻散亂并不是因爲她們遭遇了那些不好的事,而是因爲她們在面對那些心懷不軌的下三濫時,豁出命去進行反抗了。
再加上陸懷義一向與人爲善,那些受過他恩惠的人雖然不敢明着與盧氏一族作對,不敢大張旗鼓的站在他們這邊,但私底下關照一下陸家人這樣的小事,他們卻還是願意做的。
所以在慘劇發生之前,陸家女眷就被及時趕來的大理寺官員給明斥暗保了下來。
吃了悶虧的那些家夥當然不甘心就此善罷甘休,這也是爲什麽今天有那麽多人搶着競拍,害得虞子祯和陸家兄弟在之後的六次競拍中相繼破财。(本章完)